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定情信物

裴玉锵难得的软语轻求,这可是楚湘王以前没有得到过的待遇,一怔之下,又只能端了酒来喝。

尚霓裳于是继续讲下去,“皇上这么说,便是看轻女子了,我当然不乐意,就说,那胭脂将军再是没有男人追求,可到底还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她的信物儿岂是那样好骗的?况且若真的得逞了,岂不是很缺德?”

楚湘王冷哼了声,“难得尚姑娘还知晓这世上有缺德二字,难得!难得!难得啊!”

他一下子说了四个难得,尚霓裳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只微笑地道:“我一直知晓大义的,只是皇上却不听我的。”

尚霓裳继续说,“但是凡世人,都有好奇心,我也很好奇,是不是那位胭脂将军的信物儿真就那么好骗?于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时候竟不晓得吃醋了,只希望皇上真能骗得信物儿回来与我玩。”

她再次晃晃手中的鱼型玉佩,“仅仅隔了两天,他回来了,手中便是这枚玉佩,这玉佩一看便是女子贴身所戴的护身符,这得是贴身戴了多少年,才会将这普通的一块玉温养的如何润泽?

既是戴了多年的,其价职已经不能用玉质来标定了,可是火琰竟真的得到了,他用一把破纸扇,换来了这个定情信物。”

此时,裴玉锵却并不愤怒了。

因为从尚霓裳将这块玉配自她自己的怀里拿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忽然就死了,她知道自己的爱情只是一场笑话。

一场独角戏。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尚霓裳道:“皇上回来后,便真的将这块玉送给了我,让我拿着玩耍,我想着,这胭脂将军一个女子,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未死,或许这块玉真有神奇的力量?真的可以护身保命?所以,从那时候,我便将它戴在身上,做为护身符之用。”

她说到这里,忽然向裴玉锵道:“对了,你知道皇上那把破纸扇,是何来历吗?”

裴玉锵清楚地记得那把扇子,虽然做工精致,上以缎布金线制就,一看就价值不菲,但那的确是把破扇子。

其实一柄扇骨是断的。

尚霓裳道:“其实那把扇子,是我们在江南游玩时,我在路边买来送给他的,后来我们遇到了刺客,我差点被杀,他为了救我,便用那扇子来挡剑,结果真的救了我,可惜扇子就断了一根扇骨。”

“所以,那扇子其实原本是我的,胭脂将军拿了我的扇子,我拿了她的玉,倒也公平得紧。”

裴玉锵当年也不是没问过这扇子的来历,只是火琰说,这扇子也是有灵性的,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一直带在身边,送给她,就是希望这扇子能发挥保命灵性,替他保护她。

他既然把自己的护身符给她了,所以她也把自己的护身符给他,结果却……

而且,这当时的确算是定情信物,那时候,他们接吻了,他第一次吻她,而她,第一次被男人吻。

她以为,既然已经吻了,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了。

却原来是自己太天真,被人占了便宜而已,她以为他和她的故事是珍宝,是传奇,是值得一生守候,万里追寻的执念。

而在他看来,只是一场场廉价的故事和笑话。

“你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吗?”楚湘王的语气懒散,却透着浓浓的不友好。

“目的?王爷,不是什么事都必须有目的的,我只是想告诉大家,有些事情,真正儿是勉强不得,想当初,皇上对胭脂将军只是好奇,毕竟,皇上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只会武刀弄棒的粗鲁女人?然而胭脂将军却似乎对皇上动了情,否则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世人传说,胭脂将军此人,只是军队里流传出来的虚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既然真实的她不存在,又怎么会有所谓的结果?难道,尚姑娘知道她有什么样的结果?”

尚霓裳笑了起来,“她即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人,当然是有结果。”

但她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轻描淡写地说,“或许,已经战死了吧。”

楚湘王此时,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又道:“堂堂的胭脂将军,在尚姑娘的口中,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傻姑娘而已,尚姑娘,看来皇上对尚姑娘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爱。”

尚霓裳看向裴玉锵,她唇角的微笑越来越大。

胜利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她笑了起来,“皇上对我,自是真爱。只是为了给我积累故事,居然去伤害了无辜的胭脂将军,我倒也愧疚得很。不过,如今胭脂将军人踪已渺,便是想说声对不起,那也是做不到了。”

尚霓裳又接着道:“王爷是尚武之人,阿裴也是,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您一定要好好把握。至于皇上,他更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需要他保护,并且只能依从他活着的女子。”

“好,很好!”楚湘王冷声道:“尚姑娘的这桌席好得很,本王已经吃饱喝足,就此告辞。”

裴玉锵也跟着站了起来,随他一起出门。

然而打开门,却发现火琰就在门口,他面沉如水,负手站在那里,显然不是刚来,而是有可能在门外站了很久了。

他俊颜如水,目光阴聿,看向依旧坐在桌边喝酒的尚霓裳。

她有些微醉了,半爬在桌上看着酒壶痴笑,尚未发现皇帝就在门口。

裴玉锵只是看了眼火琰,火琰的目光却并没有看着她,也没有看向楚湘王,他眼眸微垂,一声不发,楚湘王识趣地扯着裴玉锵离去。

火琰进入屋子里,尚霓裳抬起醉眸,向他看一眼,灿然一笑,“皇上,您回来了?”

火琰坐在她的对面,冷冷地道:“朕说过,不许任何人再擅自提起有关那个女人的任何事!”

“我也在那个‘任何人’之列吗?”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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