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一把老骨头
胭脂铺迎客的伙计,站在门口嗑着瓜子,手里的瓜子是过年时买的年货吃剩下的,铁旗主让他看好门,无聊至极也就只能嗑嗑这年年有余的瓜子了。
“哟呵,这要饭的老头不是常年都在巷尾嘛,怎么来这巷头上来了?”
在店伙计身旁的男子冷冷看了眼乞丐,之前徐煜朝进来正是他领的路,“或许是巷尾人少了吧。”
“唉,世道乱呀,连个叫花子都不好当。”
“你还是少感慨吧,咱这个活做好了一切好说,做不好就是想当个叫花子都没得机会了。”男子轻叹一声说道。
店伙计跟着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瓜子吃不吃?”
男子瞥了眼还在嗑瓜子吃的店伙计,摇摇头走了进去。
乞丐模样的少年就在不远处听着这一幕,抬起头看了下胭脂铺的招牌,心里期盼着老头速去速回……
老头看了眼前面正飞奔前行的那辆马车,累的喘着粗气,脚下犹如踩着风一般,愣是和马车保持着距离,没有被落下太多。
此时这么大的动静,想必驾车那人早已察觉,老头也顾不上什么隐秘了,脚步一踏,双脚用力下竟然和马车距离越来越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老头心里有些得意,在整个门派里,他算不得杀力最大的,但是论起速度无人能出其右。
这也是门主为什么非要派个少年在他身边的缘故,只是他会错了意而已。
右脚狠狠点地,直接在地上留下一个寸余的脚印,老头身形直接飘飞到了马车车顶,脚底正踩着马车顶上用来装饰的白玉兽首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仍在驾着马车的徐煜朝。
“还不束手就擒?”老头双手负后,一副高人风范道。
徐煜朝撇撇嘴,没理会他,看着前方岔路,手中缰绳一紧,马车顿时往另一条道拐去,车顶上的老头差点一个不稳被甩了下来。
“前辈又是哪位?”徐煜朝这才缓缓问道,不过座下马车速度不减。
“嗯嗯,我是谁你不用知道,现在停马,要不然……”
可怜老头话没说完,徐煜朝又让马车换了条道,老头这回再也不要什么风范了,伸出一手抓着车顶中间的圆柱。
“我说你能不能稳点,是不是故意的?”老头破口大骂道。
徐煜朝抬头看了一眼老头露出车顶的脑袋,嘴上随意回道:“巧合巧合。”
老头发现自己出言试探,根本就没有用,对方丝毫没有反应,而且好似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小子,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吧,在这个小城里可是有着不少人盯着你呢!”
徐煜朝不慌不忙,反而拿起腰间的酒壶,抿了一口后才问道:“前辈又如何知道的呢?”
“老夫这几天在你身后,至少察觉了五六个同行,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但是我们当家的说了,只想请你一叙,喝喝酒吃吃肉,去不去的话你给个话?”
听完老头的话,徐煜朝先是笑了笑,然后继续喝起了酒不再理会他。
老头见此尤不死心,一翻身来到驾车的另一侧,继续好言相劝道:“小子,你就不好好思量思量?”
徐煜朝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真好奇这是哪家奇葩当家的,竟然会收这么个话痨老头,又好巧不巧地派他盯自己的梢。
“前辈是哪一派的?”
“哼,落凤山听说过吧?”
徐煜朝忽然来了兴趣,一手牵着缰绳微微对着老头抱抱拳道:“原来是落凤山的前辈,不知道这是哪位当家的意思?”
“那还用问,自然是我们大当家的意思,二当家算个屁。”老头也是回了一礼,嘴角带着不屑的回道。
“既然是大当家的有请,那还是要去的,那就劳烦前辈指路?”
老头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后连忙说道:“答应了就好,你尽管进去歇着,到了我自会给你说。”
“不必了,车厢太闷,倒不如在这陪前辈聊聊天,请教些问题岂不是更好?”
“如此甚好,甚好,哈哈!”
二人一起驾着马车直奔落凤山,徐煜朝看似风轻云淡,实则正在心里不断盘算着落凤山能否助自己一臂之力。
马车庞重,直到夕阳西下,二人才刚到落凤山山脚。
徐煜朝仰头望着那近乎刀劈斧凿的陡峭山体,不禁感叹道:“简直就是天然屏障一般,占据这等险势,易守难攻,好地方啊!”
“那是,这可是大当家亲自挑选的地方。”老头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抱胸看了眼群山,这才缓缓出声道。
“前辈,我听说咱们落凤山为什么叫落凤山,就是因为大当家是世间少有的女豪杰,此话是真是假?”徐煜朝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个等你见了我们大当家的自然就知晓了。”老头怕徐煜朝觉得自己故弄玄虚卖关子于是又添了一句:“老夫不敢背地里议论大当家的。”
“是是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徐煜朝目视前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正响。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还是极窄极陡的,别说走车了,就连身子弱的人爬起来都要费力许多。
徐煜朝登上一处高处,看着落在身后气喘吁吁的老头,忍住笑意,故作认真道:“前辈,要不要咱们歇会?”
“不用不用,老夫常年在外,很少回来,突然之间还不太适应,不碍事不碍事。”
老头见到徐煜朝转过身,连忙偷偷抹了把汗,心里却在不断埋怨着。
本来以他的身手爬这座山还是小事,可偏偏大当家的非要在这座山上都种满了一种花,此花专门可以阻碍人体内力的循环。
本就是一把老骨头,又没了内力,这单凭一身气力爬山可真是不好使受。
但是没办法,这种花在山上种了好几年,即使是冬天不开花,都仍然有效。
徐煜朝往后望了一眼,发现才不过爬到了山腰,距离山顶还有不小的距离,便是先来到某处,舒舒服服喝起酒来等待着后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