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忠奸2
那一天他看见徐有贞终于成功了,他看见徐有贞带着疲惫的身躯和得意的笑容,独自站在大门前,挡住了上殿的道路。从那一刻他就见识到了这个大明帝国小人的可怕了。从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于谁也救了于谦了,唯一一个能救他的人——朱祁钰。可此时的朱祁钰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自己的寝宫内,但在迷茫之中还是听到了钟鼓的声,这位已经病入膏肓的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急怒攻心就此一命呜呼。此时能救于谦的唯一的一个人也离开了人世。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能救于谦的人了。他——石亨可以救,但他不能救,因为他害怕徐有贞的心。
终于在正统十四年正月,徐有贞用“意欲”杀掉了于谦。不知为何他在那天没有一丝的悲伤,相反他还有点高兴。这个他不知是为什么。他一直都很佩服着于谦。因为他和他一样从小满怀以身许国的志向,经历数十年的磨砺和考验,从一个孤灯下苦读的学子成长为国家的栋梁。
他身居高位,却清廉正直,在他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中没有贪过污、受过贿,虽然生活并不宽裕,却从未滥用手中的权力,在贫寒中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操守。
他是光明磊落地走完自己一生的。他就是于谦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敢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保卫京城和大明的半壁江山,拯救了无数平民百姓的生命。他始终记得于谦的那首
《石灰吟》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可以说他的一生是成也于谦,败也于谦。因为是于谦让他从一个失败的将军变成了这个大明帝国的守护神之一,而且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也是他让他——石亨从一个大明帝国的保护神变成了一个善恶不分的大奸臣。因为是他帮助徐有贞和曹吉祥杀了他——于谦。
在于谦死后的三年里,他常常想起正统十三年在土木堡战争之后的一些事。
他常常记起于谦在朝廷之上和当时的王爷朱祁钰的一段对话。也正是这样的一段对话,让他——石亨有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正是他——于谦的力荐,他——石亨才有了重新回到战场的机会,才有了可以给在土木堡之战中死去的大明将士报仇的机会。也才有了他以后的荣华富贵和光宗耀祖的机会。这个他永远也忘不了。他常常回忆着他们对话的那一幕。
“陛下,微臣到有一办法,只是……”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朱祁钰也是急病乱投医了,如果没有骑兵的帮助,京城是很难守住的,现在的紧要问题,就是组建一支骑兵出来。而且这只骑兵还可以和也先的蒙古铁骑抗衡。
“这个当然,但微臣认为,大敌当前,我们应该重用人才!而且是有用的人才。”
“对,这是当然的!而且也是当务之急最紧要的事情!”
“那么,以微臣看来,提拔石亨为京城总兵,由他来负责组建骑兵是最好的了!”于谦说完这话,多看了朱祁钰一眼,发现这位昔日王爷现在已是大明帝国皇帝的朱祁钰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又说道,“陛下,石亨虽为败军之将,不过阳和之役失力,这到与石将军的关系并不大。另外,石将军本身就是骑兵统领,深通骑兵作战的方法,如果由他组织,统领骑兵的话,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朱祁钰犹豫了好一阵,当时,他知道石亨,渭南县南子道里(今临渭区官路乡附近)人。长相特异,四方脸面,身躯高大,胡须及膝,善骑马射箭,尤其擅用大刀,每次征战,多能取胜。他继承其父官职,任宽河卫指挥佥事。正统元年(1436),石亨在黄牛坡击败瓦刺军,夺回许多马匹,首次征战获功,迁任都指挥佥事。尤其是正统三年(1438)正月,300多名瓦刺军骑兵在黄河边饮马,石亨率众追击到官山下,斩俘甚多。擢升为都指挥同知,又充任左参将,辅佐武进伯朱冕守大同。正统六年(1441),石亨向英宗帝上言:“边关军饷难以凑足,朝廷若能发给耕牛种子,让军队开垦边塞土地,每年可以增加军粮石。”第二年石亨又奏请驻军在大同西路边境修筑堡垒,囤积粮草,得利英宗采纳。此后,石亨在红城、延安、金山等地,多次击败瓦刺军,以功先后升迁都指挥使、都督佥事。为给朝廷广泛搜罗人才,他请求仿效汉、唐制度,除保举以外,还需设立军谋宏远、智识绝伦等科目,对拟用贤士先自陈(述职),再试用后任职。正统十四年(1449),石亨与都督佥事马麟巡守塞外至箭豁山,打败了兀良哈的军队,进升为都督同知。当时,智勇双全的边关守将除杨洪外,就数石亨。他虽为偏将,朝廷视其为大帅。这些在他当大明帝国王爷的时候略有耳闻。不过,他却不怎么欣赏这个弃军而逃的将军。但是,现在于谦这么一说,朱祁钰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因为对于于谦他是从心底里相信。“好吧,于大人,就按照你的意思吧,让石亨去组建骑兵,如果他能让朕满意的话,朕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于谦立刻答应了,同时记下了这件事情,不过,他的神色却没有太大的改变。“陛下,虽然石将军是骑兵将领,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即使能够组织起一支骑兵来,也无法进行太多的训练。而宁阳侯陈懋的军队难以迅速到达,臣认为,要打退蒙古大军,还必须要借助一股力量!”
“难道我们还有可以调动的军队?”因为当时在整个京城也仅仅只有二十万大军,而且还是一些普通的老人和妇女都算在内勉强够二十万大军。
于谦犹豫了一下,说道:“对,不过这却不是朝廷的军队!”
“什么意思?”朱祁钰一愣,立即反应了过来,“于大人,你是说,地方番王的军队?”
于谦点了点头,见到朱祁钰已经会意,就不再多话了。显然,调动地方番王的军队并不是一件让人感到安心的事情。现在,朱祁钰才刚刚登上大明帝国皇帝的宝座,如果地方番王对皇位有野心的话,来个勤王进京,不推翻他才是怪事。这就是朱祁钰能够迅速登基,成为大明皇帝。不过,他根基未稳,而那些地方番王自然不会对这个新皇帝服气,到时候,再上演一个“靖难之变”,他朱祁钰不就成冤大头了吗?
不过,于谦的话是有道理的。石亨最多就能组织起两万人的骑兵来,而且素质还不会很好,在与蒙古大军的交战中,两万人的骑兵也只能起到策应的作用,而不可能担当主力。如果仅仅用步卒,以及不多的神机营来抵挡蒙古大军的话,守住京城的希望并不大。就算是守住了,到时候朝廷的力量与威信也必然被削弱,那用来威震地方番王的力量也就会被削弱,保不准,地方番王来个反叛,他朱祁钰也就只有傻眼了!
唯一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的办法就是打个大胜仗,在京城的城墙下赢得一次巨大的胜利,不仅仅要打退蒙古大军,而且还要保住朝廷的军事力量,甚至要在战争中让朝廷的军力得到恢复!这样一来,就将不可避免的要利用到地方番王的军队了!
思来想去,朱祁钰最后终于点了下头,说道:“于大人,这个意见值得考虑。但朕认为,地方番王的军队只能做策应,当我们在京城外挫败了蒙古大军的锐气之后,再由地方番王的军队向也先施加压力,迫使其撤军!”
于谦哪能不明白朱祁钰的意思,任何一个帝王在考虑国家社稷的时候,也得考虑自己的地位,而地方番王给皇帝的威胁并不会比蒙古人小!
“好了,这事就由你来安排吧!”朱祁钰长出了口气,“不知道,于大人上次说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于谦一愣,立即说道:“陛下放心,大臣们正在起草奏章,这两天就会送到太后的手里!”
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孤王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于大人,你先忙吧,孤王告辞了!”
朱祁钰走后不久,于谦就将他招来了,给他部署了任务之后,这个让在阳和大败的将军他也看到了希望!从那一刻起,他——石亨就记住了于谦这个看似瘦弱却坚强的男人,因为于谦让他从也先的铁骑里看到了他未来的希望。
实际上,他——石亨并非胆小怕事之辈,不然也不会活着回来了。不过,他回到京城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作为败军之将,他在街上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有人认出他来,受到别人的讥讽与嘲笑!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难以避免的,特别是在遇见那些言官之后,他就非常的恼火。那些道学先生,只会用嘴皮子的言官可不会给他一点面子。
几天下来,他的压力很大,而且他是一个极为有自尊的人,非常的在乎军人的荣誉。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失败了,作为军人,失败甚至要比死亡更加的痛苦s来,当朱祁钰赦免了他之后,他并没有感到多高兴,他仍然是待罪之身。现在,当于谦把希望放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他终于振作了起来。要想洗刷耻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打败那个让他蒙受耻辱的人,而那人就是瓦剌太师也先!他一定要让他也先将他——石亨的耻辱记下,他一定会双倍奉还给他也先的。
当时,京城并没有多少战马,不过石亨在得到了于谦的全力支持之后,很快就从京城周围的几个大的藩王那里组建到了两万匹战马。接着,他把那些从土木堡逃回来的士卒给找了回来,然后告诉这些士卒,朱祁钰将原谅他们的过错,不过,这一切,得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得看他们能否打败蒙古人!
鼓舞了士气之后,石亨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发疯的训练着这些部下,让他们重新跨上战马,让他们重新拔出战刀,让他们重新体会到了战争来临的那股压力。这种如同地狱般的训练也彻底的激发了士卒身上的斗志,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在即将到来的这场战争中,只会有一方留在战场上,而他们绝对希望是自己,而不是蒙古人!
在练兵方面,他确实很有一手,他自己都很玩命,更重要的是,他手下有一个更玩命的人。这人就是石亨的侄子石彪,一个身高九尺,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气,使用两把各重八十斤战斧的猛将!
这石彪不仅仅人生得虎背熊腰,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敢,而且在战场上是出了命的不要命。当初在阳和,就是他拼了命的保护石亨撤退,石亨才从蒙古大军中逃了出来。原本,石亨认为石彪死在了战场上,不过,就在石亨回到京城之后不久,石彪也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痕回来了!
这次,他——石亨当上了京城总兵之后,立即让石彪做了他的副手,然后由石彪专门负责训练士卒。这石彪在战场上不要命,在训练场上更是出了命的蛮横。哪个士卒要是不拼命训练,那接到的就将是他手里挥来的皮鞭。同时,石彪也身体力行,在士卒面前展露了他那身强劲的肌肉之后,让所有士卒对他是又爱又怕,也不得不乖乖的跟着他进行训练了!
显然,于谦在看人方面是很准确的,他——石亨没有让他失望。同样的,那些接到命令,敢往京城的各路大军也没有让他失望。不过,摆在于谦面前的困难还有很多。最严重的是,这些前来勤王的军队都是二流部队,很多甚至根本不是战斗部队。要想让这些部队在战场上战胜蒙古铁骑,唯一的办法,就是训练!
为了迅速的提高京城守备军队的素质,于谦在任命他——石亨为京城总兵之后,还迅速的提拔了另外几个人。其中包括兵科给事中孙祥,由他前往负责守卫紫荆关。右副都御史罗通,由他前往负责守卫居庸关。督军高礼,毛福寿,孙镗,范广,由他们负责协助石亨训练京城守军。同时,这四人也是京城的主要将领。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于谦又把重点放在了新式火枪的制造上。负责制造火枪的应该是工部军器局。虽然,这并非于谦管辖的范围,但是,在朱祁钰给了于谦京城防备总指挥的大权之后,于谦有权调动一切可以用来增强京城防备的力量。这样一来,工部军器局的大权也落在了于谦的手里,一切军器生产工作都由于谦来安排了!
除了这些之外,其他的事情于谦就无法亲历亲为了。为了稳固京城民心,朱祁钰任命陈溢,也就是那个在朝堂上痛斥王振罪行的左都御史,由他负责安定京城民心,并且安顿京城周围的百姓进入京城,以避战火。
当然,需要进行的战前准备工作非常多,朱祁钰也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做这些事情。他甚至以监国亲王的名义向全国下达了诏书,以此稳定民心,提高军民士气。当然,朱祁钰并没有感到失望,在大臣的帮助下,京城的情况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当大明首都军民正在全民备战的时候,这次战争的另外一个主角也没有闲着。不过,让也先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大明的使者到达他的大营时,大明非但没有想过要通过投降屈服来结束这场战争,反而正竭尽全力的准备着与蒙古之间的这场恶战!
他带着他那强悍的骑兵,猛虎下山之势直扑紫荆关,在喜宁的引导下,他用了两天时间就攻破了这座关口,守备都御史孙祥战死。紫荆关是京城的门户,此关被破,他也先要让大明京城里的每一个都知道,我也先要来京城从此将无险可守。也先的情绪已经高涨到了极点,两个多月前,他在土木堡击溃了明军二十万大军,立下不朽奇功,还活捉了明朝皇帝,事后他才得知,这二十万大军已经是明朝的最精锐部队。
既然明军最强部队都被自己轻易打垮,所谓的三大营也已经全军覆没,明朝还有什么能力和他对抗呢?在也先看来,进城只是个仪式而已,他不相信主力已经被击溃的明军还能做什么样的抵抗(视京城旦夕可破)。只要叫喊两声,吓唬一下,城内的人就会吓破胆,乖乖地出来办理城防交接。
在攻击前的军事会议上,他自信地看着部落的其他首领们,用洪亮的声音告诉他们,眼前的这座城市不堪一击,大明的壮美河山,无数的金银财宝、古玩希珍都将归瓦剌所有,伟大的大元帝国将再一次屹立起来!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又错了。就在一个月前,他眼前的这座京城还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那样的柔弱,经常还有外逃的百姓和士兵,但仅仅过了一个月,这里又恢复了帝都的气势,守城的士兵已经为也先的到来等待了很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很多东西,有仇恨,有兴奋,有焦虑,也有恐惧。
但并没有畏缩。
终于他开始行动了。但很快他就知道了他最次错了。而且错的很是离谱。因为他一直认为大明的那个京城里没有一个人她也先的对手的,但很他很快就发现了他的这个对手。他就是于谦。终于他的梦也被他——于谦给破了。
就这样,他——石亨在于谦的帮助下成了大明帝国的守护神。但他始终看到的是于谦的那“精忠报国”。不知为何他看见于谦在主持正统十三年于谦自从土木之变以后,发誓不和敌人共生存。经常住在值班的地方,不回家。一向有痰症病,景帝派太监兴安、舒良轮流前往探望。听说他的衣服、用具过于简单,下诏令宫中造了赐给他,所赐东西甚至连醋菜都有了。又亲自到万岁山,砍竹取汁赐给他。有人说皇帝太过宠爱于谦,兴安等说:"他日夜为国分忧,不问家产,如果他去了,让朝廷到那里还能找到这样的人?"到抄家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有正屋关锁得严严实实。打开来看,都是皇上赐给的蟒袍、剑器。
他主持兵部工作时,也先的势力正在扩张,而福建邓茂七、浙江叶宗留、广东黄萧养各自拥有部众和自封的封号,湖广、贵州、广西、瑶、侗、苗、僚到处蜂起作乱,前后的军队征集调遣,都是于谦独自安排。当战事匆忙急迫,瞬息万变的时候,于谦眼睛看着手指数着,随口讲述奏章,全都能按照机宜采取正确的方针方法。同事和下属接受命令,彼此看着都感到惊骇佩服。号令严明。虽然是勋臣老将稍有不守法度,立即请圣旨切实责备。一张小字条送到万里外,没有不谨慎小心执行的。他才思的畅通敏捷,考虑的周到仔细,一时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性情淳朴忠厚过人,忘身忧国。上皇虽然回来了,一点也不说自己的功劳。东宫改易以后,景帝命令凡是兼东宫太子宫属者支取两份俸禄。诸臣都表示推辞,只有于谦一再推辞。自己的生活很简单俭朴,所居住的房子仅仅能够遮挡风雨。皇帝赐给他西华门的府第,推辞说:"国家多难,臣子怎么敢自己安居。"坚决推辞,皇帝不准。于是把皇帝前所赏赐的玺书、袍服、银锭之类,全部封好写上说明放到那里,每年去看一看罢了。
皇帝很了解于谦,所议论奏请的事没有不听从的。皇帝曾经派使者到真定、河间采择野菜,去直沽制造鱼干,于谦一说便马上停止。任用一个人,一定悄悄访问于谦。于谦实事求是地回答,没有隐瞒,也不躲避嫌疑怨恨。因此那些不称职的人都怨恨他,而不像他那样被皇帝信用的,亦往往嫉妒他。当敌寇刚刚撤退时,都御史罗通立刻上奏章弹劾于谦登记的功劳薄不实在。御史顾(日翟)说于谦太专权,干预六部的大事奏请实行,好像他就是内阁一样。于谦根据祖制反驳他们,户部尚书金濂亦上疏为他争辩,但指责他的人还是不断收集他的材料。各御史多次用苛刻的文词上奏弹劾他,全靠景泰帝力排众议,加以任有,他才得以尽量实现自己的计划。
于谦的性格很刚强,遇到有不痛快的事,总是拍着胸脯感叹说:"这一腔热血,不知会洒在那里!"他看不起那些懦怯无能的大臣、勋臣、皇亲国戚,因此憎恨他的人更多。又始终不赞成讲和,虽然上皇因此能够回来,但上皇并不满意。徐(王呈)因为提出迁都南京,受到于谦斥责。这时把名字改为有贞,比较得到提升进用,经常咬牙切齿地恨于谦。石亨本来因为违犯了军法被削职,是于谦请求皇帝宽恕了他,让他总理十营兵,但因为害怕于谦不敢放肆,也不喜欢于谦。德胜门一仗的胜利,石亨的功劳并不比于谦大,而得到世袭侯爵,内心有愧,于是上疏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皇帝下诏让他到京师,于谦推辞,皇帝不准。于谦说:"国家多事的时候,臣子在道义上不应该顾及个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为大将,没有听说他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个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而只是推荐了我的儿子,这能得到公众的认可吗?我对于军功,极力杜绝侥幸,绝对不敢用儿子来滥领功劳。"石亨更是又愧又恨。都督张辄因为征苗时不守律令,被于谦弹劾,和内侍曹吉祥等都一向恨于谦。
终于景泰八年正月壬午,石亨和曹吉祥、徐有贞迎接上皇恢复了帝位,宣谕朝臣以后,立即把于谦和大学士王文逮捕入狱。诬陷于谦等和黄囗制造不轨言论,要另立太子,又和太监王诚、舒良、张永、王勤等策划迎接册立襄王的儿子。石亨等拿定这个说法,唆使科道官上奏。都御史萧维祯审判定罪,坐以谋反,判处死刑。王文忍受不了这种诬陷,急于争辩,于谦笑着说:"这是石亨他们的意思罢了,分辩有什么用处?"奏疏上呈后,英宗还有些犹豫,说:"于谦实在是有功劳的。"徐有贞进言说:"不杀于谦,复辟这件事就成了出师无名。"皇帝的主意便拿定了。丙戊改年号为天顺,顶,把于谦在闹市处死并弃尸街头,抄了他的家,家人都被充军边疆。遂溪的教谕吾豫说于谦的罪应该灭族,于谦所推荐的各文武大臣都应该处死。刑部坚持原判这才停止了。千户白琦又请求写上他的罪行,刻板印刷在全国公布。一时要讨好皇帝争取宠幸的人,全都以于谦作为一个话柄。
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将于谦给毁掉。因为于谦过于伟大。而他石亨根本就没有想做像他那样伟大的人,他只不过是尘世中的一个俗人而已。所以他要的不是名声,而是荣华富贵,而他知道于谦是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因为他永远也记得在京城保卫战胜利而的那一幕。
他——石亨本来因为违犯了军法被削职,是于谦请求皇帝朱祁钰宽恕了他,让他总理十营兵,在德胜门一仗的胜利,他石亨自认为他的功劳并不比于谦大,而得到世袭侯爵,内心有愧,于是上疏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皇帝下诏让他到京师,于谦推辞,皇帝朱祁钰不准。于谦说:"国家多事的时候,臣子在道义上不应该顾及个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为大将,没有听说他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个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而只是推荐了我的儿子,这能得到公众的认可吗?我对于军功,极力杜绝侥幸,绝对不敢用儿子来滥领功劳。这一幕让他永生难忘,因为这一幕让他彻底的看清楚了于谦他就是大明的一座神。有他在,他的荣华富贵永远得不到。所以他必须要除去大明帝国的这座神。
终于正统十四年正月十三日的一个漆黑的夜里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在一个漆黑的大门里,呼唤出了大明帝国的又一个统治者英宗朱祁镇。他记得那天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终于看清楚了徐有贞的脸和他那阴狠坚毅的眼神,不知怎么了他总觉的自己的身上有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心头,让他不寒而栗。这让他很不解,因为他面对着十几万的蒙古铁骑时,他的心里都没有过,如此的恐慌和害怕。此刻他才知道人心其实比战争更可怕。那一刻他就知道于谦必死无疑。
果然不多久徐有贞用“意欲”杀掉了于谦。在于谦死去的那一天他突然回想了于谦的一生。在他的记忆里于谦是一个正直、清廉的人。他记得在1441年,于谦被王振关进了大狱,多少人曾劝说于谦送点东西给王振做人情,但他坚持了自己的原则,清廉如故,并用一首诗来回答:
绢帕蘑菇及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
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
于谦是一个果断、勇敢的人。明军的精锐部队三大营全部葬身于土木堡之内,而也先的大军也缓缓移动,京城内惶惶不可终日,大臣们都主张迁都。就在这时,于谦的一句怒吼震醒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建议南迁之人,该杀!”就这样,于谦成为了京城保卫战的主帅。开战了,他一改往日儒雅的文官形象,成为了一位意志坚定、果断严厉的战场主帅。就这样,他抱着必死的信念,率领着必死的士兵,成功的完成了京城保卫战。现在他就死在了三年前他誓死保卫的京城崇文门外。留下的只是世人的赞颂。他常常觉得于谦很想宋朝时候的岳飞岳王爷。他总觉得于谦如岳飞一样,他的一生注定是悲壮的。在完成一番壮举后,秦桧用“莫须有”杀掉了岳飞,而徐有贞用“意欲”杀掉了他——于谦。这也许就是“神”的最好结局。
石亨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此时已是深秋了,一阵阵的凉意吹拂着石亨的脸。他渐渐的感到一阵阵的凉意从自己的身心里直冲脑门。石亨知道自己真的老了,已经五十好几的人了,似乎已经没有了三年前的那份虎气了。他此时此刻不知不觉的回忆起了三年前他和曹吉祥、徐有贞在崇文门外杀死后,他所做的一切。
景泰元年(1450)二月,代宗即位。他奉诏佩镇朔大将军印,率京军三万人巡哨大同,击败蒙古大军的进犯,朝廷赐他世袭诰券。其时,朝廷更换太子,他也被加封为了太师。于谦建立团营时,命他任提督,充总兵。景泰八年(1457),代宗出巡郊外,住在斋宫,疾病发作,不能行祭祀仪,命他代祭。他守护在代宗病榻前,见其病重,便与张轨、曹吉祥等大臣商议,迎接正统十四(1449)被蒙古大军掳去的明英宗复位。英宗复位后,认为他——石亨有首功,封其为忠国公,特加恩宠,言无不从。从此以后,他头脑膨胀,他让的弟、侄家人冒功进官者50余人,其部下亲戚、朋友等攀亲骗官者多达4000余人。京师大臣,常被他借故逐出朝廷。他还收受贿赂,提升孙弘为太仆丞;陈汝言、萧璁等六人为郎中;刘本道为侍郎。一时间,他势焰熏天,利令智昏,一些企图升官的人都拜在他的门下,时有“朱三千,龙八百”的歌谣。把曾给他提过意见的给事中成章、御史甘泽等九人贬墨出官职。不仅如此,还大兴冤狱,诬陷耿九畴、岳正入狱,将杨宣、张鹏赶至边关。将朝廷文职巡抚全部撤换成武将充任。他将一切大权独揽,为所欲为地干预朝政。每日进见皇帝,即使不召见,也借故入宫。所言之事、稍有不从,便骤然变色。出宫之后,他大张声势,鼓吹自已的权柄。久而久之,英宗受不了,便问于阁臣李贤。李贤说:“朝内大事,惟陛下一人作主才是。”有一天,英宗对李贤说:“阁臣如有事,须燕见,石亨为武将,何以频频入见?”遂即敕告左顺门:“非宣召,不得放进武官。”此后,他进宫次数才减少。
他曾奏告英宗,要朝廷给他祖墓立碑。工部要他请敕有司建立,翰林院撰写碑文。英宗认为自成祖永乐年以来,朝廷没有为功臣祖宗立碑的先例,让他自立。此前,英宗曾命有司为他修建府第,其富丽堂皇程度超越了规矩。连英宗在翔凤楼上看见后,也惊问“此谁家府第?”恭顺侯吴瑾回答说:“此必王府。”英宗说:“非也!”吴瑾接着说:“不是王府,谁敢僭逾若此?”英宗只能会心地点头。石享的侄子石彪封定远侯,其骄横犹如石享一般。他们叔侄两家拥有数万豸才官猛士,朝廷内外将帅半数是石家的门下,京城的人莫不侧目相看。
夜似乎越来越深了,石亨似乎也越来越老了,他知道皇帝已经对他动了杀心,但这些他不在乎,他这一辈子够了,打败不可一世的也先,和同伙曹吉祥、徐有贞杀了大明鼎鼎的于谦、最后连徐有贞都被他彻底的赶出了京城。他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这辈子他——石亨做得最得意的一件事情不是打败了不可一世的也先,也不是赶走了他的合伙人徐有贞、而是迎回了皇帝朱祁镇。并借他的手杀了大名鼎鼎的于谦。也许这辈子他将永远和于谦的名字连在了一起了。因为是他——于谦让——石亨从一个失败的将军变成了大明的太师在京城保卫战中,论功进侯。而有是他——于谦让他——石亨变成了一个善恶忠奸不分的小人。这杯子他谁也不欠,只欠他——于谦。如今他将要让他的名字一起陪伴于谦了。
天顺三年(1459)秋,石亨受其侄子谋反和凌辱亲王罪诸联,停止上朝参见,削官为民,并穷治石亨朋党,悉数罢墨出。天顺四年(1460)正月,锦衣指挥使逯杲上奏石亨心怀叵测,与其侄孙石后招权纳赇,肆行无忌,并与术士邹叔彝等制造妖言,蓄养无赖,伺机察看朝廷动静,图谋不轨。朝廷重臣恨石享专政已极,皆言不可轻饶。英宗乃下诏令石亨下狱,以谋反罪处斩,并没收其家资。二月,石享病死狱中,石彪、石后皆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