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别了，茅山
冶炼台上，刀剑绽寒芒！
老太监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的得意早已经变成了敬畏和尊敬。
第一把剑碎裂时，他看到了希望，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陛下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陶仙家真会神仙法术啊？宦者怕会被茅山道术咒死啊，老奴还想再多服侍你几年呢。”老太监心底在流泪。
“滴答，系统检测到宿主辅助隐士高人最终达成铸炼刀剑任务，虽因宿主天资不足原因始终无法领悟‘铸造术’入门职业技能，特另外奖励宿主魅力值‘刀剑亲和力+666’，后期可用于感悟最华夏刀剑国术，练武强身，恭喜宿主在达成‘文武才’的成就道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小步。”
系统的提示音听得培风有些想吐槽，什么叫天资不足，直接说我笨不就行了嘛。
不过系统好像越来越智能化了，是不是被小白大人这精灵感染的缘故？
小白大人忙着啃竹子不理他，培风知道自己该“醒”了！
“咦，我刚才怎么了，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像睡过去一样。啊，师父，咱们怎么会在冶炼台，丹药和刀剑这么快就炼成了？”
培风像是做了一场梦，“准时”醒来，恢复了正常音调，故意装作一脸“迷茫”的模样。
老太监这次直接恐惧了，对“仙人下凡”又信了三分，不敢多看这对师徒一眼。
“天佑茅山！”
老道士来锤炼完刀剑，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热气直通四肢百骸，十分舒服。
“快看，师父，你的头发！”
培风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因为他离得最近，冶炼生成的白雾散去后，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
他大喊一声，吓得老太监还以为他又被“附身”了。
不过等台下众人看清老道士的头发后，顿时惊讶的跪地拜服，老太监这个软骨头也赫然在列。
果然，试验的丹药生效了，这完是返老还童。
又是一神迹！
“陶仙家证得金身，仙人法术变化无常，果然是神迹啊，陛下有福了！”
只见，原先老道士半黑半百的头发现在变成了黑，眼角的皱纹像被抹平了，看起来整整年轻了十岁。
老道士保持神秘莫测的站姿。
其实他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他摸着鬓角抚摸着消失的皱纹，根本不用照铜镜，他自己就能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比先前更足。
茅山，雪停了！
——
第二天早上，陶弘景还是准备跟着老太监进京面圣。
虽然茅山危急缓解，但就像刚喘过来一口气，下次说不定还会有风波骤然降临。
老道士已多年不出山，但这一次借着敬献金丹和神剑宝刀的机会，他准备和梁武帝好好谈一场“无关风月”的佛道之争。
茅山道众他一个也不打算带去！
茅山半山腰，草庐龙池前，培风已送了一段路，其他道众都没见身影。老道士正对着培风叮嘱事宜。
“师父，你说咱们的缘分尽了，为什么？”培风只听到老道士说这么一句，其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不理解，老道士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发现他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培风，别急，我先前已遣散茅山道众，你是最后一个茅山道士了。现在慢慢听为师说。你跟在我身边的这两个月我是最快乐的。自从子良十二年前撒手人寰后，我就一直郁郁寡欢。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子良转世，但我风角、星盘都推测不出来，也许是为师本事有限，但得我茅山上清派道统的除了子良，就属你这个入室最晚的徒弟了。其他人因为天资问题，我始终传授不多，你是最特别的一个！”
老道士看着远处白雪，吐出一口浊气，话语中感情十分真挚。
“我第一眼就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对知识的渴求，本草药书我已部传给你，至于其他阴阳五行、茅山符篆、炼丹铸造等就看你自己的领悟了。现在道家危机风雨欲来，茅山更不是久留之地，我不想你落得和子良一样的下场。所以为师走后，你就立刻下茅山，躲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你。大梁，气数尽矣！”
说完，老道士把背上的包裹递给他，是给他的礼物。培风打开看到是一本《太清经》，还有一个书画卷轴，正是先前观中屏风上的那幅《双牛图》。
“凡学道术者，皆须有好剑随身。这一把梁神剑是昨日铸炼的十四把其一，我特意留下来赠与你防身之用，希望你能明白为师的苦心。”
培风接过梁神剑，这一把仅有匕首般大小，剑身用小篆书写着“服之者永治四方”。
他这才知道，原来老道士说的“师徒缘分已尽”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师父，你多保重，我有空回来上山看你……”
培风其实这两天就准备和老道士道别的，昨夜小白大人已提示他系统能量几乎就绪，可以随时离开返回现代都市。
只是没想到，这次老道士先开的口。
“好，我若有机会活着回来，定在山上等你。我已遣散的茅山道众都是道家火种，终于一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道家香火永不灭！”老道士舐犊情深，看了培风一眼。
“我赠你《双牛图》画卷，画中我添加了一首诗，是当初我拒绝陛下的招募写的诏问回答。他看后曾说把我比作欲学曳尾涂中的老龟，其实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山野之乐。培风，酗子，要好好活着，为师走了，别送！”老道士说完就走了，没有停下脚步。
培风只看到孑然一身的老道士走到朝廷依仗中，和老太监一起下山了。
整个茅山昨天还是灯火缭绕，今天却如荒山野岭空无一人。
旁边，龙池里的山泉已经结冰，山石悬崖上寒风呼啸，只是却再也没有了‘一阵听松涛’的老道士。
“我好像也该回去了，只是怎么有些恋恋不舍呢？”
他抚摸着草庐的柱子，冰凉透骨却永不妥协，恍如老道士的血肉风骨！
“滴答，系统检测到宿主情感波动剧烈，与隐士高人契合度满意值上升至‘肝胆相照’阶段，收获一枚陶弘景‘悬壶济世’的隐士烙印，烙印具体功能等待宿主深入挖掘。”
“滴答，并为隐士高人提供便利，助推其完善本草医术及炼丹铸造能力提升，特奖励隐士点五万，未知隐士碎片一枚，碎片功能请与本系统精灵联系，等待宿主深入挖掘。”
“滴答，结算当前历史时空任务。宿主当前时空支线任务已部完成，最终奖励‘陶弘景的百草园’灵物空间一方，现在随时可以立即启程返回现代时空。”
……
培风现在没有过多的心思听系统提示，他取出包裹中的《双牛图》，看着画上一头牛悠闲吃草，一头牛带着戴着金络头，被人牵绳驱赶着。
画面原先空白的中间多了四句诗，也没有原先的标题，尾款提写道：“赠爱徒培风”，连老道士自己的落款都没加，仿佛多写一个字都显得多余。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
一个问得直接，一个答得干脆。
山中能有什么呢？没有华轩高马、没有钟鸣鼎食，更没有荣华富贵，只有那轻轻淡淡、缥缈无踪的白云。
只有在山中，才能拥有这缥缈白云，看到它，才会有好的心情。所以不会也不可能把它们赠送。
培风仿佛看到了身边的老道士，就在这山野草庐间，看着远处天上中的朵朵白云，累了就听松涛阵阵。
这才是隐士高人的大自在。
别了，师父，咱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