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找药
凤景恒打了一个呵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他微微眯起了眼，扫视了周围一圈，懒洋洋说道：“困了。”
他们来的匆忙，没有带仆从。眼下侍卫也送穆雨回去了，沐岚泽看了一眼凌源野，他上前想拉凤景恒，却被凤景恒躲开了。他看着凌源野，眨了眨眼，指着沐岚泽说：“要她。”
“什么？”沐岚泽奇怪问。
“要你陪我。”
凌源野瞬间黑下脸来，上前照着凤景恒的后脑就是一掌。沐岚泽来不及拦他，凤景恒猛地栽倒了。他这才上前扶着他，朝马车走去。
看到他吃一个痴傻人的醋，沐岚泽忍不住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和凌源野一同上了马车。现在他们坐拥的江山，本该是凤景恒的。想到这里，沐岚泽和凌源野都觉得亏欠他的太多。倒是应了一句话，人都是自私的，不论是谁。
凌源野静静看着昏迷过去的凤景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凤景恒现在完全像个三岁孝一样，靠在凌源野身上时不时还会呓语一两句。
沐岚泽别过脸没有去看他。但曾经和他在一起那些日子发生的一点一滴，沐岚泽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更是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回放。他从来没有过心机，有心机的不过是她。她握了握拳，突然看着凌源野，“我要救他。”
凌源野没有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但看到她目光中的熊熊烈火还是不免一惊。其实如今凤景恒变成这样，他心里多半还是愧疚的。这愧疚纵然是坐拥无线江山，也难以抹平。
把凤景恒安置在了侧殿，打点好一切已经不早了。然而若要让沐岚泽在此时就寝，她是如何也难以阖眼入睡的。若说再见到凤景恒是惊喜，那他如今的状况与她而言便是惊喜之后的失落，只会让她愧疚增添几分。
倘若是个正常人，大概是没有人愿意痴痴傻傻一辈子的。她说的救他，是想治好他的痴傻病，让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也算是对自己和凌源野的救赎罢了。
彻夜难眠，也只有凌源野均匀洒在她脖颈上的呼吸能让她稍稍静下心来。
一大早沐岚泽就睁开了眼，她手伸到身旁的位置，却摸了隔空。猛地清醒过来，看到凌源野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双目紧闭，只留给沐岚泽一个背影。
“什么时辰了？”沐岚泽忍不住问。
他这才发觉沐岚泽醒来了，微微侧过身看着她，抬起手抚了抚她的鬓发。“寅时，还早着。”
确实还早，然而沐岚泽已经睡意全无了。她坐起身，撩了撩头发，身体微微前倾靠在了凌源野的肩上，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和我想的一样，对不对？身边人一个一个失去了，我们都想要珍惜眼前人，不想再做无谓的分别。”
其实凌源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每每想到凤景恒，都是满心愧疚。然而凤景恒喜欢沐岚泽他是知道的，看到她那样关心他，他心里又有不快。常常吐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抱住了面前的人儿，用下颚抵着她的头。既然沐岚泽想要治好凤景恒的痴傻症，不管怎样他都会帮她的。
醒来之后，两个人都睡意全无。沐岚泽侍奉凌源野穿好衣服，便穿着薄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凌源野把褙子披在她身上，便走了出去。
清晨天刚微微亮，凌源野上早朝去了，沐岚泽一个人在寝宫实在无聊的紧。她起身朝外面走去，晨风带着潮湿的味道，让人心情顿然一松。她只是随意走着，一抬头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偏殿。
帘子半遮掩，一旁侍女静默站着，也不做声。看到沐岚泽走进来，才迎上前机械的福了福身子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他怎么样了？”沐岚泽瞥了一眼帘内，不禁又蹙起了眉。
“一直未醒。”婢女如实回答，说罢，上前一步掀开了帘子。床上那人依旧平平展展躺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娘娘莫要过于担忧。”
“你照看好他就是了。”沐岚泽说罢，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身后那人咳嗽了几声。她顿了一下，侧过身，看到穆雨半睁着眼，看着房梁。
她赶忙走过去伏在床边，穆雨看着她，嗫嚅开口：“皇……皇后娘娘……”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沐岚泽知道他是活不久了的，却不忍心把这些话告诉他。或许真如那婢女说的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
“娘娘不用瞒着奴才的，奴才自知命不久矣。只是，有件事想要拜托……咳咳……拜托娘娘。”穆雨说着，艰难的撑着床就要坐起来。沐岚泽也没有拦他，看着他强忍着痛苦，一字一句把那些话说出口：“公子是无辜的，娘娘能否念在你们旧情份上，治好他的痴呆症？”
“不消你说，我也会尽力想办法治好他的病。只是对这痴傻病，太医似乎束手无策。要怎么救他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但穆雨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迟迟不肯说出口，沐岚泽难免有些起疑。“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无需隐瞒什么。”
他大概早就等她这句话了。话音刚落，穆雨便激动说道：“娘娘，其实这痴傻病是有办法治的。只是……治疗这病的药材在最高的雪山上，名叫‘万灵草’。这万灵草一般人很难寻到，奴才有生之年，也才见到过一次……奴才不敢奢望娘娘大动干戈寻找这草药，只是……实在不忍看公子成现在这般模样。”穆雨说着，不禁又泪眼潸然。
她似乎也曾听人说过这万灵草。但同样听说，那草药也不过是传闻中的，现实中根本没有。一时间她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才好。然而如穆雨说的，这是救凤景恒的唯一希望，她不想让希望就这样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