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锲而不舍
北京的傍晚,有一种迷离的感觉。尤其对这样两个心路完全不同的人。他们的视线里除了人还是人,除了车还是车。永远也不会消失尽的人流,永远也不会消失尽的车流9有一种永远也安静不下来的浮躁!
二人在一个火车票和飞机票的代售处停下。
一珠说:“辛大夫,谢谢你,可是我再也没有感情去分给任何人了。所以我会让医者名誉尽失的!北京是我在很早以前就衙了的避居之地。所以,我们在此分手吧!”说着就往代售票窗口去。
海昭将她截住:“我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们就彼此给彼此五个月的时间,如果五个月后你还是现在的心态我就走好不好?”
“辛大夫,谢谢你把我领出那个局面也谢谢你送我到终点。”他给海昭找了一个下得台阶的理由。
开弓没有回头箭。海昭非常郑重的说:“我已经是成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乞丐只对面包感兴趣,鲜花和我爱你都没有一块面包有价值,你不明白吗?你这样叫我怎么办?五个月?你看热闹就应该看第一者和第二者之间的战争,第三者的戏已经剧终了,演完了。第三者也已经退了。可是你还是盯着这个第三者不放想看她的笑话?看她如何善后,还是认为可以捡到便宜?”毫不客气,对自己也是对听者。伤到自己都没关系,她的目的只想把他迅速击退。
然而这个辛海昭却说:“这么多天的阴云狂风暴雨终于都发泄出来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是成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道这些天,我的最大价值是什么吗?就是做了你发泄的对象。”
几辆摩托车直按喇叭。一珠回过神来向后,海昭也向另一个方向退去。这几台城市飞车族出了胡同却又转了回来,把一珠和海昭往一块儿给逼。终于逼的不能再近了时,摩托车却还不走,直按喇叭。
海昭会过意来,搂住了一珠。这时几台摩托车才最后一齐按了几下嗽叭,依次而去。这帮十七八的男孩子,把他们当作是在争执谁爱谁的多谁爱谁的少的一对情侣!
第二场喧闹的气氛及声音压过了第一场的喧闹,使第一场的当事者很难再接上第一场的情绪。
刚才主角是一珠,现在该轮到他辛海昭了。
海昭把一珠拉到一边绝对碍不到别人事的地方搬过她的肩,慢慢说:“成一珠,我没有看你的笑话,你也没有笑话让我看。
乞丐有两种,一种是伸手向别人要,要到什么就是什么,他放弃了自己选择的权利与自己的尊言。另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拓茺者!你本来就是季九明婚姻里的人,可是命运安排,牛郎织女有喜鹊搭桥,而你们之间横着道义两个字。
这几天我已经给你定好了治疗方案,五个月。我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仔细分析的。五个月之内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被宠爱与被关注的伤口,要比被冷落的不去处理的伤口愈合的快。五个月我就做你门外的接应者,所以五个月我们默默配合,让你恢复再爱的能力。”
“世界上的冰如果都溶化了,人类不就很快消失了吗!”
“地球上先有冰还是先有水,生命起源于水还是冰我们不管。但世界上根本没有不想溶化的冰,那只是得不到温度者的自我安慰。如果你坚持认为你自己是顽冰,那我看到了你由水而成冰的过程。看我们是火把冰溶化还是水把火淹灭。”
一珠则又抬高了声音:“冰与火的转换是大自然的事,可辛大夫你知道吗?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小冉还有你的病人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他们都在等你回去的车票,所以这张票我送你。”
海昭火了:“成一珠,北京城是你家的吗?你不正视我可以,但你不要轻视我,要买就买两张你敢吗?”
一珠当然不敢。人家说的也对,北京城不是自己的。
一珠甩开他,稍一用力却把自己的手机甩了出去。俩人同时看着碎成了好几块的手机,呆呆地对望着。
海昭知道她上大学时一直没有手机,参加工作之后才买了价格较便宜的杂牌机。他不知道季九明为什么没有送给她一部耐用的。她不要季九明可以,她可以要他送的手机!他帮忙收拾了起来,当时就开不开机了。
海昭说:“找家修理部吧,修一修!”
一珠只能气呼呼的跟着他,可是海昭却在一家卖手机的商店门前停下。
一珠一看招牌,扭头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就进去。
男追女先亮一下他的经济实力!她实在没有心情配合这种爱情游戏。
然而第二天辛海昭又出现在她的科里拿出了一部新手机跟她说:“五个月后如果我不出现,说明我已经撤退了回去,作个纪念吧,如果你要扔等我走了之后可以吗?”
海昭把手机放到一珠手里,拥抱了一下一珠后说:“一珠,保重!”
海昭妈妈知道他的举动之后大发雷庭,下了最后通谍:“你疯了吗?天仙吗?”
他走的急,没带多少现金,又买了一部高价位的名牌手机,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拿了卡去取钱时,冻结了。打电话去他最好的朋友处,朋友劝他回来吧,车票钱他出!
原来他父母也封锁了他的一切经济活动线路。
海昭并没有放弃。他心里知道,万里长征才刚选了方向抬脚还没落地。海昭又在另一家医院找到了工作,从此坚持着自己的五个月法则。
可是四个多月的一天,海昭医院请来了外院的一名老大夫来会诊。从走廊的远处他发现这个跟在这个老大夫身边的人好像是一珠,可是这人孕妇的行程已经走了有六个月左右。越来越近时海昭才确定了此人竟真的是一珠。
而一珠却在同这大夫在边走边说着话,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并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这擦肩的瞬间,海昭眼前恍惚险些跌倒,头真的是嗡一下。
这个“嗡……”经常在书中看到,用来形容对所听,所见的吃惊,或者一种无法接受的伤害!
自己都不入她的眼还何谈入她的心?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在那种举目无亲的环境下,心系在一珠所在的那家医院里,她的形象时时刻刻都围绕在自己身边,可那是冷静的,智慧的。
然而此时她的体态,让他却感到了一种孤军奋战的危机感。现在他抛弃家乡,工作,成一珠将来还会将自己带入何种境地!
他季九明连婚姻都不能给她,到底是谁曲解了爱的本意!瞬间他对手的力量又增加了十倍。
他知道这战争升级了!他早就应该知道她有这一防御武器!
被知识所训化出来的人就是不能不分诚的乱发脾气,把自己的弱势心态给别人看。然而他们今天必须得配合着去做同一个手术!
海昭人虽然进了手术室,可是心却总在一珠的腹部徘徊。终于他没有坚持到最后,退了出来,又给一起找了两个同事进去。果然一珠如他所料也没有坚持下来。到了门外,看到靠在墙上的摘掉了口罩的刚才的辛大夫。
在她认为,辛大夫早已经回东北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们又会在四个多月后相逢在同一个战场上!
海昭明显的消瘦,倒让一珠觉得有些不忍与不安。是的,北京城不是我成一珠的,但是你在北京城里安营扎寨自己岂能脱得了干系?
“季九明给我的,不是伤和痛而是一种幸福!”一珠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继续说:“就像剑有时候是用来杀人的,有时候是用来作为舞蹈的道具,是叫人欣赏的。所以辛大夫,我的人生路依旧很长,但是很窄,除了孩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对不起!”
她的书真是没有白念,言简意赅的劝退。
他感到这不应该再叫争取爱情,而是该叫乞求爱情,自己还有必要再坚持下去,再乞求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