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殿
对于泽兰娜意外得到的消息，王庭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安科伯爵唯一的疑点就是七八年前有一段时间购入了大量的粮食，并不知去向。
王庭的人找来了当时搬运粮食的奴仆，却得到了“那些粮食是一夜间凭空消失的”的回答，除了能得出对手可能有空间设备之外，什么结论都得不出。
而且很快，泽兰娜干掉贵族的后遗症也逐渐出现，即使已经提前作出了准备，恐慌也开始出现在的广大的平民心中，王庭也开始渐渐疲于应付。
现在可不是贵族偶尔带着两个狗腿子欺负人的和平年代，战争期间，尤其是贵族们刚刚用盔甲和利剑宣示了自己的力量后。
虽然战争期间的破事让平民对统治者怨声载道，但同时对于他们的恐惧也达到了巅峰。
即使王庭的学者们有再好的手腕安抚的事情也急不来，再加上由于神目领所有土地现在全归卡德利安所有，为了管理这些地方，王庭大多数的智囊都离开了皇宫前往领地各处，在土地没有被分封出去之前他们将一直驻守在那里。一时半会儿竟分不出人手去关注回归教派的问题。
倒是泽兰娜由于空出了时间，反倒有功夫去关注这些问题。
从希拉瑞莉口中得知，回归教派建立的具体年代不明，但至少距今有五万年的时间——这个组织存在时间比帝国还要久远。
回归教派并不是一神教，其供奉的神明各司其职，其数量之多令人眼花缭乱，从创造世界的莫拉，到代表人类智齿的智齿之神应有尽有。
同时教派要求所有信徒只能信奉一位神明，各个教会较为独立，而最为奇特的是，回归教派中的神明并不是完全杜撰，而是取自大陆各处的奇异传说。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光明神，在灰域，光明教会把持着龙脊山脉以东的区域，与帝国在断龙峡谷展开了绵延千年的战斗，但这个光明教会是一神教，他们宣称光明神创造了世界，要求所有人信仰光明神，而且只有信奉光明神才能让人类那充满罪孽的灵魂获得救赎。
而回归教派中也有一位光明神，但这个光明神是司职光明与正义的一位主神，他只要心向光明的信徒，而且信徒死后也不归他管，除了少部分被他看重的善者会成为英灵服侍他，大多数人还是要正常向死神报道的。
按照墨菲斯托的说法：回归教派就是这异世界的洪荒流，它编了一套叫做“神系”的东西，把大陆上的这种神鬼传说全套了进去，最神奇的是还有一堆人信！
墨菲斯托还从它的藏宝库中找来了有关于回归教派的各种教义，耐下性子读了几本之后，泽兰娜大为惊讶：“他们的教义并不都是邪恶的啊？为什么说他们是邪教？”
回归教派的特色是一神一教义，各种教义对信徒的要求也不尽相同，要求信徒血祭的有，要求他们追求混乱和暴力的也有，但大多数的神还是比较健康向上的，顶多有些神要求信徒自私一些，相对于教会，他们倒更像是一种哲学流派。
“嗯？对啊？为啥帝国就忽然和他们不死不休了？”墨菲斯托也一副疑惑的样子：“我印象中当年我们还是战友来着。”
“最初是因为他们传教太迅速，引起了皇帝恐惧喵。”利奥答道。
“太迅速？”泽兰娜露出了瞠目的表情，无论哪一位神明的教义对信徒都很苛刻，各种禁令、戒律都数不胜数。很难想象如此苛刻之下还能大量吸引信众。
“对喵，只要他们能找到能传教的地方不出五六年就能让本地六七成的人都成为他们的教徒……”利奥也补充道。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泽兰娜惊奇的问道。
“靠疗效呗~”墨菲斯托回道：“信仰他们的神是有实惠的。”
泽兰娜一愣：“什么实惠？”
“比如说，信战神，真的就能变得很能打，信魔法之神，真的就能提高魔法亲和天赋，”墨菲斯托举例道：“还有那个智齿之神，你不知道牙疼的时候拜一拜有多有效~再加上背后有人的那种虚妄的安全感，凡人很容易就上当了。”
“你是说，真的有神？”泽兰娜奇道，自从两万四千多年前灰域东部宣部独立，帝国就和扶持东方诸国的光明教会不对付，皇室对于神明信仰也一直处于藐视态度。
“不！”墨菲斯托的语气忽然一凝：“诸神已死！”
魔剑的态度和语气实在是太吓人，让本来盘腿坐在地上看书的泽兰娜不由汗毛炸起，下意识的单手撑地，一个矫健的后空翻，落地，附身作出一种战斗的姿态，警惕的看着墨菲斯托。
惊得旁边蹲着的利奥都忘了喵了：“少女好身手！”
“表紧张表紧张，我就是条件反射，”随后就听墨菲斯托恢复了以往的懒散的口气：“我说小女孩啊，你就没想过伊顿那个弑神者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就没想过你们家族的那句‘群星陨落’到底意味着什么？”
“伊顿一世？弑神者？他真杀过神明？”泽兰娜惊讶道。
“当然，称号系统什么时候出过错？”墨菲斯托理所当然的说道。
泽兰娜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史诗传奇，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有关于回归教派的事。
“既然他们没有神，那这些效果又是怎么来的？”
“说没有神也有些准确……”墨菲斯托拿锁链搓着羊头浮雕的上牙尖（羊头浮雕没有下颚）：“这么说吧，你可以将整个‘神殿’看做一个整体，一个圣域，其中所有的不自然的部分都是一种扭曲。”
“群体意识？”泽兰娜试探着问道？
“聪明！”墨菲斯托拿锁链比了一个大拇指
既然一个人只要意志强大便能扭曲现实，一群人若是万众一心，自然也能，一个人找到自己的信条，心行合一的贯彻便能成圣，一群人若是找到自己的“教义”，万众一心的信服便会成为一个“神殿”。
泽兰娜仍旧皱着眉：“那么一个神殿不会因为信徒的增多思绪繁杂变回普通的组织吗？”
“一般情况下，普通信徒是顶不住神殿的‘集体意识’的侵蚀同化的数量再多都没用，小规模的神殿还能用圣域去束缚，像是回归教派这种超大型的神殿，只能从他们的‘教义’中去寻找漏洞。”
“只要让足够多的信徒去违背‘神殿’的‘教义’就能让神殿崩溃，就以往的经验来讲，有一半信徒差不多就行了。”杀光一个神殿的所有的信徒，和抓住神殿一半的人然后逼着他们违背信条，好像难度差不多的样子……
泽兰娜听此便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神殿和圣域一样，都是晋级难，掉落等级也不易。
“对了，”泽兰娜忽然想起：“王庭也是一个神殿对吧？它的教义是什么？”
“其实……”墨菲斯托刚想解释，就忽的一顿：“希拉瑞莉在找你”
泽兰娜叹了口气，好容易跑到墨菲斯托的城堡这儿偷会闲，这又有事情了。
…………
等既然赶到王座大厅，正好碰上正从大门出去的一群人，一般来讲，戈洛达尔是没有固定的朝会的，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由枢密院的几位大臣商量着决定的，能捅到皇帝这儿的少之又少，但只要是需要在王座大厅进行的会议，就意味着讨论的是对国家影响颇深的问题。
当然不是没人通知她，这是她得知有麻烦的情况下自己偷跑的，无论怎么说，在大臣讨论问题的时候，王座空悬都是昏君的象征。
有些僵硬的回应着一一向她打招呼的老头们，都共事半个多月了，她还是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是谁，有历史画册都白搭。
来到王座大厅，希拉瑞莉正伏案写着什么，将一边的一册卷轴向前一推，头也不抬：“亲爱的，我们的人确定到了具体的神，是知识之神。”
“嗯。”泽兰娜点了点头，按照回归教派的体系，这是一位中立主神，虽然没有战斗神职，但是战力不弱。
“怪不得现在才找出来喵~”利奥舔着爪子说道。
知识之神是少有的不要祭祀、不要教堂的神，只需要在读书念报前吟诵他的神名，便算是他的信徒——这也是回归教派可怕的一点，强力真神根本不需要定时集会、游街传教这种巩固信徒的手段，隐蔽性非常强。
不过好在，王庭和回归教派斗了那么多次，应对方法也不是没有，比如说知识之神严令信徒要尊重纸、字，让他们当街撕掉自己写的任何东西便能分辨他们。
同时逼着他们焚烧书籍就能让他们强制退教，不过背弃知识之神的人会永远失去阅读和写作能力，估计等王庭的人把这些人清的差不多了，帝都的识字率会降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还有记得看看这个，”希拉瑞莉又将另一份文件向前一推：“科奥瑟家族的吉恩在三天内参加了五次宴会，并开始有意的结交新晋骑士和富商，还拜访了三十七位王庭锁灵，您要是再无动于衷的话，估计一个以他为核心的政治同盟就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