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抉择

午后的天气不是很热，太阳暖洋洋的，时不时地有微风吹过，凉爽的很。主子们都午睡了，差事不忙的下人们也纷纷躲懒，要么躲在阴凉处打盹儿，要么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着天。

在冰翠阁值守的家仆小天也是其中一员。这冰翠阁是柳家接待来宾的地方，门口种植了许多树，营造出一种凉爽轻快的氛围。平日里有客来访，小天就站在门口，那里有一棵大树，他便不忙的时候靠在树下打盹儿。

突然，屋里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小天被惊醒了，偷偷探头，发现是林老爷，他撇了撇嘴，又继续睡去。

林老爷在冰翠阁内转来转去，很是苦恼，他转一圈，叹一声气，跺一次脚，又转了一圈，又叹了声气，又跺了次脚……小天就在他叹气、跺脚、转圈的循环中睡了过去……

这个抉择实在是太难了……

林老爷在商场可以杀伐果决，没人能比得上他；可到了家里，处理起家务事，他却是最妇人之仁的那一个。

柳老爷给他留了一个难题，要么是选择林夫人，放弃柳玲珑和两个孙女；要么是选择柳玲珑和两个孙女，放弃自己的发妻林夫人。这个选择，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林夫人跟了他二十余年，从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酗子时便跟着了他，她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他吃尽了苦头。可以说，如果没有林夫人在家里的细心操持，也就没有林老爷的今日。

可柳玲珑和两个孙女儿，同样是他的家人。林谕临行前，把妻女托付给自己，而自己这个做长辈的，若是没有照顾好儿媳和孙女儿，说出去也会让人耻笑，林谕回来后，也会因此和他闹翻。

无论哪一方，他都不想放弃。

他是个重情重诺之人，柳老爷的问题不得不说，很是毒辣。

林老爷正犹豫着，突然一个家丁闯了进来，很是匆忙，门口的小天也被惊醒，怒喝道：“做什么的！”

“老爷！老爷！”那人一把推开小天，满脸鼻涕眼泪，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林老爷的面前，“老爷！您快回去吧！夫人她……夫人她割腕自杀了！”

“什么！”

林老爷没想到林夫人竟然会如此刚烈，会选择割腕自杀这条路。他一把推开来报的家丁，连跑带滚地跑了出去。

“夫人！夫人——！我的夫人啊——”

小天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老爷边哀嚎边跑走了，他擦擦嘴边的口水，去找柳老爷报道去了。

“他夫人割腕了？”柳老爷放下书，冷哼道。

小天恭恭敬敬，“听那个下人来报，是这样没错。”

“哼，”柳老爷叹了口气，“他还是选择了他夫人啊……”

柳老爷站起身，来到了柳玲珑的院内。院子里很是热闹，还没进去就听到孩子们的笑声，柳老爷冷硬的表情有些软和。他进去后，就看到柳春树把桂儿架在脖子上，桂儿又笑又闹，嘴里‘驾驾’地喊着，像是在骑马。

众人看到柳老爷来了，纷纷行礼，柳春树把桂儿放了下来，桂儿嘟着脸，很不高兴。柳老爷见了，把桂儿抱在怀里，逗了一会儿。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事和玲珑说。”他逗了一会儿，又把桂儿交给了儿子，让他们去外面玩。

柳玲珑有些忐忑，柳老爷和林老爷对话时，她就躲在屏风后，偷听了一切。

“林老爷做好选择了，”柳老爷看着女儿，“他选择了林夫人。”

柳玲珑浑身一震，看了一眼柳老爷。

柳老爷淡淡地说：“我和他的赌约你也知道，玲珑，和离吧。”

“不！”柳玲珑早就知道林老爷选择林夫人的可能性更大，但她仍在自己欺骗自己，“若是林谕回来，他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爹，我不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