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父子连心

年夜的晚上季九明礼貌的把刘心同送到她家楼下,然而他的心却再也沉不住了。

这个年夜,一珠很有可能在这孤独的夜晚,遥望星空想家,想自己,她是被自己逼走的。然而为了那份对曼青的承诺,他望着这窗外没完没了的漫天火花,耳畔响着那一珠如孩子般的欢欣而至的动作及笑声。季九明的电脑已被打开,却终没有勇气去搜索。

季九明终于起身离开电脑,站在自己住处的满窗台的芦荟花盆儿跟前,(他当年在一珠的宿舍看到了一珠养着的好多盆儿芦荟,所以他对芦荟情有独钟。)

想起当年的储藏室,当年的那桶饺子和炖肉,当年的新年礼物不过是一套帽子和围脖,还有当年的那被自己摔碎了的咸菜,当年的那身校服,当年的新房……他望着手腕处那当年被咬两回而成的疤痕,想到自己胸部的那一刀……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却只能任外面的炮竹声响到天亮!

北京

这一年的春末,这天难得的一个碧空如洗,微风在轻轻的透过刚刚吐出绿色的树枝,来来回回,仿佛一切都是带着希望的透明。

一珠终于做了季九明儿子的妈妈。海昭第一个冲到一珠床前。

一珠哭了,他却笑了:“一珠你好伟大,从此地球上又多了一个生命来考验它的承受力了。”他是说给他自己听。

一珠盯着海昭:“遇字是他爸爸送给他的,可是如今这个名字成立了,季九明会知道吗?”

“你想让他知道吗?”

“可是已经有两个孩子叫他爸爸了。”

“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可是也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就一个遇字吧,我送给他一个北京的北吧,以后我们就叫他北北,好不好?”

一珠的热泪又重新涌出。

海昭却更加大胆:“北遇还不行,前边再加一个辛怎么样!”

“海昭,季九明现在又多了一个帮手,你打不过他的。”

“对手越强大越能体现出我的竞争实力与战斗力。”

自己一出场就是个准妈妈,他们没有机会逛商场,没有机会去约会,没有机会卿卿我我。可此时眼前的这个人,却愿意把自己的姓送给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孩子!

一珠终于忍不住:“海昭,谢谢你,可是!”

海昭捂住她的嘴:“一珠,三个月很快的!”

深川

而此时季九明正在给他办公室的窗台上的芦荟浇水。当他的余光发现窗外好像是一对夫妻俩在吵架,而女人手里还抱着个孩子,而这孩子却扭头好像是朝自己这边看,他手里的浇花壶掉到了地上。

他急忙给东子打电话:“东子,商场托付给你了,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之后呢?”

“找到一珠,见到一珠还有我们的孩子!”

“见到之后呢?你能给她或他们什么?成一珠需要的是一个家,你能给她吗?与其是进一步的伤害,再见有必要吗?”

“工作可以是男人不回家的理由,而事业更可以作为不回家的理由,而一珠就是我抛下事业的理由!”

“那曼青怎么办?曼青也是人!你以为曼青这件事你受到了伤害,而其实伤害最重的不是你,而是曼青!老六,你的事业刚刚起步,你的一生不能彻底的败在感情方面!”

然而季九明听不进去,自己招来了他的骨干,开会,交代。这时东子出现在会议室,下了命令散会。而刘心同那回转身的背影却又一次敲到了他的心!

对于刘心同,刚才季九明在会上宣布,他要离开几天,但并没有说去哪儿,那么这算不算特殊行动呢?要不要通知赵新强?但看东子的表情就可知他们之间还要进行一阵谈判!

人都走尽,东子说:“老六,男人如果没有事业,他就等于没有光,如果男人没有光他的爱情也根本无法演绎。你现在的事业刚刚起步,这么多员工在看着这个季总。老六,选择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放弃。你的脚步在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里已经停止了七年,你再也错不起了,你还不明白吗?何况以一珠的个性她会怎样回答你,你心里还没有数吗?至于孩子,我想一珠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在她认为该让你们父子或父女相认的时候就一定会让你们见面的!老六,如果你回东北把曼青接过来我支持你!”

北京

何阿姨也是东北人,丈夫离世后,儿子余航执意让他妈妈也过来北京。余航年轻有为,北京大学毕业,就在一家外企工作。一年有大半年在国外,比一珠小两岁。海昭通过同事辗转找到了何阿姨给带孩子。

一珠休完了产假要上班,打电话拜托丽熏先过去自己租的房子看看水呀电呀是否正常,丽薰却吱吱呜呜没有说出什么就放下了电话。一珠觉得奇怪,正在那儿翻来翻去的找钥匙,海昭进来说:“一珠,先别找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北京现在却已是盛夏时节,室外的空气确实比屋里的要清新的多。她又想到了北北,何阿姨说等北北大一大就可以把他推出来了,她不自觉的就又回头看看那扇窗。

他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一珠进入主题说:“海昭,谢谢你这阶段的照顾,我想这几天就搬走,我们之间——”

海昭坐在那里看着一个才三四岁的孝子骑着小车,看着看着却驶到海昭的脚前,刹不住车被海昭给截住。

这孩子站住瞪着大眼睛看着海昭,又看看一珠。孩子的爸爸过来,冲着海昭笑笑点点头,抱着孩子一只手把小车推回去。

海昭点上棵烟问:“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一珠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也只好再说一遍:“海昭,对不起,我有了儿子给不了你爱情了。”

“噢,了不起呀,有了儿子啦。如果你不提醒我,我还真的以为你是妈妈,我就是爸爸了!”

海昭每天都展现最热情的心给她看,一句给不了爱情就搬走?这近十个月的相处,自己不仅不是她的主角而且在她的戏她的剧本里都还没有找到一个角色!

海昭把手里的刚刚燃了不过一半的烟蒂用力扔出去好远说:“现在女人经济独立,社会就给她们机会,花钱请人服务上门。不像上几代人,花钱也请不到人,因为花钱请人是对人的一种不尊重,让人笑话。换煤气,往楼上背粮食,这些活必须由自家男人来做,才合乎名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钱就可以搞定一切,甚至有了私生子别人也会说你是重情有义的——”“傻瓜”两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唯一需要男人和女人合作的事,男人可以花很少的钱到夜总会去解决,女人也可以——”

海昭终于收住问:“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自己过一辈子,还是就没有看中我辛海昭?”

问完一珠却半天没有回答,海昭又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没有如果。”

“再两个月也不给我吗?”

“两个月以后和今天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气愤的上前搬过一珠,一珠却以为他要吻她,扬手就要打他,手却被海昭抓住。海昭知道那一瞬间一珠想到了什么,他的心瞬间想到东北冬日里结了厚厚的冰的水库和在这冰上玩耍的孩子。

海昭摇摇头抬高了声音:“如果我要以男人的身份去吻你,你还不得杀了我!成一珠,我有那么讨厌吗?这世界上只有季九明是太阳,如果他不来照耀你,你就宁可枯萎毁灭?成一珠,这就是我苦苦等待,苦苦追求你十个月的结果吗?我告诉你,我没有被女人打过,我妈也不行。”

海昭瞪着吃惊及受到极度伤害的眼睛说完,甩手扔下一珠就走,进屋回自己房间,拿出一沓钱,摔到她的床上。出门前跟何阿姨说:“告诉成一珠,房子是我托丽熏给租出去了,这里的钱一分不少。告诉她她别搬走了,我走。再告诉她,最后还是水把火给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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