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次见面

其实也是不敢用,只怕脸被冻裂了。

裴玉锵将手伸出水盆中,立刻感到十个手指都发痒,原来十个手指都被冻得有些红肿,乍然遇热痒得受不了。只能又将手从水中拿出来,用巾子擦干,正在这时,听到门外有响动,兰姨迎将出去,一会儿,带着个看起来很是文弱的女孩子进去。

这个女孩子比裴玉锵应是小上一两岁,如雾如烟黛眉,如秋水明月双眸,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嘴,再加上动作之间小心而规矩,就是深闺里才能养出的水仙花儿。

她一进来,便先向裴玉锵拜倒,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裴玉锵连忙将她扶起来,“你是——”

兰姨连忙道:“这是雪小姐,按照年龄该排第三。”

如今这院里,慕容怜薇被称为大小姐,兰姨介绍这位雪小姐,只好用“按年龄排”了。

裴玉锵明白了,这应是慕容府的另一位小姐,只不知是不是也是那位尚夫人所生?

兰姨马上就解了她的疑惑,“是尚夫人的二女儿。”

裴玉锵不由愣了下,有点意外,从她见到尚烜到此刻,觉得这位尚夫人极不好相处,但见这位二小姐,明明是位又甜又美又懂礼的美妞儿。

慕容幻雪似乎明白她的心情,道:“姐姐,其实我娘亲和我大姐人都是很好的,你莫要怪责她们。”

说着,她把手中抱着的匣子打开,“这里有些冻伤药,还有药酒等,你们先用着。”

这正是裴玉锵需要的,便接了过来,“谢谢二妹。”

她唤她二妹,没有唤三妹,证明她是承认了慕容怜薇大小姐的身份的,慕容幻雪笑了笑,又道:“姐姐,这里还差些什么?我再去拿了来。”

裴玉锵道:“不必了。”

慕容幻雪还想说什么,兰姨道:“二小姐,为何这样冷的天气,这院里竟没有备着暖炉?”

慕容幻雪哦了声,恍然大悟,“对啊,暖炉!”

说着也不与她们再多说什么,马上转身便出去了。

裴玉锵有些担忧地道:“兰姨,我们既然到了慕容府,总不至于被冻死,你这样一说,怕是她去找暖炉了。不知她在府中到底地位如何,千万莫要把麻烦带给她。”

“小姐,二小姐可也是府中主母的亲女儿,自然也是尚夫人的心头宝,当年我们在府中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儿,奴才可记得老爷和尚夫人常将她抱在怀里逗弄,喜爱她得紧。”

这一日,却再没有人来招呼裴玉锵和兰姨,主仆二人只能晚上的时候偎在榻上度过寒冷的冬夜。

第二日清晨,裴玉锵醒来的时候,兰姨不见了。

她到处找了下,想必她是出院子了,便欲往院子外面去,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慕容怜薇。

裴玉锵原本就是识得慕容怜薇的,当年随着太子子婴出征江都岸之前,曾在盛京昂贵的酒楼小聚,不知怎么就遇上了这位慕容府大小姐,她的父亲慕容庸当时是三品参政,慕容庸为人低调,虽然所处职位算是枢要位置,但慎言少语,向来不喜出风头。

但他却有个喜欢出风头的女儿,自以为父亲官居高位,她就应该与太子皇子和公主之类的为友,是以常常关注这群人的动向,神出鬼没与他们巧遇。

那日在酒楼,裴玉锵一身常服,看起来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太子子婴与二皇子火琰都在,子婴忽然兴起,说想看裴玉锵耍剑,并觉得天下女子,真正会耍剑的只裴玉锵一人而已。裴玉锵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致,战场上杀敌数年,现在在太平的地方,剑这个东西,能不握着就不握着。

可是到底怕败了子婴兴致,裴玉锵便站起来欲耍一套给他看看,火琰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把自己一直贴身配戴的巨阙剑解下递给她。

要知道这把剑火琰向来珍惜,之前几次她想借来看看,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这次竟主动交出?子婴的面子也算不小,她趁机将此剑观察须臾,这才缓缓挥动起来,她的剑法不同于那些专侍卖艺之人的剑法,那些剑法只管好看,不实用,而她的剑法自然是以实用为主。

她的剑法绵密霸道,柔中带刚,风雨不透,但是在外行人慕容怜薇看来,这剑耍得简直太不入流了。

众人也不知她是何时上楼来的,只知道她在旁边观看一阵,便出言嘲讽。

“就这样的功夫,居然也敢卖艺?随便找个姑娘,都比她耍得好。”

火琰并不识得这位大小姐,子婴因常居盛京,对于这位大小姐倒是有印象,笑着道:“原来是慕容小姐,看小姐评玉锵耍剑,竟也是个行家,不知小姐是不是愿意给我们几个露一手。”

慕容怜薇正有此意,若不露一手,怎能叫这二位贵人对她印象深刻呢?于是欣然答应,款款行至裴玉锵身边,探手便要拿她手中的巨阙,不料火琰道:“我这把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使用,小姐还是另寻把剑吧。”

裴玉锵知道火琰的性子,即是这样说了,绝计不会让慕容怜薇用这把剑了,于是手一抬,剑便往火琰处而来,火琰收了剑,神色淡色地坐着,对于慕容怜薇的尴尬视而不见。

恰在这时,又来了另外二人,云麾将军杜钎之子杜鹏和京兆伊韩平之子韩俊,二人一上楼竟见子婴太子与二皇子火琰都在,马上便施礼下去,慕容怜薇这时才做恍然大悟状,似才明白眼前之人是谁,随即也娇红着脸施礼。

子婴道:“慕容小姐不必多礼。”又问杜鹏和韩俊,“你们二人谁愿意把剑解下,借给慕容小姐一用?”

杜鹏连忙将自己的剑解下,递给慕容怜薇,“慕容小姐请。”

子婴又让杜鹏与韩俊也坐下来一起欣赏,二人便主动坐在下首,这时,裴玉锵便也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却是在子婴与火琰的中间。

杜鹏与韩俊二人并不识得裴玉锵,见她竟坐贵人之位,虽然容貌美丽但打扮却又平常得很,一时很疑惑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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