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谢灏(3)
傅歆也开始回想。
“什么地方?”莫琰仿佛看到了光和希望。
“宁波,离长沙不远。”傅歆答道。
“莫老爷子可能在宁波?”莫琰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紧抓住傅歆的双肩。
傅歆身子软乎乎的,他这一抓还有点舍不得松开。
“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吧!你也别去问傅老太太,如果莫老爷子还活着,你们总会见面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明年的中秋,你就又能跟莫老爷子痛痛快快地喝几盅了。”傅歆不禁捏了捏莫琰的脸,安慰道。
“这不是《浣溪沙》吗?关老爷子教我背过,我会。”莫琰想到终于有一件傅歆会,自己也会的事,突然就开心到不校
傅歆见他简直憨态可掬,忍不住就拍拍他脸,莫琰一下抓住她的手,两人都愣了半。
傅歆还没作出反应,莫琰却突然地吻了她的前额,然后,轻轻地了一句:“你真好看。”
罢就转身,开心地走了出去。
正当傅歆被他的举动惊到失语,他又转了回来,跟傅歆:“下周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傅歆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是要走了。不免有些不舍,那种不舍全写在了脸上。
“你有相机吗?给我拍张照片吧。”莫琰问道。
于是,那个阳光明媚的秋日下午,傅歆为莫琰在中科大校园里拍了一张照片。
傅歆明白莫琰的心思:他人是必须要回到大心,他想留下一张照片让傅歆收着,别忘了他的样子。
大心路上,莫琰的山地车后座捆了两本书:一本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外一本是用牛皮纸包住封面的张爱玲集《传奇》,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为了离上的人近一点,莫琰在傅歆面前信誓旦旦地自己其实很爱看书。
傅歆也不拆穿他,就让他去书架上自己选两本回去,下次来的时候交流一下读书心得。于是,他就在傅歆的书架上随意选的这两本。
选完他还笑嘻嘻地拿给傅歆看,自己选了两本好书求表扬的意思。傅歆打趣道:“莫琰,你可真会选。”
回到大兴后10来,断断续续地下过5秋雨,经历过3个阴,2个晴。
可莫琰的似乎一直在另一个“平行宇宙”,觉得每都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直到某一,有一位“不速之客”把莫琰拉回到现实。上面派了一位新同事过来,人还没来报到,莫琰打听到那人才从美国留校回来。
莫琰本来挺享受独自待着的日子,这样他能独享这方风景,还能不被打扰地想傅歆。现在多了个人来,莫琰相当抵触。
这,莫琰去给村民解决家长里短的矛盾纠纷刚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屋子里多了两个大皮箱,还有书本、被褥,热水瓶、搪瓷盆等一堆东西。
莫琰心想:这人是上班还是搬家?
“莫琰,你好!”一个比莫琰高出半个头,身材壮了一圈的白净年轻伙把手伸过来要跟他握手。
“谢灏?不,谢灏。”
莫琰早就听这位来头不的新同事,只是今日一见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长了一张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稚嫩的脸,可是身形又跟那脸格格不入,大概是打不过的。
“幸会幸会,今后我们就同事了。”谢灏显得格外高心样子,对应着莫琰的一张臭脸。
“你怎么那么多东西?”莫琰问。
“来话长,我不想住家里,能搬的东西我都搬来了。”谢灏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你也是出来透气儿的?”莫琰对谢灏倒有些好奇。
“嗯,差不多可以这么吧。从就跟父母分开了,他们去闹革命,我留在老家跟外婆长大。抗战胜利,我们一家人才聚到一起。
不到两个月我就被送到美国留学,北京了才回来的。”谢灏没有停下,壮硕的身材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把空间都缩了一半。
“好不容易跟父母团聚,怎么还不愿意住家里,跑大兴来了。”莫琰更是不解。
“分开太久了,彼此都不习惯。在我看来他们就是报纸上的,广播里的英雄人物,不是我爸妈。我崇敬他们,可是.......无法亲近。”谢灏出了原因。
“你多大?”莫琰听他讲自己的身世,心里一软,脸上的表情平和了许多。
“19了,你呢?看你细皮嫩肉的,不会才18吧?”
莫琰年龄不大,却长了一张比实际年龄更显的脸,常常被人猜错年龄。
令莫琰意外的是,这谢灏才19岁,却少年老成,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24,今年本命年,你才细皮嫩肉的。”别人把莫琰年龄了,他还有些不悦。他本就比傅歆1岁,要是才18还得了。
“那太好了,我叫莫老爷子。”谢灏上前又要握手。
“在,不兴这个,都是。”莫琰拒绝,摆了摆手。谢灏倒也不觉得尴尬,始终对莫琰笑呵呵的。
每夜里,莫琰都在看书,一开始看不进去,后来几强迫着看,倒也能看进去。
特别是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把他看得激动不已,好几次为“保尔”的遭遇潸然泪下。
谢灏有一次起夜,看莫琰偷偷在流眼泪,吓了一跳。
走近一看,才发现他在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有俄文原版!念书的时候读了很多遍,很是喜欢的。你看到哪一章了,我来跟你讲讲。”谢灏感觉找到了知音。
莫琰气到想打人,但是他下不去手。都了,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何况还是比自己好几岁的同事。
“算了吧,我想自己看。”莫琰硬是把气憋了回去。
“你这儿有什么书?借我看看呗。”谢灏真是个不好打发的主儿。
“咯,你拿去看吧。还有,要叫琰哥。”莫琰把那本牛皮纸包的书扔到了那屁孩怀里。
在莫琰的心中,已经自动把自己升级为大人,把比他高大壮硕却年龄的谢灏当做屁孩。
“《传奇》?《沉香屑:第一炉香》?。”谢灏声音高了几度,惊异中带了几分好奇。
就是比较喜欢风花雪月,附庸风雅那种人。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里就写过这样的人,谢灏一下就来劲了。
莫琰听到一下就跳了起来,声音比谢灏还高八度。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傅歆一个坚定的在看的书会不会被人诟病。于是,马上伸出手去想把书夺回来。
“不是,没关系的,我会带着的目的去读的。”谢灏想看极了,完全不想给。
“给我!”莫琰急了,冲谢灏吼起来。
“莫琰,这是干嘛呀?你之前不知道它是哪种的书?这是别人给你的吧?
张爱玲的呢,一般姑娘更青睐。怎么,女朋友借你的?”谢灏一下看穿了真相。
莫琰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立刻哑然,那心情仿佛一下子经历了春秋冬夏,每一个季节都有各自的美,嘴角轻微地抽了一下,脸色泛红。
“莫琰,你脸红了。”谢灏像发现“新大陆”一般,还有点的兴奋。
“滚!”莫琰觉着在屁孩面前太难堪,趁他不备把书抢走,快速锁进抽屉里。
“喂.......”谢灏惊愕又无奈。
“以后,别跟别人这本书的事,会害了饶。”莫琰又很紧张地叮嘱着。
“放心,琰哥!”谢灏心细如尘,很快明白,莫琰在乎的是书的主人而不是自己。
“不要叫我”莫琰气到直拍桌,把手都拍疼了。
要到10月底的时候,傅歆的宿舍也迎来了新人那位女讲师来报到了,是个子娇的南方女孩,名字叫唐夏。
今年也是25岁,是中文系最年轻的讲师。更巧的是,跟傅歆同年同月生。两个女孩子很是投缘,很快就形影不离,玩到一起。
唐夏是武昌人,武汉大学毕业后回武昌教书。因为特别优秀被自己的恩师推荐到中科大中文系任教。
她是辗转多地才到的北京。唐夏性格沉稳却不灵气,傅歆很欣赏她身上特有的书卷气。
莫琰的照片傅歆是直接摆在书桌上从来不避讳的。唐夏看得明明白白,也不多问。倒是唐夏一直随身携带一把桃木引起了傅歆的注意。
某,唐夏主动告诉傅歆,这是在武汉读武汉大学的时候,一当地的男孩刻了送给她的。唐夏:“就是个细娃,比我好几岁呢。懵里懵懂的。”
“后来呢?你们又见过没有啊?”傅歆见唐夏如此珍视那把,想必也动过心。
“我毕业以后回了武昌,就没见过了。身在,大概很难再见了。”唐夏言语中满满的唏嘘。
听唐夏起往事,傅歆生出些许感慨:同样身在,她跟莫琰本不会有交集,却因为偶然的事件交心换命有了交集。
比起那么多有缘无分的人,她在来临之前遇到了像一样的莫琰,何其幸运。
到了11月,北京进入深秋,气转凉。傅歆因为之前受伤太重,感冒了好几,一比一严重,还把唐夏传染了。两个姑娘都病得不轻,课都上不了。学校也顾不上她俩,两人只有互相打气。
莫琰和谢灏出来办完公事,莫琰买了满汉饽饽铺的点心准备给傅歆送去,一路上笑得跟傻了似的,谢灏一身鸡皮疙瘩:对我,就摆着脸,现在?你反差能别那么大吗?
莫琰上宿舍去找傅歆,留谢灏在校园里瞎逛。本来,莫琰满心欢喜上去,谁知道那间宿舍大门紧闭,他敲门,桨傅歆”也没人应。
他以为傅歆有课,不在里面,准备放下点心就走。屋内的傅歆已经虚弱得不行,听到莫琰的声音挣扎着起来,又摔倒在地。莫琰听到声响觉察到出事了.......
谢灏还在校园里逛,只见莫琰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快,来帮忙!”
接下来,中科大的女教师宿舍就骚动起来,因为多了一处流动的风景:俩伙子一人背了一个姑娘从宿舍走出来,直奔医务室而去。
“莫琰......”傅歆叫莫琰名字的时候,她还发着高烧,虽然神志不清,但她能确定是莫琰,毕竟他的怀抱已然十分熟悉。莫琰听到傅歆的声音,忙凑了过去。
“我没事,你.....你别担心......”还没等莫琰开口,傅歆就宽慰道,还抬起手摸到他的后脑的头发。
“我给你买了满汉饽饽铺的点心,要不要吃点?啊?点心呢?我放哪儿了。”莫琰见傅歆病恹恹的样子方寸大乱,眼看就要哭出来。
坐在旁边的谢灏看到眼前这位莫老爷子着急忙慌,急得乱七八糟的样子觉得有趣:“莫老爷子,你别找啦,点心你落她俩宿舍了。再,人家现在病着,怎么吃啊。”
“你话怎么那么多?”莫琰正憋着一口气,谢灏就来堵了“枪眼”。
谢灏都被莫琰吼来吼去20多,早已经习惯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对话方式,见自讨没趣便走开了。他绕到隔壁唐夏躺着的床边,把这女子看仔细了。
“那把你还收着吗?”谢灏貌似在自言自语。
傅歆病了,莫琰想翘班照顾她,提出让谢灏回邮局顶着。结果谢灏很生气,连三声:“我不走!”而且一次比一次声高。
第一次见谢灏发脾气,往日里一点就着的莫琰反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的问号,心想:“哎哟呵,长本事啦?”
“没你什么事。先回吧。”莫琰态度缓下来,试图打发他赶紧走。
“我想在这儿待一下。”谢灏看着唐夏病床的方向回答道。
“你大爷的,不管你了,你爱待哪儿待哪儿。”莫琰对屁孩没招了,搬出“大爷”也没用。
唐夏被莫琰和谢灏吵醒,正要起身看个究竟,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越来越。
谢灏突然对莫琰了句:“我先回去了。”转身就走,还越走越快,一溜烟儿就不见踪影。
莫琰都呆了:“逗我玩呢?”
谢灏没走远,就在医务室门口待着,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他又推搡着他,来来回回,他不知如何是好,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