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夜路人多思
夜深了,徐煜朝轻轻推门而出,天上月高悬,四下更是静得吓人,徐煜朝悄悄在草屋附近走着,脸上尽是愧疚之色,一直在四周踱步沉思。
他是自私的,只是他实在没法放不下心里的那份执念,但他同时也是爱她的。
一夜无话,一夜在门外,徐煜朝思前想后了整整一个晚上,这才推门进去,他放不下执念,但是他更不愿意看着倪笗为了自己活得生不如死。
看着床上的倪笗安安静静的睡着,徐煜朝眼中带笑,只是眼眶里的泪水也是不断闪烁着。
徐煜朝就这般看着她,一直看着,看着倪笗醒过来,他说道:“醒啦?”
倪笗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张张嘴吧示意要写字,徐煜朝把纸笔拿过来,看着她缓缓写道:“一晚没睡?”
“哪有,我只是在外面睡着了,看你睡得太香,怕打扰你就没再进来睡觉。”徐煜朝有些口不择言地解释着。
倪笗笑着点点头,不过一脸的不信,徐煜朝笑了起来,然后没再多解释,只是说道:“今天外面阳光很好,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
倪笗一脸喜悦,只是忽然想到什么,正犹豫间就已经被徐煜朝抱起,然后被他抱着出去放在了早就铺好的被子上面。
眼下阳光明媚,四周也有溪水潺潺,随着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倪笗嘴角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沉沉睡去,徐煜朝看着不远处老树上的枝桠,也渐渐有了星星点点的绿色。
徐煜朝看着一旁安心睡觉的倪笗,轻轻呢喃道:“春来了。”
倪笗这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后脸上便是挂着满足的笑容,然后就要写字,随后写道:“谢啦,我以为我再也晒不到阳光了呢。”
“放心,我不怪你,这辈子很高兴认识你呀。”
“原谅我,真的受不了,等下辈子吧。”
看着倪笗写下的这些,徐煜朝异常平静,良久良久,徐煜朝缓缓说了声好。
轻轻将倪笗放在床上,他已经喂它喝下了一梦千年,这个曾经被戏称为最善良的毒,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亲自下给倪笗。
徐煜朝哪里也没有去,就坐在门口晒着日头,同样也是懒洋洋的,嘴角带笑,徐煜朝望着四周的青山绿水,闭上眼仔细聆听。
不但听着溪水声,还听着风过林声,还有那几只不知道为何物的叫声,最后竟然是自己的声音。
徐煜朝坐了一个梦。
这个梦比较长,从自己最小最小开始的,那里有着少数的人,但是一个个都已经离自己渐行渐远,然后是长大,最后是闻名于大夏,然后又是那一段始终埋藏在内心的那段黑暗日子,最后是在小镇上当了二十年的酒掌柜,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茅草屋前。
徐煜朝梦醒了,屋子里面的倪笗也永远的睡去,他轻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一株花,轻叹道:“春天走了啊。”
没再进去看倪笗,徐煜朝在屋子外面放了一把火,看着最后冲天的火光,他微笑着鞠了一躬,然后大摇大摆离开了。
背对火光的徐煜朝轻轻说了声谢谢,只是谁也没有听到而已。
这一次徐煜朝没有选择一掠而过,反而是一步一步往市井走去,他明白现在的他还不能老死在那座坟前,但他把那里记得清清楚楚,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走过了高耸松林,跨过了流水潺潺,最后终于在山腰处见到了不远处的炊烟袅袅,他竟盘腿坐下,不再前行,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山下的那个小人间,不断的反思过往。
不知道为何,就在刚才他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境界再有突破的现象。
月明星稀,许非和公孙明朗在车厢里睡大觉,而马不封和萧婉月则是在不远处观望着四周。
不知道为何,萧婉月右边的眼皮始终在跳,跳的萧婉月心神不宁,也就钻出来透透气。
马不封照旧喝着酒守夜,见到萧婉月出来倒是想出声聊两句,但是被后者眼神一瞪只好缩缩脖子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萧婉月心烦意乱地抬起头,看着天上地月色,在这初春竟然有了些许地反感,随意扇了下风,却是没有用处,只好独自在那生闷气。
马不封抿着酒水,看着依旧慢慢而行地马匹,笑了一声,轻声道:“老伙计,别着急,慢慢走,反正接下来山高水苑地,有缘总会相逢。”
萧婉月听着马不封在那神神叨叨地说话,冷哼一声,重新钻进车厢里。
马不封见此,有些疑惑但小声地自言自语道:“竟然没听懂?唉,愁喽愁喽。”
摇摇头地马不封没有多讲,反正以后时间总是会慢慢告诉世人的,相聚比别离要让人难过太多了,何必呢。
车厢里,许非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见到是萧婉月走了进来,揉揉眼睛问道:“萧姨咱们到了吗?”
“没那,你睡你的,等到了我自然会叫你的。”萧婉月摸着许非的小脑袋说道。
“奥奥,那行吗,我睡了。”许非接着就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见此,萧婉月的嘴角总算有点笑容了,之前的郁闷去了大半,然后就这样抚着许非沉沉睡去。
天亮后马车也是正好到了一处苍南和大夏的交界处,由于现在的战乱,很多城池都是选择了禁城,夜禁之后也只有等到守城官兵一一放行后才能进入。
一路上萧婉月都不再说话,同马不封一样驾马而行,车上四人各自在在想着什么,心里都清楚对方却不说破,任由时间一点点散落在路上。
马不封由于喝了点酒,比许非他们睡得还要香,偶尔还砸吧砸吧嘴巴,估计又是梦到了什么让人嘴馋的酒了。
徐煜朝走过了高耸松林,跨过了流水潺潺,最后终于在山腰处他盘腿坐下,不再前行,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山下的那个小人间,不断的反思过往。
不知道为何,就在刚才他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境界再有突破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