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

龚学林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只要是人都应该会紧张害怕。但他非但没有紧张害怕,反而是倒过来威胁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对于龚学林的表现,黑西装心中升起尊崇感觉。先前他只是将龚学林当做了一个需要保护的重要人物而已,但现在他却已经为之折服。在龚学林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龚学林的方向挪动了几步,一旦对方开枪他将尽自己的全力保护龚学林离开这里,哪怕是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

龚学林也察觉到了黑西装的举动,从兜内摸出天秀递过去一支,并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在看到龚学林自信而笃定的微笑后,黑西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对方绝对不敢开枪的想法,干脆也是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也在同时敲在中年男人和他的那群手下的心里。

街道福利会在临港十分有名,但主要活动区域目前还在老城区和城西区。至于相隔上千公里的青州道上则是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他。但最近发生了几件事却是让街道福利会的名字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中年男人还清楚地记得当自己听到龚学林的街道福利会敢接收‘裁判庭’的叛徒,并为此正面对抗‘裁判庭’的时候,心里面的那种震撼。同时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分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街道福利会的实力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们不惧一切的决心,那种无论如何都会将定下的目标完成的决心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他现在看似已经掌控了一切,但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这一切的来之不易,如果图一时痛快杀了龚学林,接下来他将要面对街道福利会的疯狂报复,到时候自己只能抛下辛苦得来的一切远遁他国,但即便是这样说不定仍旧不能逃过街道福利会的追杀。而他的下半辈子的确会像是龚学林所说的那样,将在痛苦和悲惨的逃亡中度过。

其实他不知道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龚学林临港四大家族千金公主墨离歆的心头好,如果在这里杀了龚学林和她的私人保镖,那么离家将会有借口直接找上他,到时候天涯海角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像是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一样漫长。想通了的中年男人终于做出了决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之后摆了摆手,那些持枪的保镖立即收起火器原路返回,只是将地上躺着的几个保镖拉走了。如果不是地上还有打碎的大理石茶几的话,根本没人想到先前这里差点就发生了枪击事件。

“你做了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龚学林微微一笑,对旁边的黑西装摆了摆手,后者立即放下摸到手枪上的手,退后了两步。此刻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是龚学林保镖的角色,也将龚学林暂时当做了自己真正的主人,只要是龚学林的话,他便是不要命都一定会办到,这就是上位者独特的领导能力和人格魅力所致。

中年男人知道自己在吩咐手下离开的时候已经丧失了场面的控制权,认命般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苦笑道:“我听说过很多关于街道福利会的事情,也听说过关于龚会长的一些传闻。今日一见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龚学林淡淡地道:“你也不用紧张,我先前已经说了,我只是过来找人而已。而你的生意至少还有十年时间可以做,但如果你能够整顿自己的场子,不再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那么我敢保证你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也可以做到直到你老死的那一天。”

中年男人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但他已经丧失了主动权,现在龚学林无论说什么他都只能听着。当下点头道:“龚会长的教诲我记下了。另外龚会长要找的那个女孩我也的确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很好。”龚学林给黑西装递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摸出手机打给其他保镖,示意他们全部都过来,不用在其他地方浪费精力了。

“她现在就在这栋大厦里,不过……”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片晌之后才苦笑道:“龚会长应该不会想要见到她现在的样子的。”

龚学林闻言脸色变得森冷,还没有说话整个宽阔的空间里便全是肃杀之意。而感受到龚学林的杀意之后,中年男人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马上找她过来,但……但我请龚会长您千万不要生气……”说完手忙脚乱地摸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之后大声地让电话那边的人将谭丹丹带过来。

在这种地方的女孩不管是不是自愿的,做的都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龚学林深知这一点才会如此地生气。耐着性子等了大约五六分钟之后,电梯的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孩怯生生地走了出来。

“龚先生?”这个年轻女孩正是龚学林要找的谭丹丹。她在看到龚学林之后明显是吃了一惊,随即整个人都呆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样。

龚学林望向谭丹丹,发现昔日这个性格要强的漂亮女孩现在的形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她此刻穿着一件十分暴露的小衣,将上半身傲人的身段完全显露出来,原本一头漆黑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成了酒红色并烫成了微卷的波浪,十分时尚但却带着几分风尘气息。

而她的下半身则是穿着一条短的可怜的短裙,修长雪白的腿部线条上赫然有多处青紫的地方,脚下是一双紫色的恨天高,在走出电梯门的时候龚学林明显看到她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看样子应该是受伤和不习惯这双鞋子的原因。

龚学林站起身子走了过去,将自己老旧的夹克脱了下来披在了谭丹丹的身上,并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走回来,让她坐下后才柔声道:“没事了,一切都由我来处理。”

旁边的黑西装见状十分聪明地将旁边几张椅子一同拉过来,并帮助谭丹丹将高跟鞋脱下,然后像是英勇的战士一样笔直地站在谭丹丹的身边。虽然不知道谭丹丹和龚学林到底是什么关系,但能够让龚学林从临港飞过来,并且为她得罪地头蛇的女孩肯定对他十分重要。

暂时安置好谭丹丹之后,龚学林才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冷冷地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将整件事说清楚,一分钟后如果我不满意你的答案或是你言而不尽,那么明天报纸上就会有你这个富豪坠楼身亡的消息了!”

感受到龚学林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尽的怒意和杀机,中年男人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不由自主地结巴答道:“龚……龚先生,我……我发誓!谭丹丹小姐才来我这里两天,而且绝对没有任何人碰过她!”他倒是十分聪明,知道谭丹丹对龚学林肯定十分重要,因此第一句话便将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龚学林听了之后怒意稍减,淡淡地道:“很好,接着说下去,你还有三十秒钟的时间。”

中年男人不敢有任何犹豫,见自己的话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后,忙不迭地又道:“龚先生您可能不清楚,我这家娱乐场所只是提供一个地点而已。说得难听一点我这里只是一个交易的场所,负责安排客人和女孩们见面,并抽取一定的费用。而谭丹丹小姐也是别人送过来的,一切都与我无关的!”

之所以他对谭丹丹如此的熟悉是因为他当时在接受的时候便知道她是个半红不紫的明星,这对那些有钱人来说的确是个有足够吸引力的噱头。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尽管谭丹丹已经来了两三天,但除了勉强换上‘工作服’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律都不做,更不愿意去陪那些有钱的客人。也正因为如此她也得罪了不少客人。如果龚学林再不来的话,事情将会发展到什么地步那就没人知道了。

“之前你不是说她家欠了一大笔钱,你才收购了她家的房产么?”龚学林抬手看了看表:“一分钟时间到了,不过我还需要知道更多的消息,请你稍微配合一点。”

到了这个时候中年男人自然巴不得配合龚学林,好早点送走这个‘瘟神’,闻言连忙解释道:“对的!谭丹丹小姐的爸爸以前是很有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迷上了赌博,将家产输得干干净净。而他们家的房产也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事情也总算是对得上号了。龚学林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现在很想知道当初让谭丹丹的爸爸去赌博的人是谁,另外我还想知道是谁将她交给你的。你是个聪明人,不需要我提醒你这两件事有多重要吧?”

中年男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底气,再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心。他十分清楚龚学林所说的意思,如果他能够清楚地将那两个人说出来,那么他便能够撇清关系,否则龚学林将会将他当做整件事的同伙处理。

谭丹丹听到这里,内心的委屈和苦楚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虽然没有哭出声音,但一双美目中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滴落。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但却没有想到龚学林会突然出现,更没有想到龚学林居然想要帮她处理以前的成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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