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赌船难弃
话音刚落，阿迈的拳头已经打在了小嵩的脸上。是小嵩的手却根本没有松开刘心同的手不说而且还越握越紧，就连他自己挨了打也没有松开。
刘心同的心好一阵纠结，明明是被送人了，却不被松手。
而阿迈也看的清楚，于是又给了他第二个拳头。许是落拳的力度相对于第一拳要重的多，小嵩的手才不知不觉松开。松开之后见阿迈不再有出拳的意思就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刘心同看到了从小嵩嘴里流出来的血去拦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推倒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切又都回归了平静，从那天开始刘心同的身旁的陈小嵩的座位就一直空着。不长时间由于高利贷的追款追至学校，小嵩被开除了。
开除当天刘心同到处找他却都没有找到他，当她第二天在教室上完课时刚一出门，就有人告诉她：“陈小嵩来过，就坐在你身后，同你一起听的在校做学生的最后一堂课。所有同学都知道，而就你不知道。他让我转告你，别让你身边的位置老是空着了！”
世界上再没有“最后”两个字能让人感到凄凉的了。
她手中的书本掉到地上就冲出去，可是她依旧到处也找不到他。
她奇怪小嵩也是从六七岁开始上学，接受国家正规的教育，而且成绩还是优秀，怎么就会被开除。学校的理由是他自甘堕落，可是为什么上了十几年的学，反而被教育成了自甘堕落了呢？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学校会如此的不负责任教育不好就听之，任之，然后来了个除之，而这样不就更把他推向深渊了吗？
在认识陈小嵩之前她的心里本来也是满满的，里面装着希望，装着梦想，装着期待中的爱。认识陈小嵩之后她的心里更是满满的。这段时间就算陈小嵩的座位是空着的，她也相信这里是他早晚要回来的地方，想不到……想不到这一瞬间他的离去好像是海啸或是台风，在自己心里把一切过往及未来都瞬间卷走。她身旁的位置一直都没有人再去坐。
自从刘心同被当做物品一样的被陈小嵩送给阿迈之后，阿迈与她之间仿佛再也无话可说，两人都像模像样的又都重新的做回了学生。仿佛是战争过后的土地，人们必须得等待硝烟慢慢散去，而后再重新安排它的价值。
可是两个星期不到，阿迈发现她两堂课都没来以为她又回到了以前的轨道。可是打听她们寝室的大姐才知道刘心同病了。他转身就跑到女生寝室，可是望见阿迈，刘心同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淌下：“阿迈，刚才，刚才我梦到小嵩了。他被高利贷追杀，我想让他往我这边来，可是他却就是不向我这边儿看。阿迈，我求你一件事，去给我找小嵩，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告诉他我会等他回头，哪怕一辈子我都等他，告诉他我帮不上他，对不起……”
“心同，你放心，我会把陈小嵩带到你面前的。”只一句话，转身就走，仿佛再多呆怕那个自己再不是自己！
出到门外先返回教室找到大姐，告诉大姐说：“刘心同在发烧，带她去医院！”仿佛话还是不能多说，怕溢出什么！
阿迈这一阶段心里就一直担心这一天，担心刘心同对小嵩的希望重燃。可是，没想到，重燃了，自己还得去助燃！
找了一天，他依然是在赌博的现场找到的小嵩，（当然他已经换了一家）他没死却依然放弃了自己。他把他拽出来拽到自己车里到了一个空旷之地，就开始狠狠的出了一拳。
尽管控制情绪的能力人人都渴望，尽管现在男人与男人之间争夺爱情的方式早已不是用暴力，但这一表达愤怒与妒忌的方式却依旧同原始时期一样的最直接，最快捷！愤怒至极语言不能表达愤怒，就出手，出手依然难平愤怒就用武器。人再怎样去给自己定位的高级也还是一种动物。
小嵩也是毫不客气的出拳回应，仿佛对自己的恨也在此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却都挂了彩直至打累了，二人就躺下。
小嵩说：“就算你打死我，人家不爱你还是不爱你，对吗？你关志升何时变得如此低能？”
可是阿迈却没有接话，半天才听小嵩语气也有些缓和的说：“关志升，如果你真的为了刘心同好，回去告诉刘心同，就说根本没找到我，或者说我已经离开了深川，总之想办法让他对我彻底死心！在她面前我陈小嵩是一盘上不得台面的菜，即使被端了上去，撤席时也会被原封不动的撤掉。其实虽说人不能够只分为好人和坏人，但就像受政治压迫的人，就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狼和羊。而受经济压迫的人就只知道输和赢。我对她的未来很看好，但我这小港口停不了大船。”
阿迈望着天空的白云在那儿悠悠的渐渐远去，消耗的体力在渐渐恢复，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人如果没有了生活的意义，也就没有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必要。本来陈小嵩有爱，有头脑，有知识。可是现在他把为人的动力之源的爱情都给弄丢了，他把为人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一起赌没了。然而活下去一是对明天还抱着幻想，二是他没有死亡的勇气。
此时阿迈却发现小嵩的电话在自己视线的余光里，于是捡起电话，与自己的电话卡互调了一下之后把电话给塞到小嵩的兜里之后说：“陈小嵩，你是真的想放弃刘心同吗？如果是真的，我们就谈谈！”
回到学校阿迈把小嵩的手机交给刘心同告诉她：“为了证明陈小嵩没死，这手机是我偷换来的，小嵩不知道，他依然在赌场！”
说着又拿过刘心同手里的电话把电话卡与刘心同的换了一下说：“现在，我们三个的电话卡还是自己的归自己，只是电话来个大调换。我只能用你的了，我们就彼此睹物思人吧，但是我带不回来他。”
“那他让你给我带什么话了？”
“他说你们缘分尽了！”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跟他说的话？”
“你说呢？”
“他在哪家赌场？我自己去跟他说！”
阿迈转而表情凝重：“心同，赶快好起来，好起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几天后，阿迈给她摆开了陈小嵩可以选择的几条路：“第一，以现赌还前赌。第二，离开深川越往北越好，叫一走了之。第三，就是我帮他还了所有的钱，但条件是你必须离开他。我们三个人都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再谈论感情，毕业前的这一年就是给我们三个对感情的重新认识的时间。
感情不是冲动，理智也不是不爱，只是让我们的爱能够更长久！更坚实！我知道在我们学校能出得起这笔钱的大有人在，可是能愿意为陈小嵩出这笔钱的恐怕只有我一个。心同，钱不能买来真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我也不会用银子去交易，尤其是我要与之生活一辈子的人，大学毕业之后如果你还是选择他，我无话可说。第四……”
刘心同和阿迈和小嵩之间都是同岁，同学，又同时在一个问题里纠缠了这么久，对问题的看法也在日益变化中逐渐清晰。
其实前三条路刘心同都想到了，只是她认为都不可行。只有第四条路，这令阿迈犹豫的第四条路正是自己想选择的，却正是阿迈最不愿意面对的。刘心同对着阿迈那复杂的眼光，慢慢说：“阿迈，我早已经想好了，我只能选择第四条路！”
阿迈的心里真是一阵惶恐与落寞。然而他还是充满诚意的说：“可这第四条路，我怕你掌握不好，就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回头也找不到我，找不到你的光辉的过去，往前走也没有路！”
“就算我离开了他再选择，如果下一个人还是如此我该怎么办？”
“根据概率讲不可能老天把所有的恶梦都交给你一个人，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是不是？”
“可是，小嵩下不来了，因为我在深川所以他也不会离开。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第四条路，一齐远走高飞！是小嵩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另一半，什么是幸福的牵挂。阿迈，谢谢你这阶段一直陪着我，可是对不起，我还是辜负了你！”
而当小嵩听到了阿迈对此事的第一到第四之后当时就说：“刘心同把感情交给我就是个错误，如果让她再为了我而放弃学业，那我这辈子还能做人了吗？所以我选择第一条！”
“可是你留在深川一天，他就会为你牵挂一天。”
“不对，其实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她就会为我担心一天，除非，让她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