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调转枪口回头即岸

阿迈的妈妈最后交代并提醒季九明说：“世界上许多幸福都是需要有人肯牺牲才能换来的……我把他们当做孩子而却把你看做一个成人。我希望你处理瑶瑶的事情时不要太感情化，毕竟让她幸福的成长是最重要的。”

之后，并没有插手这件带着感情的纠葛的问题。到医院看望了刘心同，把阿文给他们留下，自己和洪叔叔离开哈尔滨返回深川。

刘心同第一个见的人是小嵩。小嵩给刘心同削了水果，递给刘心同，刘心同吃了。她知道这一生她不会再有多少机会能够吃到小嵩削的水果了。她吃完，也给小嵩削了一个，小嵩也吃完，他也知道珍惜两人这样独处的机会。

刘心同告诉小嵩回到冯可身边吧，说冯可现在一定很难过，并替冯可解释说冯可犯的错误在情急之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犯的。如果不是爱，冯可不可能那么紧张的。

小嵩却只一句——随缘吧！对于冯可一事却没有过多表态。

而是说：“心同，我知道对不起在你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几年的教训的代价太大，你为了我的一个人生的错误选择而牺牲太多。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了。如果你去了阿根廷，我会常到你家里去的，让我对你的亏欠就用一辈子，一点一点儿的来偿还给你的父母，可以吗？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你的后盾，当做你一生的哥哥，要是阿迈欺负你了，你可以找我。如果你回深川，我也会去看你，去看我们的学校。”

他们想到在深川，在学校共度的几年时光。刘心同的眼泪在这分手在即的氛围中不知不觉的向下淌着，小嵩也哭了。也许是为了安慰，也许是一种难舍的告别。小嵩起身坐到刘心同的床边儿上，将她抱住。

“心同，你后悔吗？”

刘心同摇摇头。小嵩想起他再回头找她时的心境。

如果不是自己走错路，那他又怎么会将刘心同弄丢？而她与阿迈那大好的爱情的前途也被变了形状。还好他与阿迈的爱情在风雨飘摇中依然没有被最后吹散。

“至于瑶瑶，我想你如果坚持，季九明也不会太难为你的。但是必要的时候就让一步，就算是缓兵之计，明白吗？孩子的成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过一阶段，等事情都平息下来，大家都冷静下来，就都会恢复理智的，明白吗？”

小嵩最后深深的紧了紧又重新固定一下刘心同说：“心同，为了你，我的电话永远不会变。我也永远不会离开南京。保重！”

季九明开车亲自送小嵩去了机场。他在知道瑶瑶是自己的骨肉的一瞬间就明白自己有理由从刘心同的角度去处理事情了。

他知道这爱情的过程——一个人的事变成两个人的事，再由两个人的事变成一个人的事。

季九明故意给刘心同与阿迈留了几天的心理过渡期，让他们能够面对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问题时才出现。

季九明先是言明：“心同，我们谈谈好吗？”

阿迈知道他言外之意。阿迈出去。可是刚刚出去就见他给新找的阿姨抱着瑶瑶来到病房。

季九明已经跟阿迈和刘心同沟通过了，阿文可能是水土不服，在闹肚子，所以就不适合照顾瑶瑶，所以季九明就有理由又给找了这个人。

当阿迈透过玻璃看到刘心同看到瑶瑶时，精神马上与往日不同而大放光彩时，他不知道是自己缺乏应对女人，或者母亲的经验，还是自己与这孩子的与生俱来的感情没有配合到位。

刘心同与季九明一起看了一会儿因那个朦胧夜而来的瑶瑶之后，季九明就让阿姨把瑶瑶给抱出去了。这样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当两人的目光接触到的一瞬间，刘心同却马上又收回目光。

她想到当初那一夜。季九明则满手半拖起她半张脸，她的目光终于投注在季九明的那种宠爱与怜惜的眼神里。

“心同，你知道吗？那天晚上我是把我怀里的那个人当做你的，我一直以为是你。之后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相信，那个人不是你，而是沈丹。”

刘心同知道他是把那天晚上的人当做自己的。刘心同还知道，他是好长时间都陷在不是她刘心同的懊悔里的。所以此时，两双眼睛好像又不自觉的回到了当初的夜朦胧，人朦胧的状态，重温梦境？

单从那天晚上讲，刘心同永远也不想忘记。无论她是打着什么旗号，单从那天晚上讲，他与自己的爱是与众不同的，他们的合作是彼此陶醉的。

刘心同半天无言后，回到当下。

她将季九明的手轻轻拿开，视线转回说：“季大哥，本来瑶瑶该是阿迈的。我是那么爱阿迈，本来我想把一切都给阿迈。可是那天晚上，我的手表都被你给卸下去了，我的手上还被你给套上了订婚戒指。所以虽然我们在宾馆里就住着隔壁，虽然我是想走进去，可我知道他是不会再相信我了。我想退而求其次，我想在季大哥身边停留，我想让你娶我，可是你太清醒，太理智，你说你不要我这个空壳子。季大哥，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但那是我对阿迈非常失望的情况下，还有一种当初深川大火的那种补偿心理。可是现在我们的婚礼都被他妈妈通过，都被提上日程了，因为我知道我更爱阿迈。我是那么想把余生都交给阿迈。”

“心同，爱情本身就是感性的。对关志升你是理智上的爱，而对我是感情上的爱，你分不出来吗？可是你却偏偏用理性来对待自己的爱情！心同，你对我的感情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我们一登场就被确立的对立关系，扰乱了你对感情的判断。也许一开始确实有补偿的心理，可是当你有了要以同情我的名义而上了我的床的那一瞬间，就说明你对我的感觉已经是爱情了。而你又让瑶瑶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更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与补偿与同情没有关系了。心同，这就是爱情的爱，你已经爱上了我，而且爱的还很深，很真。”

“季大哥，也许我和阿迈没有机会去写那些惊天动地的爱情的章节。他对我爱情的表达也不如你对我表达的那么让我常常忘记我自己。但我们有我们的学校，我们有我们的海边，有我们在争吵着的每一天。而且重要的是我是很想跟他再续写以后的人生。季大哥，爱情本身很奇妙，在我，爱情不是看谁爱我更多，而是看我对谁的爱更多。至于瑶瑶，我本来也没想瞒你多久。我们的相识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我本身就是你的一个意外。瑶瑶更是。所以，当初我就只是想让你知道，并没有打算让瑶瑶跟在你身边。而且我和阿迈也沟通过了，瑶瑶虽然在我身边，但是你可以随时去看她。”

季九明略停了一下继续说：“心同，你知道你又犯了一个什么错误吗？就是如果你只是想给孩子选择爸爸，那就不应该选我！是我们在床上的合作，才让我误会而要与沈丹发展下去，以致要交出一生。心同，你对我说实话，如果没有沈丹，你会不会为了瑶瑶而停留在我身边。”

可是，对于季九明，沈丹对浩昔的痛是一辈子也不可能消失的。而沈丹这种精神现状，尽管她嘴上有时把自己叫做肖亮，但她数次都是因在自己的怀抱里才返回到最后清明的，她对季九明的怀抱还是非常认可的。所以他知道自己对沈丹的意义。更何况她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季大哥，沈丹的现状，使你和沈丹之间不存在如果了。”

爱一个人倒没有错，错就错在上天安排了说爱的条件。

“我是说如果，回答我，心同。”季九明把着刘心同，目光里仿佛是履行一种程序。

“就算真的没有沈丹，还有阿迈！”

季九明瞬间把目光收回去，很久之后点上棵烟，转过头，则又掐灭，却很用力。然后，又拉过刘心同的被手铐铐出来的印迹的手注视着那印迹说：“男人有时也很自私，也很无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心同的心忽然有些害怕，沈丹不需要他的情，而重于责任。那他的无情就是以有情为基础，延伸到瑶瑶和自己。

她想到阿迈妈妈的话——我想季九明一定是不知道有这个孩子。如果他知道有，依他的心理及个性就算他让你另入他门，也绝对不可能让你把他的孩子姓别人的姓的。所以孩子和阿迈，你只能选择一个。

刘心同知道犹如又一个法庭，而这场官司却不能讲完证据就被释放。可是她必须得把态度先给他表明说：“季大哥，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是瑶瑶不能和我分开，我也不想跟阿迈分开。可是我真的很怕再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