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法庭辩论

季九明终于抱住一珠。分开五年后重新拥住了彼此。瞬间他们就进入一种男人抱女人的那种心灵很快相通的状态。瞬间他们的内心的情感就飞奔着涌到了一起。别人的眼泪仿佛都能解决痛苦,而他季九明为什么总是遇到如此纠结,却无人能医的痛。

季九明对一珠说:“对不起,一珠,没想到你躲到了北京,依然给你们带来了危险。”

一珠在季九明的怀抱里只是摇头。季九明对一珠倒是不陌生,可是对于一珠则是五年的纠结,纠结来,纠结去,打败了自己的另一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打散了她倾注全力的温馨的家。

季九明摊开一珠。他的眼前明明是从一珠眼里淌出来的水,却瞬间成了一片汪洋,他自己也哭了。他们的眼泪一直不是停留在那种眼前的爱里,而是贯穿于这一生注定遗憾却注定不变的爱里。

一珠注视着模糊的季九明,轻轻的又叫了他一声:“老师——”

这声老师是对过往经年的肯定,是对过去曾经发生的一切的无悔,还有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出,由于自己在他怀里的那份久违的温暖使她有要向他诉说委屈的成份。

可是这老师就对这学生人生中感情的程序依然万般明了的问道:“一珠,你怪我吗?”

他们这么多年心底的那份无言的相知却还没有变吗?然而一珠是个十分理性的人。他们即使有感情的话题可是还有必要用语言去重复了吗?对于一珠,当初自己在决定以这种方式完成一生的爱时,她就知道这是个注定了的遗憾,但她却从不后悔。如果他们这段感情里有责怪,就怪在当年是他的太过强求以致遗失了曼青。

曼青如果不离开,季九明不会清醒。曼青走了,痛却以另一种方式转给了他。曼青的离开,注定了他不得不将他早已衙的且已成长起来了的相守一生的爱排除。可是形式虽如此但那棵没有长到自己土地上的植物,却扎根在了他的心底!他很想一珠,他数次梦里梦到她,不争不求,却一味的爱着。他在梦里抓到她白天也得放开她,因为他们都是以善良正直的人的名义活着。

季九明虽不再求,却依然遗憾这一生的不能相守。如果他们能够相守,他季九明的生命中不会再出现沈丹也不会再有刘心同,一珠也不用把爱再交出去。那他也能像其他人一样守着一珠和北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什么命运总是安排他们在人生的风口浪尖上才让他们拥有真实的彼此。

季九明忽然觉得自己是《红楼梦》里无缘可去补苍天的那块石头,在爱的大浪里搏击来,搏击去,找不到最后胜利的方向。

一珠为了自己而不得不学会割舍与放弃,为了自己而宁愿变成一株独立风中的高大乔木,为了自己而退居到荒岛上去迎风独立,迎风结子。

他们只能再次约好归期。他有好多好多的痛要向一珠倾述,他有好多好多的孤独要向一珠展现,他还有好多好多的思念也只有他的一珠能懂。

季九明说:“谢谢你,一珠,给我留下北北。也谢谢你让他在一个充满家庭的温馨的环境下长大。”

他以为一珠一直很幸福。

分手时,一珠给了季九明黑子的电话,并把黑子对这电话的态度说明。

季九明刚刚返回到哈尔滨,就先见到刘队长,才知道刘心同已经在南京时就去自首,只是当时赵新强还没有抓到,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对外宣布。

瞬间,他想到刘心同被关在铁窗里。那份感受季九明是知道的,犹如被折断了翅膀的苍鹰。只能任外面的刀枪斧钺去宰割。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狱里的那七年的每一天。

然而在调查取证期间,小嵩,阿迈,季九明等想见她,却都被她拒绝。他们给找的律师刘心同也不用,只是说:“事情很简单,不用律师,我自己可以为我自己辩护。”他们就不得不相信她说的话。

却直到开庭这天,大家才看到刘心同。

小嵩看着刘心同带着手铐,穿着失去自由人的衣服,眼泪迅速集到眼底。赵新强虽也带着手铐,可他是男人,带着也就带着了,可是刘心同如花似玉的美女,却让旁听席上的人都觉得遗憾。

但是仿佛上天制造了这些智勇双全的美女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在男人的世界里兴风作浪的。小嵩不知道原来太聪明,太美丽竟是上天对当事人的一种极其残酷的考验。

阿迈的心更是震惊和心疼刘心同的憔悴。她眼里全是疲惫与阴暗无光,无所求而致对世事的冷漠。阿迈的目光希望她看一看自己,可是又有些害怕。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可是自己却没有保护得了她。

季九明的心理则很复杂,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了。这一年期间,他那么留恋她的聪明,那么留恋她的可人。可是知道她这几年的心路历程之后,他则对她充满爱怜,可是这份感受他没有机会向任何人表达,包括刘心同本人。

然而他自己也没曾想到在自己确定是她刘心同杀害了自己的儿子的情况下,他竟想放她一马。是自己太自私了吗?还是过份理智以致无情?

可是刘心同却没有抬头去看任何人。

赵新强和刘心同分别坐在被告席上。但赵新强却也没有请律师,他自己为自己辩护。

这个案子在公安机关就已经大致水落石出。他们都是按照事实发生供诉。可是案子经过公安机关,经过检查机关而最后到了法庭上时,赵新强面对刘心同时,则完全将自己摘除,责任全在了刘心同。

审判员先问赵新强:“xx年,xx月,xx日,原告送你上了飞机,可是并没有你的登机记录,请问你去了哪里?”

“这是我从小长到大的故乡,我也已经好些年没有回来了。与季九明因为这些年的恩怨而终于化解之后,当时心底很复杂。所以就又回来走走。”

“请问你是直接到的季浩昔的医院还是中途又去了其他地方?”

“我直接到了季浩昔的医院。”

“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季浩昔是在哪家医院的?”

“是沈丹与季九明在电话里通话时说的。”

“那么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去?”

见赵新强看了一眼刘心同之后,却有迟疑。

审判员再直接问:“是为了杀害季浩昔吗?”

“不是。”

在这个问题被提出之前,所有人,包括法官都以为事实清楚。可是没想到这赵新强在这最后一步又翻供。

“那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我的心情很复杂。”

“是这个孩子让你的心情很复杂吗,甚至痛恨吗?”

赵新强却很沉着的回答说:“不是。”

“你在病房里都做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孩子就拉肚子,所以就去了病房里的卫生间。”

“那你见到刘心同在实施犯罪了吗?”

“当时我在卫生间里,是知道进来人了,我以为是医务人员,或是孩子的爸爸或者妈妈。可是当我出来时,已经进来好多人,围在死者周围,我怕被牵扯进去,所以就赶紧离开。”

“你为什么怕被牵连?”

赵新强正在措辞,可是审判员又马上问下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穿着医生的服装?”

“我是有想法,可是当我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孩子已经被确定死亡。”

“可是卫生间里和病房里却都没有你的脚印为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进去过那间病房?”

陪审员见赵新强犹豫就继续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到过那间病房?”

“有。”

“你到那里去干什么?”

“看看!”

“看到季浩昔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是睁着眼睛。”

“错,季浩昔是睡着之后,沈丹才离开的。”

赵新强又被一阵轰炸有些转悠。可是对方依然不给你留多考虑的时间。接着问:“就是说如果你不拉肚子,或者你拉完肚子,而如果没有其它人进来,你还会继续作案,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

“可是你为什么还到北京去,试图杀害季九明的儿子辛北遇。”

“我看到季浩昔已死,我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季九明。”

“你不是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走了吗?而病房的卫生间是在门口的,你是如何看到死者的?而你是觉得季浩昔不是你杀死的而心有不甘吗?”

“我不知道。”

“你刚刚说过,遇江才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你对北京并不熟悉。而你是在季浩昔遇害前几个小时才知道季九明还有个儿子在北京。所以依照你的心理,是应该先选择好解决的,而当时的季浩昔则正在医院里,是个下手的绝好机会,而你在这么好的条件下放过季浩昔而去北京,为什么?”

“因为季浩昔的妈妈沈丹与苏曼青的死亡没有关系,而当年苏曼青就是因为季九明北京的儿子的妈妈成一珠而自杀的。”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成一珠下手?”

“因为孩子能对季九明起到作用!”

“那季浩昔不也是季九明的儿子吗?你已经准备好了服装道具,而在你解决久积于心中的仇恨的绝好机会终于到了时,你却先去解决拉肚子的问题,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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