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虽然左臂不能用了。但是右手却是好的，虽然没有左手用的那么好，但是右手打的也是相当不错。但是白石却知道，手冢没有自己发球，全部都是打自动发球机弹出来的球。也就是说明，手冢的左臂已经连发球都做不到了。
看起来是非常严重了。
“手冢，打个拉力吗？”
“好。”
雨宫茉莉这边进行的非常不顺利。医生过不去，妈妈过不来，再加上还要吃药……只要一想到吃药雨宫茉莉就想翻脸。吃药对身体的机能伤害实在是太大了。恶心头痛失眠心悸低血压雨宫茉莉想想自己都害怕。妈妈只要不出去就没事，一开始的几年还想偷偷自杀，也不知道从哪藏了安眠药，被自己翻箱倒柜全给丢了。之后抱着妈妈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卖惨，整个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戏精，雨宫茉莉对天发誓，只要妈妈现在还敢自杀，自己可以完美的演绎一秒坐地抱腿嚎啕大哭回忆苦难过去展望美好未来。
那时候自己超凶，拿着西瓜刀就往邻居家外墙上砍，砍地那群人心惊胆战一个个不敢再哔哔，很长一段时间，妈妈都没有再听到那种负面的声音。心情也就稳定下来了，现在有自己和书常年陪着，只要不靠近玄关就没什么事了，自己从来没有用过任何一种镇定或者治疗神经的药，现在还在给自己推荐药？
吃你祖宗吃！呸！
“好的，谢谢您。”雨宫茉莉千恩万谢的鞠躬然后离开，刚下了楼，雨宫茉莉就暴躁的想摔东西。什么好医生，只不过是虚名而已。这年头往脸上贴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雨宫茉莉心里特别难受，又是一次失望就算了，那个医生对自己说，如果不吃药，妈妈永远都不会好。
妈妈常年不出门，自己好容易把她养的那么健康，现在却为了那些药要损坏妈妈的身体。那还不如让妈妈待在家里看书呢！不上网就不上网，不出门就不出门！谁媳！
把即将要掉下来的眼泪揉回去，不想让手冢看到自己又要哭不哭的样子。
雨宫茉莉拿出手机看到了手冢给自己发的彩信外加路线图。自己因为跟那个医生磨能不能不吃药的事情磨了太久，出来这都过了饭点了。手机里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的。因为自己打了静音所以没有接到。
正想着，手冢又打了个电话进来。雨宫茉莉按下接听。
手冢打通了电话，心这才放下来。“结束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了。”雨宫茉莉叹了口气，手冢国光立刻就能知道，看起来还是没能成功。既然这样也就不太好问了。
“我遇到了四天宝寺的熟人，在附近的一家家庭餐馆，你也过来吧。我把定位发你。”
雨宫茉莉揉了揉太阳穴。“嗯，好。你吃过了吧？抱歉，本来说中午想请你吃饭的……”
“没关系。”手冢国光听到那边雨宫茉莉的声音没有平时的朝气反而有些死气沉沉的。“快点过来吧，”
“好。”
雨宫茉莉声音小，四天宝寺的人没听清。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手冢挂了电话，继续跟四天宝寺的白石聊部门管理的问题。
门上铃铛响了，接着就是服务员女孩子细声细气的欢迎光临的关西腔。
雨宫茉莉找了找，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基本上客人都走光了，只有一桌男生，穿着黄绿相间的运动服。
“雨宫。”
雨宫茉莉一抬眼就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手冢，走了过去。
“朋友？”扫了一眼这一大帮子人，看起来穿的还是队服。
手冢点头解释。“是四点宝寺网球部的。”
“哎？——”一群人看手冢又看看雨宫茉莉。“女朋友？”
雨宫茉莉长舒一口气。“男生就别那么八卦了。”本来就脑子疼，为什么男生也爱八卦。“初次见面，我是雨宫茉莉，手冢的前座。”
几个男生挤挤空了个位置出来。雨宫茉莉随便点了一份饭。靠在沙发背上耷拉着眼皮不是很想动。
手冢国光问的时候声音里不自觉里带了点小心。“还是不行吗？”
雨宫茉莉现在实在是没力气，精力都在早晨跟那个医生说话用光了。连温柔的假象都不想装。“什么辣鸡医生。开口就让吃药。吃药副作用那么大，也敢说。”
“什么副作用？”
“低血压，发烧，口干，呕吐，失眠，心悸。还有其他的。”雨宫茉莉气的嘴唇都发抖。“说什么不吃病人就不会好。就冲这个副作用，爱谁吃谁吃，反正我不愿意。大不了就这么继续过。反正也不会有更差的情况了。”
“听起来像社交恐惧症？”白石听这女孩子说的副作用感觉有些熟悉。
“对。”手冢没注意直接就回了。
雨宫茉莉直接从座位上蹦起来了。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手冢国光你——”
手冢这才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抱歉。”
雨宫茉莉胸前一起一伏明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气息。“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结果你就是这样替我保密的吗？”雨宫茉莉一把抓住手冢的领子。“你还告诉过谁！”
白石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惹来少女如此的愤怒。连忙把雨宫茉莉拉开。“抱歉，是我不该问的。”
雨宫茉莉被白石拦着，眼里有泪但是最终还是没掉下来。只不过握拳的手在不停的发抖泄露了她的情绪。
“客人，您的盖浇饭……”服务员小姐姐端来了餐点，但是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放下来。
自己肚子已经很饿了，不吃饭是绝对不行的，下午还要跑医院。
“抱歉吓着你了，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去吃。一共多少钱。”雨宫茉莉压住愤怒，说话的声音却在发抖。
“一共是七百日元。”
手从包里摸出钱包，但是手冢却更快一步把钱递了过去。服务员不知道该收谁的。正准备收男孩子递过来的钱，雨宫茉莉却把一张五千日元的纸币塞到服务员手里。“给我上一杯牛奶，然后把我，跟他的账，一起结了。”
雨宫茉莉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要炸开了。收了找零之后埋头吃饭，然后喝水，也不管吃相如何，只是把饭菜塞到嘴里，然后咽下去。自己不能不吃，就算再生气，再没胃口也得吃东西，不然的话下午根本撑不住。
“对不起，雨宫。”
雨宫茉莉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你不要冲我鞠躬，我不想理你。”雨宫茉莉擦了嘴捞出毯子。“我要休息了。”说着把毯子往身上一搭，躺在了双人能坐得下的沙发上。
气氛尴尬的诡异。虽然想做解释，但是看雨宫茉莉已经睡觉了，想说的话，想做的解释全都压在心里。
“抱歉啊，手冢，我不该问的。”白石没想到自己没注意的一句话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手冢摇摇头，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说漏了。不过好在他们并不知道发病的人是谁。但是自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的确是自己错了。“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她当时与我约定，我不说，她才对我说实话的。”
雨宫茉莉没想到只是睡个午觉还会做噩梦。梦里一片漆黑。仿佛幻灯片一样一会是医生不停重复的那句‘必须吃药，不吃药永远都不能好’，一会是妈妈吃了药之后晚上心慌睡不着觉，跑到厕所去吐的脸色惨白，一会是外面一群孝子笑嘻嘻的冲着家里大门的方向喊‘困在家里怎么还不死啊’然后笑着跑走，一会又是小的时候从妈妈那边的床头柜里和床下翻出来的安眠药。妈妈满脸的泪水的说‘我的名声已经脏了，但是茉莉，只要我死了你就是干净的’
“雨宫！雨宫茉莉！”
雨宫茉莉睁开眼睛的时候被阳光刺了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觉的时候闭着眼，从黑暗一下子接触到太过了的光明才流下眼泪的。心脏跳的实在是太快。突然被人叫醒整个人都是蒙住的。
雨宫茉莉满头的汗，明明有空调，但是后背都被汗湿了。脸色唇色都泛着惨白。
闹铃刚响。
看到雨宫茉莉终于从梦魇中醒来，手冢国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一群人还在讨论怎么让手冢去道歉才能让同行的少女原谅的时候，手冢一抬眼就看到雨宫茉莉睡得不安稳。就像前段时间在学校遇到她父亲的那天一般。但是反应比那时候还强烈，没一会就满头是汗，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想要说什么，眉间蹙成一团，身上时不时还会发抖。当即站起来，吓了四天宝寺的人一跳。
四天宝寺那波人正在讨论搞笑能否让雨宫茉莉的心情变得轻松一些，就看到手冢忽然站起来。
“手冢君？”
“抱歉，借过。”手冢从座位里出来就直奔旁边的座位，雨宫茉莉的脸色已经变了，手冢伸出手，下一秒被雨宫茉莉的手无意识的抓住。越来越用力。
已经完全被梦境魇着了。手冢当机立断把人叫起来。
当眼睛终于习惯了阳光，雨宫茉莉才把意识拉回来。“我说梦话了？”
“没有。”手冢把人扶起来让服务员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是温水。在雨宫家做客的时候，雨宫茉莉招待自己的时候用的都是温水，哪怕自来水管里的水都是净化过可以直接饮用的，但是雨宫茉莉给自己倒的还是热水，说冷水对胃的刺激很大，对身体不好，坚持让自己喝热水。
她说的是对的。的确自己喝热水和喝冷水的感觉完全不同。
白开水润湿了雨宫茉莉的嘴唇，也缓和了干燥的嗓子。“那就好。”
自己没说梦话就代表着自己没有泄露出任何消息。
白石藏之介看出来了她心里有事但是不想让不信任的人知道，坐在少女对面，白石做了个深呼吸。“抱歉，雨宫君，之前的事情是我多嘴不该问。我感到很抱歉，我向你保证，我和我的队友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见到你们。”
“那是你们的事情。”雨宫茉莉的声音因为刚醒来还有些沙哑。“与我无干。”既然已经知道了，会不会说也不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自己哪儿操那么多心。
只不过手冢国光会把这件事说漏真的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也许正因为自己对他抱了太大的期待才会如此失望。
如果青学所有人的人都知道会如何？雨宫茉莉想了想。可怜自己的那就让他们可怜，能榨取一些好处就榨取一些，嘲笑自己的人就把他们打到闭嘴，打不服大不了就拿到在他们家门口砍几道，总是有办法的。
就像当年对付那群把自己和妈妈当软柿子随便踩的人一样。现在看看那群人，又有谁敢在自己面前龇牙咧嘴大呼小叫？
一群人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在想事情，耷拉着眼皮，笑容也有些讽刺与轻蔑。但是很快又回复了正常。“我不怪你们。你们也不必向我道歉。”雨宫茉莉抬眼看着手冢。“你也一样。”
把手机塞回包里，喝完水的杯子放回到桌上，叠好被子塞进包里。雨宫茉莉掏出一张湿巾擦了脸。“我下午还有事，少陪了。手冢你跟他们聊吧，晚上车站见。”
手冢自然想跟上去。但是却被雨宫茉莉推了回来。“你跟我去也没什么用。跟你朋友一起吧。”说完在手冢眼前带上了玻璃门。
虽然说了不需要自己道歉，也不怪自己，一波人的心情还是复杂。
“她不让你陪着去？”
“嗯。她说我去也没用。”虽然这句话说的的确是真的但是……
哎，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哄女孩子高兴也是一件难事，特别这件事还挺重要……
“女孩子这种生物真的太难理解了……”
“送礼物怎么样？”千岁摸了摸下巴。“她喜欢什么？”
手冢摇了摇头。她想要她妈妈好起来。问题是自己给不了。
“衣服？花？饰品？”
手冢还是摇头。
“甜点怎么样？”
手冢还是摇头。“她……有两个朋友，一个专攻和式糕点，一个专攻西式糕点。都是在法国最出名的糕点学院留学回来的。”嘴挑那是肯定的。
这就过分了。
“巧克力怎么样？”
手冢的语气更虚了。“……专攻西式糕点的那位是巧克力制作师。而且她自己做的巧克力也比市面上卖的要好。”
这是绝了他们所有的念想啊！！四天宝寺众人都要跪了。这女孩子怕是开挂了吧！
“那就请吃饭！最近蟹道乐推了新菜单。我去试过，不错。”
手冢国光也不知道她乐不乐意去。点了点头。“谢谢你们。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