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父子相别一珠失踪

赵新强的电话渐渐开始追踪式的打,打的汪子琪开始有些心乱。

季九明接到汪子琪的电话就知道并理解她这一次北上的辛苦。先回答了她对刘心同的关心,然后先开了口:“出来这么多天,辛苦你了,我们都尽力了。”

说到尽力季九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好像是习惯了为至亲送行一样的有了心理准备,但心却一样的被伤。

汪子琪又带着季越由杨简陪着去了趟曼青的家里。对着这一室的空落,无言。

倒是季越,对这里的感情仍然深深的触痛他幼小的心。可是孩子不说话坐到餐厅的椅子里,翻着曼青的照片,仿佛曼青就坐在对面,用母性的眼光看着儿子,用母性的语言跟他说话。(刚来时,季越也是这样,翻着曼青的旧照片,默默的流眼泪。)而此时,季越忽然叫了一声:“妈妈——”然后起身过去对过,他又忽然停下了,站在那里。

孩子的哭声不呼天抢地却悲从中来,仿佛习惯于没有曼青妈妈的感情程序被打乱。哭着问汪子琪:“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回这个家?回来看看我曼青妈妈!”汪子琪也是流着眼泪点头。

杨简是认识曼青的,而且知道她和季九明的当初,所以也在这份悲痛与感动中振憾着般。

杨简按照季九明的交代把这个家的钥匙给了汪子琪一把。

汪子琪跟季越说:“等你有了自己的钥匙串儿我就把它交给你,好吗?”

季越的眼泪在那儿不停的流着却点点头。但汪子琪对于自己也不知道曼青被安葬在什么地方,以致对季九明的请求无以回答一直感到有些内疚。

汪子琪知道季九明这个时候不能来送行,就把季越带去了哈尔滨。这几天在遇江的父子相处,使季九明知道季越将来想当海军。在确定孩子要走之时,让文达去给买回来了一个导航仪。

这孩子有气魄,不像现在的孩子都把眼睛盯在钢琴舞蹈上,又是什么书法上,我们能用钢琴去对付原子弹吗?并告诉季越如何成长,如何坚强,如何朝海军的方向努力。

他们三个人一起在外吃了饭,但走时汪子琪并没有让季越把礼物带走。季九明知道她是怕季越在赵新强面前有什么闪失。可是文达的车刚开走不远,却又停了。季越下车来跑向季九明。季九明的眼泪哗一下流出。几步上前抱起他,季越在他的怀里说:“爸爸,我刚刚到南京时,每天都盼着爸爸能来接我放学,每天都盼,因为你说过要来学校接我的,而且要同学们都看到。可是你就是不来,后来我才知道你不要我了。”

季九明想起当初——爸爸,这个周末放学你去接我好吗?好多同学都说我没有爸爸,我说我有,而且我爸爸还比你们所有人的爸爸都漂亮,他们说不相信,所以……

“好的,爸爸一定要让你的同学们看到!”

是的,自己是答应过儿子的。可是当初同曼青的纠缠不清导致他忘了。可是儿子在一天一天的长大,如果再不实现诺言,就没有机会了。

季九明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说:“儿子,爸爸记住了,只是现在不行,但爸爸这次答应你,很快的,很快就会去南京接你放学的,而且这次爸爸绝对不能忘。好不好?”

北京

第二天东子酒醒后,就在这空空荡荡的家里,发现了一珠留下的醒目的一张大纸上的几个字:“东子,当季九明这三个字因你酒后而出的那一刻,就注定我们之间已成历史了。谢谢你们的相助。我们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一珠。”

犹如自己精心盖起的一座房子,本来可以遮风避雨了,可是竟被自己不经意间给推倒了,或者给烧没了。那份对房子的憧憬没有了,要走进去的人怎么办。

有许多事情就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错,可是放在一起就是错。东子知道他们这次绝不同于任何一回在婚姻范围里的战争。可怕的是他们能不能全军覆没?难道是老六欠自己的吗?他想解释,可是有用吗?自己手中的笔是黑色的,怎么还会描绘出彩虹?

东子退出这个家,在室外抽了几棵烟。离开北京之前,一珠和海昭他谁也没有去见。他去了北北的幼儿园,看到北北的额头上贴着的那块儿创可贴。轻轻的问:“痛不痛?”北北撒娇的点头。

他只是拜托北北的老师给他们转去一封信。说明这几年来的所有事发经过。并说明自己与他们的感情是在目的中被改变了的,让他们相信这里面有的那份真诚。并解释了老六对买房子的态度。最后不要求他们对自己的谅解,而是希望他们可以顺利过渡。但他并没有提起季九明的人生中,亲情的凋零与友情的挫败。

然而几天来,一珠耳边却一直萦绕着东子的这段话:“季九明,他误会了我两年……为什么他一次一次的被情所伤,就是因为他太多情。成一珠他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把曼青给逼死了。现在又爱上了刘心同,爱上了刘心同就得牺牲我东子!我们是哥儿们,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们……”

一珠把这段话分开两部分:“季九明,他误会了我两年……爱上了刘心同就得牺牲我东子!我们是哥儿们,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们……”“成一珠他爱的死去活来,爱的把曼青给逼死了。现在又爱上了刘心同……”

好刺,好痛,现在即使季九明她的老师再怎样的心疲力乏,都是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珠感到很无助。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她在这个门里,她最期盼的就是有钥匙开锁的声音。可是这样的等待,没有结果,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明明已经翻过去的那一页,却又被风给翻了过来。他真怕现实中这股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刮的雾与风,会让海昭改变方向。

夜里,海昭在宿舍里同样的睡不着。他想到他们那个家与季九明的关系,想到北北与季九明的关系。虽然自己是他们的男主人,是那个家的男主人。可那里却根本没有自己的一草一木,而自己竟然才知道。

为了自己的存在价值,为了肯定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份可以传承的爱,他几乎是渴望是乞求自己的血脉延续,可是一珠却无数次找理由拒绝。然而人家在你的强烈要求下,不是也答应你了吗?那这阶段没有反应能怪她吗?

他想想他们这一路走来,是一珠太强还是自己太弱?他无数次及时的为她撑起一把伞,她则就拿出一把更大的伞。他一个大男人就得越来越努力的超过她。现在又多出个东子,他们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可一珠说的也对,她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事情往好方向去想就处处可以令人满意,事情往反方向想处处可疑。像少数民族的临近部落的散兵,隔日来边关进犯,不值得你大动干戈,持刀鸣枪,却又时时刻在抓你的痒。

季九明一定以为自己不认识他,所以才那样肆无忌惮,还是故意挑衅?

有很多婚姻里没有爱情照样可以白头到老。一珠当初选择了自己,可以有很多理由,可自己就是相信,不,是迷信了一条理由,对自己的爱。

正在他在那儿想着一珠的罪状却理不清思路时,却接到一珠的电话。他刚想挂断,却听一珠的声音好像不太对的说:“海昭,你回来吧,好不好?我第一次喝酒,酒其实不好喝,一点儿也不好喝。海昭,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海昭。我想你,北北想你。”

然而在海昭思想里,一珠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何谈醉?她说她不是怕醉,而是从不随波逐流。她说自己没有麻醉的理由,可如今这理由终于来了!

然后又听到北北的声音:“妈妈,北北害怕。北北好怕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接着海昭竟听到乱乱的好像没有在屋子里,又好像有车流的声音。当他终于肯定他们母子是在大街上,而且一珠还喝了酒时慌了。终于在电话里说话:“一珠,你在哪儿,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拽住北北,不要松手,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们。”

这时海昭忽然听到疾驶的车的紧急刹车的声音,随后这电话里一阵吵杂之后,就掉线儿了。海昭的大脑迅速一片空白,呆了一会儿再打电话,却已关机!

他急忙给丽熏打电话,可是电话里说:“她刚刚说你今天晚上夜班儿,所以她就回去接北北了。喝酒?一珠这么讲原则的人,怎么可能喝酒?”

但丽熏马上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严重,接着又问海昭在哪儿。海昭却在大街上快步却无头无绪的一边到处搜索,一边喊着北北,一珠。同时一个劲儿的打电话,可是一珠的电话却就是关机。

他见到丽熏,抓住她:“丽熏,我怕一珠和北北已经,我们报警吧!”

视线里却出现了一群聚集起来了的人,海昭浑身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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