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

衣带。渐宽

*蝶恋花*

柳永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

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

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

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也明终于决定要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了,彻底的要离开的那个她一生都在爱着的人——景若轩。总从在十九年前他和她在那一个江南西湖的那个小店的相遇后,她就知道她的这辈子已经离不开了他了。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了。但此刻她还是决定要彻底的离开他了。

自从在十九年前在江西的那片小树林里,自己让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也明就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因为他是一个中原人,而她——也明是堂堂蒙古国也先的女儿。这一切也许注定了不可能,但这老天却让这一切变成了可能。

此时的大漠如同她七岁那年的一摸一样,漫天的狂沙,漫天的大风。不知何时也明突然喜欢上了大漠的狂风和狂沙。因为在她七岁的那一年她就是在这样的大漠里认识了他+——景若轩。她记得他找到她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大漠的黄昏永远是美丽的。他那天就像是大漠的黄昏,所以她见到了他之后。她就没有再离开了,那一晚他们在那里相遇。她依稀记得在那里他们一起练习了他们自创的大漠双飞的剑法。那一晚他们练习得很认真也很尽兴。练完后,她就在他居住的大帐居住了下来,如今大帐依在,只是因战乱早已破旧不堪了,但那一晚他们在他的大帐里,喝了不少的绍兴女儿红和绍兴老酒。这些酒都是他师傅不痴和尚从万里迢迢的江南带过来。而如今的这些酒换成是他从万里迢迢的江南带过来的而已。那一晚他们像大人一样很尽情的喝着这些酒,喝醉后,他睡在地上,而她睡床,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知道她是大名鼎鼎也先的女儿。而她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普通的大明江南人而已。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以明晓,但他依然回忆在十三年前的那些日子,也许就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才彼此那么深的怀念着彼此,此刻虽说坐在同一个大帐内,早已没了当年的那份情怀。

今夜她依然像十三年前一样,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离开了他的身旁。离开的时候她给他留下了十三年前的那两只漂亮的手镯。带走了十三年前她没有带走的玉佩而已。一切的一切似乎要从这里开始,仿佛就要从这里结束。也许结束会让一切变得很美好也说不定。她常常回忆着十三年前的那愉快的十天,也许那十天里,才是真正的属于她也明的十天。在那十天里,她不用伪装,也不用处在危伏四起的江南,那十天里,她在那一片属于他父亲也先的大漠,也是属于她也明的大漠里,自从她四岁那年起,她就开始学习汉话了,在父亲的督促下,她很快的就学会了汉话和汉家女子应该学习的各种礼仪,而且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就请了他们大漠的第一高手脱脱巴赫教她学习武功,她从剑法到刀法,但很快她就发现她对这些所谓的刀法剑法并不感兴趣,所幸父亲并没有逼着她练习这些所谓的江南刀法和剑法。而是让她练习大漠里最常见的鞭法。不知为何她对一条长长的乌鞭很感兴趣,而且她也很想练,很快父亲就满足了她的要求,师傅依然是脱脱巴赫,因为他是大漠里的第一高手,十八般兵器他都会,但传说他使得最厉害的还是鞭法,曾经靠着一边鞭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从脱脱不花的大营里,将父亲也先给救了出来,而且他的鞭法在这片大漠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所以父亲很高兴她对鞭法感兴趣,因为那才是脱脱巴赫的最高武功。不久他师傅就开始在他父亲面前传授这套鞭法了,这套鞭法有一个很好听的中原名字,据说是一位中原人创的,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大漠,就没师傅脱脱巴赫的师傅给学到了。就这样这套鞭法就传下来了,而且名字也没改,依然保留着中原的名字传了下来。这套鞭法的名字她记得就叫“鬼见愁”。小时候的她并知道为何这套鞭法会有这样的一个让人害怕的名字,后来她知道了,那是她练习了鞭法以后,她才知道了,因为她见识了这套鞭法的厉害。

就这样,在她七岁那年,她的师傅脱脱巴赫开始教她练习了这套鞭法。她师傅在教她练习的时候,极其严厉,常常让她对着空空的大漠练习着“鬼见愁”。她依稀记得,那是她还小,加上她是太师也先的女儿,所以她常常不想练习“鬼见愁”。但每次师傅总是将她从大帐的揪出来,让她对着大漠的寒风不停的练习“鬼见愁”。每次练习完后,她总要到父亲那里瞧悄悄的告师傅脱脱巴赫的状,但让奇怪的是,父亲每次听完总是笑呵呵的抚摸着她的紧密的头发,总是让她一定要听师傅脱脱巴赫的话,而且还要认真练习师傅的“鬼见愁”鞭法。正因为有了父亲的大力支持,她发现师傅对她更严了,每天天还未亮,他就从她父亲的大帐里,将她一把提出来了,她记得那时大漠的风很大,吹得她很冷很冷。她很想躲进大帐里,但师父不准。她记得她当时还狠命的喊父亲,因为她知道父亲一向是最痛爱她的,所以她大声用汉话喊着爸爸。因为她知道父亲是能听懂汉话的,而师傅是听不懂的。所以她才敢对着大帐拼命的喊。但她那天喊了很半天,父亲都没有答应她一声。后来她知道那一晚父亲根本不在大帐内。而是去了脱脱不花的异母弟弟阿噶多尔济的家里。这个是在父亲完全统治这片大漠大的时候,他才从师傅脱脱巴赫的口中知道的。那一天她在大风练习“鬼见愁”练习得很晚。可师傅并没有让她回大帐内,在大漠完全黑暗的时候,他再次喊起了父亲,可父亲并没有一丁点的回答她,所以她以为父亲在也不喜欢她也明了,因为连师傅也这样欺负她。所以在那一晚她觉得她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那一晚她走出了大漠,也就那一晚上天让她遇见了他——景若轩。就这样她在他那里住了十天。在那十天里,他们一起喝着江南的美酒绍兴老酒和绍兴女儿红。也就是从那一晚起,她才喜欢了江南。因为那里有着美丽的西湖。在那十天里,他教她练习了大漠双飞剑法。但可惜的是,他们到现在都没能真正的将这套剑法练完,也许这套剑法从今以后要失传了。十天后,她离开了,因为她想念她的父亲和他的师傅了,而且她也真的喜欢练习那套“鬼见愁”鞭法。所以她走了,而且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走的,走的时候,她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他的那两只恨漂亮的护腕。而她也给他留下了她随身戴着月牙玉佩。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但她从没有忘记过他,因为她会在不经意间常常想起他,直到他和她相遇在江南的那间小酒家,那是他们的第二次相见,没想到一件就是离别。她宁愿不见,至少大家还彼此保持着曾经的美好回忆。但从他们在江南的那家小酒家里相遇,她就知道她和他不就的将来是要分离,因为她是大漠太师也先的女儿,而且还是一个来中原刺探消息的探子,而他是一个中原人,这是让她没想到的。从她的父亲发动土木堡战争以后,她就知道她和他之间彻底的结束了,但她还是不愿离开他,所以陪着他和于谦一起去了偏僻的江西,为的是多呆在他的身边,但很不幸的于谦很快的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知道她的身份掩盖不了多久,所以她在江西的一个小树林和他讲明了,正如她所料,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她,因为他是一个中原人。从那以后她和他整整十九年没有见面,但她知道他和她之间的思念没有一刻停止过。

大漠的风越来越大,她不知为何此时想起了父亲也先来。在她看来,她的父亲是伟大的,因为他的父亲干的是一件很伟大的事。在她七岁那年,她就记得,她的父亲就在她离开的那个晚上统一了他们居住的那片大漠,这个连爷爷脱欢统也没有父亲那样的丰功伟绩,因为爷爷脱欢也只统蒙古东部地区,并且还是由北元的后代脱脱不花取得了可汗之位。可他的父亲也先却统一的这个大漠,而且自立为“大元天圣可汗”成为第一个非黄金家族的可汗。这是没有人能比得了的,并且父亲在做太师的时候还在脱兼并蒙古各部的基础上向外扩张﹐西攻哈密﹐又大规模地出讨蒙兀儿斯坦﹐并与沙州(今甘肃敦煌)﹑赤斤蒙古(今玉门市西北)诸卫首领通婚﹔东破兀良哈﹐胁逼高丽。使东至女真﹐西至赤斤蒙古的广大地区﹐皆受其约束。正统十四年(1449)反击明军,在土木堡之变中俘虏明英宗,并胁裹英宗包围北京城﹐后被于谦击退﹐议和﹐送还英宗﹐恢复贡市。这些都是她心里的骄傲,因为没有那一个像父亲那样这么有志向。因为她清楚父亲的最大的愿望就是入中中原,因为那个地方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他常常觉得父亲也许就是成吉思汗第二。因为父亲和他一样战无不胜。

她记得,在她回来的第一天里,父亲和师傅脱脱巴赫很高兴的告诉她:“这片大漠从此正真的属于他们家族了,因为他父亲也先已经是这片大漠的正真主人了,而她也将是这片大漠的小主人,因为她从那一刻起就是公主了。她记得那天她很高兴,因为父亲很快就杀死了脱脱不花﹐自立为大元田盛大可汗﹐建号添元(天元)﹐设左右丞相及行省﹐又采取一系列统治措施。师傅为太子少保,是一个大大的官了。

但她的高兴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父亲让她的师傅脱脱巴赫抓紧时间传授她“鬼见愁”鞭法。师傅也很严厉,每天除了练习鞭法,其他的什么也不让她做,当时的她一直记得,她很是不理解父亲,因为父亲现在是大漠的主人了,没有人敢对父亲不敬,可父亲还是让她练习武功,记得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告诉过她,因为她需要他的女儿也明练好武功来保护他,她记得那时她发誓一定会好好练习武功将来好好保护父亲。但让她不明白的是,父亲现在是整个蒙古的主人,还需要她的保护吗?因为没有人敢对他父亲不敬。所以当时的她很不理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她知道了父亲的理想。那就是做天下的共主。包括遥远的中原的大明帝国。他要住进那座漂亮的宫殿。从那一刻起,她发现她理解了父亲。从那一天起,她没有再让父亲失望,也不用师傅脱脱巴赫的督促,每天天未亮她就从大帐里出来了,对着满地狂沙的大漠练习着“鬼见愁”终于有一天她听见师傅脱脱巴赫对父亲说,她也明开始长大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终于练成了“鬼见愁”并且还将师傅的各种刀法剑法都一并学了去。那一天他看见师傅和父亲很高兴。并且还在这片大漠里,为她举行了庆典。她记得那次庆典很是隆重,整个大漠都一片沸腾。在那一晚父亲从他的大帐里,拿出了这条“鬼见愁”的乌金鞭。亲手送到了她的手里。那一晚她终身难忘。

她是在第二天离开大漠的。陪同她一起去的还有师傅脱脱巴赫,因为父亲并放心她,怕她会遇到危险,所以让老练的师傅陪着她一起离开大漠。那一天父亲亲自骑着陪他一起十年的追风将他从到了嘉谷关。离开的时候,父亲将陪伴他十年的追风送给了她。那一刻她不知为何,突然有点不想离开,但最后他们还是离开了,因为他们要去中原,那个和他们打了一辈子仗的大明帝国。那一天他们从嘉谷关一直都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终于他们很安全的到了江南。在江南,他们有一个专门刺探大明帝国内部消息的联络站。这个站是父亲多年前就建好的。来的也都是他们大漠里的精英。所以每年都能将准确的消息送往大漠。就这样她就在这里开始了刺探大明消息了。没想到的是,她的消息对父亲很有用,因为很快她就看到了父亲在和明朝帝国的一场战争了。“土木堡之战”。他终于在正统十四年(1449)秋,分兵四路直逼明境,亲率主力进攻大同。经土木堡之战,大败明军,俘获明英宗。十月,进围明都北京。从此他开始了他从东、西、北三面对明廷形成包围,欲重建大元一统天下。因为那时明军的精锐部队三大营全部葬身于土木堡之内。所以她当时也为父亲高兴,因为父亲很快就会实现他的理想——重建大元一统天下。但于谦的出现这是她和父亲没有想到的。就在父亲的几十万的大军在缓缓向大明帝国的中心北京移动时,而京城内也惶惶不可终日,大明帝国的大臣们都主张迁都。但恰恰在这时,于谦的一句怒吼震醒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建议南迁之人,该杀!”就这样,于谦担当起了这场战争的保护着,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的父亲这辈子也统一不了天下,因为他将要面对的是于谦,一个像一百多年前像文天祥一样的人:“殉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毙,不苟而全。从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父亲要输了,因为他了解于谦,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人,他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神,因为在她十九岁的年龄里,没有见过哪一样一个完美的人。几乎没有任何的一点私心,整个生下来好像就是为了等待这场战争。在他十七岁的那年他就写下了:

《北风吹》

北风吹,吹我庭前柏树枝。

树坚不怕风吹动,节操棱棱还自持。

冰霜历尽心不移,况复阳和景渐宜。

闲花野草尚葳蕤,风吹柏枝将何为?

北风吹,能几时!

《石灰吟》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咏煤炭》

凿开混沌得乌金,蓄藏阳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

这样的人早就将个人的生死放置度外了,他一心要的就是想岳王爷一样精忠报国。所以在知道指挥这场保卫战的是于谦时,她就知道他的父亲要输了。终于她的想法完全正确。

不久父亲和大明帝国的于谦开战了,很快于谦一改往日儒雅的文官形象,成为了一位意志坚定、果断严厉的战场指挥官。就这样,他抱着必死的信念,率领着必死的士兵,成功的完成了北京保卫战。那一刻她看见了父亲眼里的不甘心,但父亲还是退出了中原,也许大漠才是正真属于他们的地方。

大漠的夜色终于慢慢的沉静在一片漆黑之中了,也许正的是她该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突然好想回过身躯看看她一生的爱人。但她必须离去,因为她的心太累,需要休息了。这时的她发现她其实真的很喜欢那个单纯的大漠飞侠——这是景若轩进入江南后,江南的武林人士给起的外号。

夜越来越暗,是时候离开了,为何自己会这样的恋恋的不舍呢,也许是在贪念这尘世间的爱情吧,但自己必须离开,因为我是一个蒙古人,而他是一个江南人。他们永远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如其遥望无期,不于归去。

血终于染红了大漠的狂沙,侵透了这片干净的狂沙。也许今夜大漠将的狂沙会为这片热血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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