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醒
当意识再一次清醒时，罗伊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奇异怪诞的景象如同囚笼一般囚禁了他。
各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如同镜面一般破碎，又再度浮现新的画面。
前一刻他感觉自己正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脚下一节节带着奇异花纹的石阶，石阶围绕成螺旋状，逐步上升，无数的石阶组成了一座高塔，而它的尽头正是云海的深处。
下一刻他又站在群鸦环绕的殿堂中，抬头看去，殿堂华丽堂皇，宛如天堂，然而地面上却如同地狱一般，鲜血如同顺着地板的缝隙流走，无数的尸体散布在地上，他们衣着不同，性别不同，有些看上去是人类的体型，有些则根本不是人类，然而现在他们都安静的躺在这里，灰雾将他们的面庞笼罩，让人无法看清。
殿堂的最前面，有两道身影正站着，层层的迷雾将他们笼罩，透过迷雾，罗伊似乎看见了他们的眼睛——那么明亮，如同金色的火焰一般，似乎要燃烧起来。
他们那让人不敢直视的双眼中带着些许情绪，那是一种叫怜悯的东西。
再下一刻他又到了一颗巨大的树前，巨树高耸入云，站在它面前，罗伊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一只飞虫。它的枝条上挂满着果实，每个果实如同瑰丽的珠宝，让人不忍去触碰。然而这些瑰宝中却有有着不完美的缺憾，一些果实上有着一些漆黑的斑点，那是蛀虫留下的痕迹。
突然，不知何处的钟开始轰鸣，钟每轰鸣一声，眼前的世界就崩塌一块，崩塌的缺口又重由黑暗填充着。
最后，整个世界都变成黑色的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罗伊有了一丝感觉，丝丝缕缕的痛觉从黑暗中涌现，慢慢地，逐渐变成层层潮水，击打着他的神经。
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嗯..好痛。”
睁开双眼，眼前是熟悉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木质桌椅的气味。
罗伊想挣扎起来，可是身体一动，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嘴角抽搐，尝试几次后，他选择了放弃。
他木然地躺在床上，神情呆滞，脑海中闪过之前的梦境的片段。
前一个梦境让他困惑，而后一个则是让他有些惊悚。与神秘声音的话语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从他们的话语中，罗伊可以感受到他们没有敌意。
他们的语气显得有些高高在上，威严而又不凡，如同那些冥冥之中不朽的存在。
罗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和他交流，但是从只言片语中，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有着某种目的，他们似乎想让罗伊去做某件事情，只是现在具体内容无从得知。
相信时机到了，他自然会了解清楚。
所以他对于那个梦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是后一个梦让他心惊胆战，那些诡异的画面，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然而对此他是一头雾水，那些画面完全不知道如何联系在一起，然而每一副画面又显得那么真实，他能够感受到脚下石阶的硬度，弥漫的血腥味，真实而又虚幻。
特别是最后画面的破碎，让他惊恐不安，犹如在深海中溺水的船员，无助又惶恐，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幸好那只是梦境，人类睡梦中的幻想，都是不存在的事物。
“噔，噔。”门外传来靴子的声音。
接着木门被推开，鲁特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东西。
看到睁开双眼，躺在床上的罗伊，他的眼中闪过喜悦，快步走向木床，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问道：“你醒了？”
“恩。”听到鲁特的话，罗伊的双眼才慢慢有了焦点。
“我睡了多久？”
“一天。”鲁特回答。
“呼，一天啊。”罗伊长呼一口气：“差点以为醒不过来了。”
“醒来就好了。”鲁特安慰道。
“是啊。”
就此，两人沉默下来。
良久，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那是某人肚子饿的声音。
罗伊有些尴尬，鲁特则是微笑道：“我扶你起来吧，刚好带了点吃的过来。”说完，用手搀扶起罗伊，让他半坐着。
“喝吧。”鲁特将桌子上放着的东西端到罗伊的面前。
罗伊结果，才发现那是一碗“粥”，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用黑面包和其他肉类混着煮成的汤。
然而眼下，罗伊却没有嫌弃什么，接过后就大口喝下去。食物入胃，给他的身子带来一丝暖意。
将碗递给鲁特，后者将其放在桌子上，顿了一下，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不然你恐怕跑不到村子前就...”
“看来幸运女神还是眷顾我的。”罗伊嘴角咧开，笑着，却又扯到了伤口，让他痛呼。
“你还是消停会儿吧。”
“没事。”罗伊顿了顿，接着说：“就是遇见一个奥布的游侠，能够从他手上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幸运了。”
“游侠？”鲁特有些疑惑，这个世界的人可没有系统，不知道游侠这个职意味着什么：“实力如何？”
“在远距离的话，我们七个人连近身都不可能。”罗伊的神色似乎是在后怕。
“比起老杰克呢？”鲁特吸了一口凉气。
“不清楚，可能老杰克会弱一些。”虽然老杰克是一个队长级别的人物，但是他毕竟老了。
罗伊的话让鲁特惊讶的说不出话，在斥候们的眼里，老杰克就是他们接触的最强的人了，普通的斥候们五六个都近不了他的身，然而敌人更强，而且还是远程攻击手。
可是他们都是骑兵，只有冲锋起来，到了一定距离才有威胁。这意味着，如果在草原上遭遇敌人，那么他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凭屠杀。
“不过不用担心，他们现在还没有条件进攻。”见鲁特神情不安，罗伊说道：“起码要等到八月后，他们才会选择进攻吧。”
“恩？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烧了他们的辎重。”罗伊轻描淡写地说。
“额..”鲁特被他的话震的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你烧了他们的辎重？也就是说你进到他们营地里了？”
“恩。”罗伊一脸大惊小怪的看着鲁特。
“你真是疯子。”鲁特看着罗伊的双眼，发现他没有说谎后，有些感慨：“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为了生存，再软弱的人也会成为疯子。”
“额...也是。”鲁特点头。
“现在快要到五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怎么办。”
“这个...”想到这里，罗伊有些头疼，虽然知道敌人已经在你的隔壁，但是罗伊他们又不能逃跑，一旦逃跑，被发现，他们立刻会被当做逃兵，被绞死在要塞的城门前。
“等我伤好再说吧，你们先继续巡查，范围再缩小些，保证安全。”一时间没有想到办法，罗伊只好说道：“训练不能停下。”
“恩，那你先休息，我去和他们说你醒了，那天还是迪罗发现了你，把你带回来的。”
“迪罗？”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