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让我们讲故事

“喔,还是个很气派的酒店呢。”银发西装的老头子下了车,抬头看去,天已经黑了一大半,他又低头看了看表,表上只有一个时针,指在6的附近。

“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看看两个新生吗。”他回头冲着身后克莱斯勒的司机诚恳地问道。

“我可还没有吃晚餐,等我吃完晚餐你要是还在这里我就来看看。”司机随意找个理由搪塞着,老人摇摇头,自己把行李箱放在车前整理了一下西装。

“这样的生活是你一直想要的吗。”老人盯着车窗里的自己,实际上在询问着司机。

“难道你不想吗。”司机冲着老人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谈,发动了车子。

“那这辈子可能我们很难再见面了。”老人转脸看着司机。

“如果你想跟我见面就留下来陪我,我还少个副驾驶。”司机目光不闪不避。

“比起驾驶,格斗才是我的专业。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看那两个孩子了,再见了。”老人拎起了行李箱转身欲走。

“你的打火机,烟鬼。”银晃晃的打火机在空中翻飞旋转,镜面般的机身反射出老人仍然笔挺的身姿。他回身伸手接住打火机一看,机身的底端还有订做的自己的签名。

“以后就别带打火机上飞机了老家伙。”

老人拎着手提箱,从胸口口袋取出一只烟叼在嘴里,熟练地甩开纯银乙烷打火机,“叮”的一声燃起火。

烟雾和火焰一同在老人眼前椅,克莱斯勒渐渐行远。

终于克莱斯勒消失在老人的视线中,“啪”的一声,火机盖子盖下,金黄的火焰应声熄灭。

他走进酒店,侍者在门口对他露出职业性的笑容,然后指了指门柱子上的“禁止吸烟”标志。

“让我抽完这一根吧,然后我就戒烟。”老人随口说着大步从侍者的身边走过,侍者见他竟然会说中文连忙跟上说道:“先生,这是我们酒店的规定,这里真的不能吸烟的。”

“说最后一根就是最后一根。”老人对侍者的阻拦不管不顾,径自走向电梯,侍者刚想再说些什么,电梯忽然“叮”的一声自己打开了门,门一打开老人正好走了进去。侍者连忙跟上,老人转过身,对着往里走的侍者指了指他身后的“严禁超重”的标志,侍者抬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老人,他碧蓝的双眼忽地金光璀璨,侍者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缩,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恶鬼牢牢地盯住。

“隆隆。”就侍者这一怔,电梯门已经应声关闭,他这才全身一松,一想起那双眼睛便一身冷汗。

电梯迅速地上升,很快就到了最高层,老人默默地抽着烟。电梯门打开,走出电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层的装潢异常奢华,整个建筑围着一根立柱而建,地面上铺设的是伊朗进口的地毯,图案设计的异常考究。圆形路径的那一端,一高一矮两个男孩正从一个房间走出来,高的那个怀里还抱着一堆易拉罐,似乎是啤酒。

诺亚拿着一瓶啤酒刚和秦月明解释着啤酒上的注释,忽然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注视着。他抬起头向对面看去,一个身姿挺拔的银发男人也正看着他。他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想退回夏烛童的房间,胖子却正好从房间里走出,看诺亚向后退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

“你咋了?”

“我靠!”诺亚吓得回身把手里的啤酒直接泼向胖子,在他的脸上溅起一堆泡沫。

“干嘛干嘛!”胖子连忙弯下腰不让脸上的啤酒流进领口,然后用手擦了一把脸。

“你他妈吓死我了!”诺亚不敢大声说话,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人,生怕又是什么追杀他的人物。

“什么玩意把你吓成这样。”秦月明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诺亚往老人的方向一指,他转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难道...”秦月明也是慢慢地往后退。

“什么东西?”胖子擦干净了脸,还挤了挤自己的面孔,他觉得脸黏糊糊的。他顺着秦月明和诺亚的目光方向看去,自己也是愣了一下。

“教授!”

“教授?”

“教授??!!”

三个人的声音一时此起彼伏。

诺亚看着眼前坐着的这个银发的老者,俄罗斯男子的面容。碧蓝的眼中带着温和,西装笔挺皮鞋锃亮,亮银的头发向后梳去,精神焕发的样子,不难看出他要是年轻五十多岁绝对是个绝美的美人坯子…啊呸,他娘的。他坐姿很端正,腰杆挺得笔直,也许以前是个军人,也不知道再过十几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么想着诺亚脑中浮现了一个形销骨立的老头子。

“两位新生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亚伯学院格斗系教授托尔金,也是你们这次的荐引官。”

“两名?”诺亚心里一愣,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秦月明,他正一脸茫然:“学院?什么学院?”

“是的没有错,在此之前我需要问一下你们听说过什么关于神之类的传言么。”托尔金这个仿佛开玩笑的问题果然引起了一个秀槽力的家伙迟疑了一下的回答:“塞纳留斯……算不算?”室内忽然静了片刻,这回换托尔金迟疑了,他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秦月明:“塞纳留斯…是?”“就是个狍子,浑身肌肉的那种。”胖子用最简洁易懂的方式插了一句嘴。托尔金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这样就明白很多了。”

明白很多了个屁…诺亚忍住自己想要开口的欲望强行听下去。

“那这就说明你们对神有一定的了解,那就好说了,咱们开门见山,我们是研究神的一帮人,现在想让你们一起来。”

“教授您的山是不是已经堵在门口半米了。”秦月明就是个有话说话的脾性:“我其实是研究外星人的,您要不要一起来。”托尔金一脸惊愕:“真…真的吗!难怪啊难怪,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学校那么重视你们特地要让我来接走你们,原来你已经是超自然学说的研究者了,你…现在有什么令人震惊的收获了吗?”

“嗯,我发现在遥远的太空一个未知星系里面的暗能量正在增长,已经生出了智慧,马上就会有一队暗能量发现我们地球的存在,将派遣一个又一个巨型的生物破坏我们的家园。”秦月明越说越沉重:“这是很可怕的。”

“嗯…确实很可怕,也是一个非常惊人的发现那…我们怎么办呢?”托尔金皱起了眉毛看起来心情确实也很沉重。

“没有关系的,黑暗不可能胜过光明的,光的战士会站出来的,你就放心好了。”秦月明说着认真的点点头:“奥特曼就是这么说的。”托尔金本身严肃认真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脸上大写着幻灭。

“好啦,教授,别伤悲了。”秦月明走上前坐到桌子上探身子拍了拍托尔金的肩膀,根本没有把托尔金当成一个教授或者是导师一类需要非常尊敬的人去对待。

托尔金看着秦月明忽然笑了几声摇了摇头:“我是说怎么听着这个故事这么耳熟,奥特曼这个动漫我还是听说过的。”说着托尔金拿起地上的公文包,一边咕哝着一边打开,从里面翻出了几张密封的文件。“但是奥特曼是假的,而神是真实存在的,不要把我当做一个神棍。”

他把文件打开,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类似于照片的东西摊开在桌上推到诺亚秦月明两人身前。诺亚随意拿起一张照片,照片是黑白的,一个极其充满质感的面具,诺亚虽然从未见过这个但从他道听途说的一些故事也能猜出来这是什么人的面具。

“法老?”秦月明看了一眼诺亚的照片问了一句。

“图坦卡蒙。”托尔金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声。诺亚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记得他看过一些科普类的丛书,里面有关于他“打扰法老王的安宁死亡就会降临到他头上”的诅咒的故事,不过他都是当做一个饭后的谈资来看的,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这么当真。

再看下一张照片,却是一只金丝雀,金丝雀死在笼子里,身体僵硬。诺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看见照片的下方有一串贴心的中文注解,考古队卡特的金丝雀,死于1923.2.17,死因:“眼镜蛇毒”下面是另一串小字“这是一只黄金之鸟,它将带我们发现无穷的宝物。”

下一张照片是是一个守卫者雕像的背面,上面有一行文字,但诺亚看不懂,于是他往照片下面看,果真有一行注解:“我是图坦卡蒙国王的护卫者,我用沙漠之火驱逐一切打扰国王安灵的人。”

秦月明手里的一张照片是一块石碑,上面同样写着弯弯曲曲的文字,诺亚轻车熟路地看向照片下端,注解上写着:“谁打扰法老的安息,死神之翼将降临到他头上。”

看到这里诺亚差不多明白了,这一连串大概是开启图坦卡蒙的考古队的工作记录,不知道这群人从哪弄过来的,不过他还是没有明白托尔金给他们看这些照片对他招生有什么现实意义。

“当事情按一定的逻辑串联起来的时候,这一切就会豁然开朗。”托尔金在照片中翻了翻,在密集的照片堆里找出了一张在黑白堆里极其不协调的彩色照片竖在二人眼前。“1997年学院派出的六人小组前往埃及调查一些事情,目前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觉得你看见这张照片之后有人会给我一个答案。”

照片仅仅是一张五人的合影,四男一女,看上去还有一个是在为他们拍照。他们神色轻松,笑得很自然,背景是一望无垠的璀璨金黄,五个人的投影向后延伸出去一些就陡然折断,消失在画面里,显然他们是背对着一处沙丘,影子顺着沙丘转了下去。最边缘的一男一女相互勾着肩,女子半转面庞盯着冲镜头笑的男子,就像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转脸说了一句什么一样,嘴角微微翘起,男子很明显还没有反应过来在想转头倾听的时候咔嚓一下,这张照片就这样被保留了,男子的脸十分模糊。

“二十年前的照片了,我还清楚记得这六个孩子出发的样子。这是他们任务第一天的报告,也是最后的报告。”托尔金的手指放松,照片轻轻倒在桌上,昏暗的房间里,唯独他目光灼灼。“诺亚,你快十九岁了吧。”

诺亚身体微微颤了颤。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托尔金似乎一点也没有被诺亚的情绪感染,自顾自地翘着腿椅椅子。

“你要告诉我”诺亚一只手拿着照片挡住了托尔金的视线,他只能看见诺亚一半的面庞,他一只眼睛死死看着托尔金,眼神里好像藏着一只猛兽。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托尔金耸耸肩:“但就凭我的权限是没办法了解ss级别任务的档案的,就连执行任务的学员他们本身也是不会知道任务的真正原因的,只是完成负责的目标。所以你别盯着我看了,威胁我我也不能脑子里忽然biu地一下收到一封来自二十年前的邮件告诉我发生的一切。”

诺亚一把放下照片,紧紧盯着托尔金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谎言的色彩,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缓缓退到沙发边坐下。他找了他的父母快二十年都没有收获,而这两天他连续听到了两次关于他们的消息,却每次都在快要看见这一切的时候戛然而止,这种得而复失的失落感让人难以忍受。

秦月明也放下照片,看向托尔金:“所以你要表达什么?”

“欢迎来到亚伯学院。”托尔金这话不知究竟是答非所问还是别有深意。

“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月明接着问。

“你已经达到了我们的入学标准,至少在学校七星不会再来寻找你。”

“七星又是...”秦月明对一个又一个陌生的词汇发起疑问。

“那个追杀你们的人。”

“这些你都知道?”

“这不是我们谈话的重点吧。”

“你在监视我们?”

“这是为了你们好。一旦你流露出一点神的特征就已经在我们的监视名单上了。神只太容易失控,我们作为猎神的一批人,你们除了在监视名单上,也在猎杀名单上写了个姓。当然我也是。”托尔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语气,似乎对他来说所谓的“监视”或者“猎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我失控了,我会被立刻抹杀掉对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如果你强的可怕就又要另说了。”

“我们为这个组织做这么多事,一旦出现问题就要被抹杀掉,这么做真的不残忍吗。”诺亚本身坐在一旁,此时出了声。

“这又有什么残忍的呢。”托尔金忽然轻笑了一声,“年轻的孩子,你们都年轻,都那么英俊,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忽然秦月明只手撑着托尔金面前的桌子,“听着老头,我对你的故事并不感兴趣,我对神也没有什么宿命一样的感觉,我只是这个地皮的混混头头,我只想发财,并不想那么早死,也不习惯给别人干活。再见了,哦不,永别了。诺亚我们走。”

“你这样就是拒绝了?”托尔金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月明将要离开的背影。

“是的。”

“为什么不听听另一位的想法呢。”

秦月明脚步一顿,看向诺亚,诺亚在沙发上愣了片刻,看向托尔金。

“我也...和他一样。我想留在这,我活的很好。”

“真是可惜...”托尔金微微摇头,好像真的很惋惜一样,“后会有期吧。”

诺亚向他点点头,站起身,跟着秦月明走出了门。

“你真的不去?你的爸妈,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如果你要是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秦月明看了看诺亚,他发现诺亚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去了,我已经拒绝他们两次了,我想我不会改变主意了。”诺亚按开了电梯。他们一路从电梯下了楼,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众多侍者齐声恭送。

“就这里吧,你去哪?”诺亚站在计程车前面,一手拉开车门问。秦月明带着呻·吟一屁股坐进车内,向诺亚挥挥手:“我先回家明天再说,这两天你估计去不了学校了吧?”诺亚点点头转身走向另一辆计程车,这种程度的酒店是有自己的车辆送客人离开的。“明天联系。”诺亚冲秦月明点点头,也坐进车厢。车内的空调已经开启,座位微微加热。

秦月明的车向后倒了一些猛然打方向,开出了停车场,驰向远方。

“去哪?”

“我擦!?怎么是你!”诺亚系安全带的手猛地一哆嗦,看向驾驶座黑白头发杂驳面容姣好的女性司机。

“我当然是来给你带路的,不然你明天怎么去学院。”夏烛童耸耸肩,车向秦月明另一个方向驶去。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去,我已经拒绝那个老头了。”

“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钟的航班,头等舱一号座。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和家人说了。”夏烛童直接忽略了诺亚的询问,倒像是一个管家一样把他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好了。

诺亚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你真是个疯子。”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顶多航班有区别。夸我的这一句到学校我再报答你。”夏烛童狡狯地冲他笑了一下。诺亚沉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你只是不想让那个傻子和你一起蹚浑水罢了,不过我倒觉得那个傻子做的是对的,你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疯了一样去找他们。”

“你不会明白。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都要过来影响我的人生观,这个话题我不想讨论,和你说不清楚。”诺亚的眉头皱得很死,他确实已经心烦意乱,“一开始你还说我这里的生活破烂不堪,你到底咋想的。”

“好好好这是我错了,你是一个有十万点勇气值的新生。”夏烛童显然也不是很会照顾别人的情绪,诺亚并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问道:“你没事了吗?”

“这是个老病,看起来很恐怖,但其实一会就过去了,现在没什么事了。”

诺亚点了点头,打着哈欠看了看窗外的景物,忽然他发现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

“你爸爸今天晚上有会议不在家里,在公司。”夏烛童这个都摸清楚了,不得不说这个学院的情报工作做的确实不错,看夏烛童的模样也确实有点秦月明口中的特种情报员的样子。

“你们学校和特工培训机构一样...。”诺亚忍不住有些感叹。

“我们只是在行动方面有一点像罢了,在根本的目的上是他们根本没法比的。”夏烛童的语气很平静。

“是啊…一群神棍…他妈的研究上帝…”诺亚每次谈及这个方面总觉得有些诡异:“而且还不用担心这目的被人们发现,也根本用不着对家里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没人会信对吧,除了不能让精神病医生听见其他的似乎都没关系。”

“也不是的,神棍不止我们这一批,还有别的。”

“停!我拒绝继续听下去!你们这么一群就够头疼了信息量太大让我缓几年。”诺亚一听夏烛童话头不对立马捂起耳朵。但这时车忽然一刹,夏烛童瞥了诺亚一眼,解开了安全带。诺亚从车窗往外一看,高耸的建筑物就在车外,这是这个市区最高的建筑,也就是男人的公司。

“陈涯。”现在集团应该属于下班的时间,公司里来往的人很少,前台的一个职工装的女子冲着诺亚点了点头。诺亚连忙冲她也笑笑,走向电梯。

“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喊出来,真是怪怪的。”

“起名字这种事情你就不要较真了,我爸又没征求我的同意。征求了也没啥用,他真的不会当一个爸爸。”

电梯门打开,中间层的会议室灯还亮着,但是人应该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会议室里只有平静交谈的声音传出。诺亚静悄悄地走到门口,夏烛童就跟在他身后。门没关,也没有秘书,男人正和一个中年男子面对面交流着什么,脸就朝着诺亚的方向,诺亚一露头男人就看见了他。

男人表情一滞,不禁流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诺亚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用着急说完再出来,于是和夏烛童站到了会议室外。但是男人还是很快就走了出来,在诺亚的身后拍了拍,因为诺亚靠墙而立,身上沾了不少灰。“听说你被开除了?”连这么大的事情男人都并没有太在乎,看来他真的不太会和孩子交流。

男人的作风很简朴,从不露出多余的奢靡气息,除了用在诺亚身上。他只是简单地穿了件T恤,还有灰色的运动裤。他们的公司从来就没有开会穿正装的规定。

中年男子此时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向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冲诺亚笑笑,迈步走进电梯。

“叔叔你好。”夏烛童在下一刻就向男人打了个招呼。男人这才注意到诺亚身后穿着一身司机套装的夏烛童,原先他还以为是领路来的一个职工。“啊你好,陈涯的同学吗?”

陈涯其实是诺亚在男人家的名字,但不管是谁包括起名字的男人他自己都很少去叫这个名字,唯有他很严肃地想和诺亚谈论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诺亚一听男人这么称呼他心里一紧。

“不,我是诺亚的学姐,我是来拐走他的。”诺亚根本不知道夏烛童下一句就是如此石破天惊。男人明显是没有完全理解“拐走”的含义,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烛童。

“没有没有没有!”诺亚连忙挥舞着手。

“你要去那个学校吧?”

“那个学校?”诺亚一愣,男人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夏烛童自己坐,示意诺亚跟着自己走。诺亚老老实实地跟着男人走到电梯轿厢里,看着男人按了电梯按钮最顶端的一个。电梯缓缓上行,牵拉钢索发出运行的摩擦声。

“你要走了。”男人盯着上行的箭头。“去亚伯学院。”

“你…怎么?”诺亚很好奇男人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个学校。

“有个男孩过来找过我了,他说了这么一个很奇怪的学校,说是看中了你的某个天赋。”

“然后呢?”电梯运行速度很快,此时已经停在了最顶楼。电梯门打开,顶楼是个露天的花园,有着一些健身器材。诺亚跟在男人身后走出去问着。

“然后?没有然后,因为我知道它是什么学校,这个学校我不会给你反对或者支持意见,一切都由你选择。”男人停到天台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诺亚不确定男人所说的“知道”能够包含多少信息,所以一时没有开口,只是等待男人说些什么。但是男人却只是在衣服里摸索什么。

最后男人摸出了一个木制的陈旧卷烟盒,从里面掏出了老旧的卷纸和烟丝。

按理说这么大的风是卷不上烟的,但是男人却卷的很快,手法极其熟练,诺亚还没看清楚男人的动作他就已经卷好了一支烟。他把烟在手里掸了掸,让烟丝更加紧实,做完这一切之后,把烟递到了诺亚的眼前。

“来一根吧,听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能有一点帮助。”说完就直接塞到了诺亚手里,自己又极快地再卷了一根,叼在嘴里,全身上下摸索着,最后掏出打火机,在鼻子跟前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男人周遭的烟雾一从嘴里出来就被风吹散了。他把打火机放到了诺亚的脸前,搓了几下才点燃。

“关于神,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男人给诺亚点烟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诺亚的烟一颤,他直直看向男人,但没等诺亚开口他就说:“我以下说的和神有关,和你亲生父母也有关。和我也有关。不必惊讶,有什么问题等我说完再问。”

以下证明男人的卷烟的确是有作用的,诺亚在期间猛抽着烟,让焦油尼古丁稍微让自己镇定。男人一连卷了五六根烟才讲完这个故事,他的口才不好断断续续的,听得诺亚好几次打断询问才明白。诺亚在心里把故事整理了一下,真的很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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