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挣扎
唐云看到秋蕴和最后留下的一封信,心中顿时一惊,他的确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天地赐福,也没有结成元婴,因为他连本命元兵都没有修炼出来,一开始他只是将这种状况归功于自己对元兵的要求太高而它在自己结丹时远远没有达到那个要求,可是此时细细想来,他花费了许多时间去锤炼元胚,按理说来早应该结成元兵才对,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甚至他突破元婴境界也是如此,虽然境界到了,也的确有突破的迹象,但自己的神识就是散作一团无法凝聚。
他问过麒麟这个问题,只是麒麟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唐云现在的修行依旧神速,眼看着就要再次突破,而且他并非人族,对于人族的修炼体系也不甚明了,毕竟他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增长实力,没有人族那么麻烦。
所以其实唐云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此时看到秋蕴和最后匆忙给自己的留言,才发现自己似乎的确有些不对劲,于是他转头望向岳灵珊说道:“师姐,什么是天地赐福?”秋蕴和在信中说突破结丹就可以拥有这种赐福,而自己身边刚刚结丹的修士便只有岳灵珊了,所以他便向岳灵珊请教起来。
岳灵珊也看到秋蕴和心中所说的问题,方才感应下来她也发现了唐云身体的不对劲,于是她主动解释起来:“天地赐福是一种修士结丹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理论上你的天赋越高,潜力越好,便有更多的机会出发这种天地赐福,说是赐福其实不如说是天地给予的一种领悟的机会,你会经历一系列的梦境,直追本心,不仅有益于修行而且可以让你突破某种生命本源中的桎梏,日后的修行便可一日千里。只是这种赐福鲜少出现,相信整个古月派的年轻修士在结丹时,百人之中恐怕也只能出十个,所以我猜师弟你可能是运气不好,但是按理来说师弟你的天赋之高世间罕见,不可能运气这么背才对?”
唐云听后先是一愣,随后想起自己身上用来遮蔽气运的那个法阵,虽然它已经损毁了,但是唐云总感觉自己冥冥之中自己那莫名的霉运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在影响着自己,莫非自己修行上出现的问题就是因为这个?唐云皱起眉思索起来,最后还是没有想出答案,只好无奈的望向岳灵珊说道:“罢了,现在看来我的修行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之后就顺其自然吧,至少我现在知道有一种丹药可以让我直接晋升上三境,若是我走火入魔功力尽失,大不了求明珠夫人给我炼一颗丹药算了。”岳灵珊无奈摇了摇头,想要求明珠夫人出手何其困难,对方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你炼药呢?但是岳灵珊没有点破,因为他知道唐云一定想到了,说这句话也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外面已是深夜,唐云望向岳灵珊说道:“时候不早了,师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将就在我房间睡吧。”
岳灵珊侨联顿时变得通红,说道:“这这这,不好吧?你我虽是师姐弟,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你和苏小曦还是那样的关系,我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让她知道了她会吃醋的,我我我,我还是出去睡吧。”唐云冷冷的看着岳灵珊僵硬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再加上那从未见过的脸红模样,顿时笑出了声,柔声说道:“师姐,你误会了,你在我房间睡,我去找王科,跟他挤一挤就是了。”
“嗯?哦......”察觉道是自己误会了的岳灵珊有些失落的低垂下头,然后在唐云的要求下把他搀扶了起来,送到了王科房间里,后者在看到唐云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些怪异,在听到他的要求之后不加思索便答应下来,然后把唐云搀进了屋子。于是岳灵珊便在唐云的屋子里住下,唐云盘膝坐在王科房间的软塌上,闭目冥想。
万里之外的落蝉峰顶大殿外,冯玉灵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通灵石柱前的广场上,背靠着石柱抬头望着天空,身边是被封在冰棺中的王洛阳的尸体,那把翠绿的浓春长剑则不安分的在馆顶的夹层中窜来窜去,冯玉灵投去一个警告的目光,那长剑便瞬间安分下来,冯玉灵抬起头来望向天空,眼帘低垂,目光锁定在其中一颗并不明亮的星星上,喃喃说道:“卦象说,只要在某个时刻向那个方向一路飞行,我就会找到救活你的机会,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该何时去飞。”说着,他轻轻拂过冰棺,早已冰封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语气温柔说道:“掌门师兄已经去南域许多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现在代他处理门派上下的事物,谁知道上任几天就放出了一个不得了的魔头,若是掌门师兄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我的气吧?你也会嘲讽我的对不对?”
“我倒希望,你现在就能够从冰棺里面站起来,像以前那样讽刺我两句才好。”他无语抬头望天,却是为了让自己的眼泪不要流出来,却没有看到在他说话的时候,冰棺中的女子手臂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又归于平静,察觉到什么的冯玉灵猛地转头望向冰棺,却发现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心情愈发的低落。
随后他抬手虚按在长剑浓春的上方,浓春发出一声求饶似的低吟声,但是下一秒就被重新冰封起来,冯玉灵恢复了往日冰冷的眼神说道:“不交出残魂,你永远别想从冰棺里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本命长剑会吸收主人的魂魄,但是他知道若是能够得到那一部分残魂,他便有无数的办法能够复活王洛阳,只可惜浓春偏偏死不认账,他也不能奈何它什么只好把它封印在冰棺之中。
他将冰棺收了起来,转身望向南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之后又返回了大殿之中。
而此时在离落蝉峰不愿的华阳峰底部,某处阴暗的山谷之中有一个废弃的洞府,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常年笼罩在浓雾中的缘故,连在山上生活了许多年的岳灵珊也不知道这洞府的存在。
此时在这不为人知的洞府之中,却静悄悄的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诡异服饰身材瘦削的老者在他面前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子面色枯槁神情委顿,女子则低垂着眼帘仿佛昏睡过去一样,那老者的双手放在两人头顶,微弱的咀嚼声从洞府之中传了出来:“世人都说我喜欢吃人肉,殊不知人肉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吞天噬地也更本不需要吃人肉,只要吃他们体内的精华便够了。”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看到,他的两个手掌心都长有一张满是獠牙的嘴,场面十分的惊悚恶心,而那年轻男女的头顶则各自有一条小洞,随着那魔头王凤生的手离开,两人的身体迅速的枯萎下去,就像是失去了养分的植物一般,变成了地上的两具枯尸。
此二人当然不是叶冷秋和秋蕴和,而是古月派的一对年轻道侣,王凤生冲着阴影处站着的两人说道:“把他们丢了吧,下次给我找点好货色来,像这种都不够给我塞牙缝的,要不是刚复活我的那些弟子都不再,我早就不要你1们了,若是下次还是这样,我就把你们两个吃了。”说完他就重新闭上眼睛,开始消化今天的食物。
秋蕴和神情冷漠的看了叶冷秋一眼,缓步走了出去,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就像是新生更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好在还没有到走两步就会跌倒的境地,所以他弯下腰捡起两具轻飘飘的尸体,走出了洞府,借着夜色晃晃悠悠将两具尸体带出了古月派的范围,在某处隐秘的洞窟之中把他们身体余下的血肉骨头喂给了两只新生的熊仔。
待到回到洞府的时候,王凤生已经不知去向,秋蕴和知道他是没有吃饱自己出去觅食去了,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他便乖乖走到墙根,盘膝坐了下来。叶冷秋在远处眼神复杂的望着他,缓步走来过来,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柔声说道:“蕴和,叫我。”说着,不等秋蕴和有什么动作,她便直接坐在了秋蕴和的腿上,轻轻揭开自己胸前的衣物,眼神迷离。
秋蕴和目光呆滞不为所动,只是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声音喊了一句:“叶冷秋。”
听到这个声音,叶冷秋的动作为之一滞,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呆呆的望着早已沦为傀儡的秋蕴和,不知为何眼角流下了两行清泪,低下头伏在秋蕴和的怀里哭泣起来,声音十分的委屈,就像是丢掉了重要玩具的孩童一般,。良久之后,叶冷秋站起身来,看都不看依旧坐在那里的秋蕴和一眼,整理好衣服转身走到了另外一个角落,盘膝坐了下来。
叶冷秋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缓缓的闭上眼睛,进入了修行状态。
王凤生回来时,原本枯槁的老人形象已经变回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脸上红光满面,这便意味着他已经差不多要恢复一半实力了,只是不知道他为此“吃”了多少人。王凤生吃饱喝足之后,看了一眼盘膝坐在角落里修行的叶冷秋,又望向目光呆滞的秋蕴和,满意的点了点头后重新坐回了石床上,闭目冥想起来。
整个洞府瞬间便陷入了沉寂,唯有坐在角落里的秋蕴和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不复方才的呆滞,显得十分灵动,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叶冷秋,自然便发现了她脸上的泪痕,于是他的眼中便露出了嗤笑嘲讽的意味,然后他缓缓将目光转向石床上的王凤生,眼神复杂充满仇恨。
突然,本已经陷入沉睡的王凤生闭上眼睛,疑惑的转过头来,却看到秋蕴和那重新恢复呆滞的眼睛望着自己,出于谨慎他站起身来,走到秋蕴和身旁,盯着他的眸子看了许久,最后发现并不能看出什么于是又重新走回了石床坐下,闭上了眼睛。
侥幸逃过一劫的秋蕴和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修炼也没有冥想,只是做在那里,像个人偶一样的躺着,在他身后却又一条细细的丝线,在黑暗的洞穴里根本察觉不出来有这么一根丝线,从他的后脑勺延伸出来,穿过洞府层层障碍,一直连接到黄龙峰上的山顶小筑中。那白衣少年小白正趴在秋蕴和曾经睡过的塌上,眼睛紧闭没有紧皱,一个淡淡的虚影在他身边浮现,正是秋蕴和的模样,他轻轻的擦去小白眼角的泪痕,脸上满是爱意和深深的无奈。
而在洞府之中,王凤生正冷冷站在秋蕴和身前,看着那毫无生气的身体,抬起手来捏住了他的脖子,冷冷说道:“在我面前玩这些小把戏,未免太过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