第44章 死因（3）

“我知道希兰死了，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吧！”

她刚坐下，他就一语中的，道出了她的苦楚。

终于有人懂她的伤痛了，不是劝她“节哀顺变”，而是让她发泄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涌而出，没有顾忌，毫无形象地痛哭。

他抱过她，把肩膀借给她依靠，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对她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地诉苦：“你知道吗？他们都叫我‘节哀顺变’，没一个人关心我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好想哭，大哭一场，对他们而言，希兰只是个丫环，可我一直把她当我姐姐呀，那是我姐姐呀。”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就这样安慰着她，全然不顾君臣之道，男女之别。

而这正是她与他所缺少的亲情，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情深。

他懂她，她压抑了太久，需要发泄，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只要哭完之后就好了，一切又雨过天晴了。

而她也正是如此。不一会儿就擦干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的，又让你见笑了，我都说过不再哭了的。”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和他说着话，完全忽略了这多年的空白。

而他只是打趣她说：“你什么时候又做到过。”

她看了看那酒，说：“那你呢？你不也是说过不再借酒消愁了吗？”

“我们都还一样，总有一些不能向外人道的酸楚，只能以此方式来排解了。”

“那你这些年装成这样又是为何呢？”

“卧薪尝胆！”他不愿多说，却依旧道出了所有。

“恩，为端睿王。他真的有心反吗？”她还是不愿相信，至少他曾是真心待自己的。

“父皇在位时他就已经谋划多年了，我若不出此下策，恐怕是命不久矣。”

“你变成这样不是对他更有利吗？”

“对我也有利。权利越大就越容易显现出他的野心，毕竟皇帝是我，他若越位必会引起朝臣的反对，到时候就是我看着他们斗了。”

“这样不也很冒险吗？若他铁心造反，你还为他找好了借口。”

“他要的不只是帝位，还有人心，所以他不会轻举妄动，若是如此，他早就动手了。”

“你不是正在把人心送给他吗？”

“父皇在位时已基本安排妥当了，重要的官员都是誓死效忠的，只是在等他狐狸尾巴露出来的一天。”

“可惜他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不是吗？”

似是提起了揪心处，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所以我要有与他相当的实力。”

听他讲着，她知道他最终还是做了那个皇帝。

“只可惜，他的实力太强大了，他的野心也很大，他要的不是这样一个中天国，而是天下，他一个人的天下。”说完，他又举杯一饮而尽。

她不知道如何去劝他，只能是默默地看着。

见他如此，她也萌生了饮酒的想法，真的可以“一醉解千愁”吗？她想试试。也许这样就不会再想起希兰的死，不会再想起那张忽远忽近的脸了。

可她刚伸出手就被他拦下了，“你还小，不要想着去沾它。”

“你不也是很小就沾上了吗？”她还是坚持着。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你变得和我一样。”说完，又是满脸的惆怅。

“哦。”她有些扫兴地应了一声。

“说说希兰是怎么死的吧。”他一边说就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一点也不像是消愁，反而特享受。

“你怎么会觉得希兰的死有蹊跷？”她反问。

“感觉。”他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