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的鬼胎
信息部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紧张的工作状态了，平时虽说工作忙，但大多都是日常的系统维护，大家忙得有条不紊，许多零零碎碎的处理几乎不用过脑子。
杨明瑞毕竟是技术不错，很快便从最后一名爬上了上去，然而他也没打算全心配合陆天择工作——反正只要不一直垫底被杜总当典型批评就行，就算我一边放水一边工作也照样比那几个新人快！
……说不定还能跟几个老战友私下协商好共同划水。
然而万万没想到——
陆天择居然给所有人设置了“上课铃”。
“课间休息”的倒计时时长根据前一天的排行榜排位递减，一到时间没有检测到有效输入就会直接报警。
头天垫底的杨明瑞首当其冲地测试了一下这个新功能——那铃声震耳欲聋，不仅把杜江河震出门来，连隔壁办公室的人都跑来问是啥情况，把杨明瑞生生臊了个大红脸。
杨明瑞气得恨不得摔键盘，到底还是被身边相熟的同事按住了。
“他当自己是什么？！……大学都没毕业，也敢来当我的老师？！谁给他的脸？！”
同事叹了口气：“景总给的呗，你还能怎么样？”
“景总怎么了？”杨明瑞咬着牙，“景总也不可能给他把项目做出来……”
“你别犯傻，现在跟他对着干没好处！就忍过这一个月，反正看样子他也不像是会一直留在公司里的……”
“放心，”杨明瑞狠狠一笑，“我不做什么——只是，不让人都认清楚谁有几斤几两，我实在消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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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人忙着同仇敌忾，只有小吴在吃完饭后找机会拉住了曲邵阳：“邵阳，哥问你个事儿呗？”
曲邵阳正内心紧张又激动，即想找机会搭讪又怕冒犯弥神，简直纠结得不行！闻言只用一种“并不想聊天”的语气应了一声。
“哥一向对你不错吧？”小吴用一种哥俩好的架势揽过他，压低声道，“我看你上周偷偷溜进过杜总办公室……也不需要你透露太多，只要告诉哥上面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就行了……”
曲邵阳看了看他，想了想弥神这么单枪匹马跟整个部门硬怼也不是办法，确实应该着手多拉几个盟友。
他想了想，认真道：“项目一定能按时、高质量完成！大家加油，这项目说不定够我们吹一辈子……”
能跟着弥神做事，八辈子都够吹了好吗！
然而酗伴并没有get到重点……
小吴挑了挑眉，按照信息部的正常速度，别说按时高质，就算延期到三个月都只能是勉强交差，他试探道：“上头会再派人？”
“应该不会，”曲邵阳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继续点拨，“反正……肯定不会换负责人，不然就真要完不成了！”
小吴反应很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惊疑不定地看了眼楼上。
妈呀终于懂了！
曲邵阳欣慰了，对暗号似的冲他点点头。
如果这个时候换成顾一只，八成会直接道“对个鬼的暗号啊，万一理解错了呢？！”然后把事情直白地说清楚——不然像他这种时常接收天线短路的，很可能把自己人坑得妈都不认识。
所以毫无意外地，小吴的思路在正确的康庄大道上拐了个弯，直接把曲邵阳对“弥神无所不能”的信心理解为了“放心吧，景总会搞定一切！”
毕竟举头三尺不止有神明……还有大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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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只有一小时，被景世这么一顿闹，根本没剩下多少时间好好吃饭。
陆天择匆忙吃完下楼的时候，满脑子还都是刚刚没怎么吃过瘾的石斑鱼和大明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顶着可疑的红鼻头，眼角的红痕都清晰可见！
结果一出电梯，陆天择迎面就撞上一个匆匆往里走的人。
午休时间就快过了，陆天择完全不想给杨明瑞多一个挤兑他的理由，急匆匆道了声欠就想往办公室走。
结果却被对方拦住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苏白，也就是那个假陆天择，面无表情挡住了他的去路。
陆天择抬头看到是他，顿时愣了一下。
——废话，任谁抬头突然看到自己的脸，都是要愣住的。
结果苏白就误会了。
“装！你继续装！”苏白似乎是觉得他这副 “刚刚遭受□□的纯洁小白兔”的样子特别可笑，嗤笑了一声，道，“在我跟前你就不用再……”
陆天择：“是啊！”
苏白一愣。
陆天择急匆匆道：“我可得意了！看我得儿意的笑，好了我得意完了，快让我过去，你领导没有告诉你上班不能迟到吗？”
苏白：“……”其实真的没有……
苏白很快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不装了？告诉你，你别太得意！景总迟早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快就会厌……你干什么？！”
陆天择简直要被这群被总裁文附身的家伙打败了！
他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景世。
日理万机的景总秒接了电话：“怎么了？忘了东西？”
陆天择翻了个白眼：“有人要告诉你我的真面目。”说完也不等苏白反应过来，直接就把手机塞了过去，“说吧！”
苏白：“你？！”
苏白简直被他吓了一跳，随即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他真的敢突然打电话给景世——就听手机里很快传出了那人熟悉略低的声音！
景世疑惑道：“什么真面目？”
苏白顿时瞪大了眼，心脏差点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景、景总！”
景世：“？”
景世的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你是谁？把手机给陆天择。”
苏白被他过于冷厉的语气镇住，条件反射地伸手要把手机递还回去，动作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瞬间喜上眉梢：“我……我就是陆天择！”
“……”景世顿时反应过来，顿了顿道，“你开扬声。”
苏白喜滋滋道：“好！”
景总出口叫的就是他的名字呢！难不成是慕锦冒充自己，这才得到景总青眼？苏白满以为景世是要替自己出头，没多想便果断按了扬声。
景世果然问道：“他欺负你了？”
苏白委委屈屈，欲说还休道：“也不算是欺……”
景世：“没问你。”
苏白顿时一噎，陆天择道：“没有没有……”他已经后悔自己一时脑抽打电话给景三岁了，还差两分钟到点啊啊啊！
景世换了种问法：“他对你做了什么？要我下去吗？……我还是下去看看吧，也跟其他人说一声……”
陆天择一脑门的黑线：“别别别！他没对我做什么！哎呀我的天，你别下来，别来捣乱了……”
苏白已经目瞪口呆了，他之前也见过景世不少次，景世一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哪怕是跟梁秘书，也从没听他一句话超过十个字……居然也有被别人打断的时候？！
他来之前被特意安排着“学习”过怎么当“陆天择”，跟景世相处的时候一直想刻意营造放松的氛围……但大概是因为景世总是板着脸，气场又太足，他再怎么放肆，也绝对不可能像慕锦这样。
恃宠而骄！
景总会生气的吧？一定会生气的吧？
景世：“叫声好老公，我就不下去。”
陆天择：“……”
苏白：“……”
陆天择努力压着音量，抓狂道；“别闹啊你！”说着就要伸手去夺苏白手上的手机挂电话，苏白还在愣神，条件反射躲了一下。
就听那边的景世继续狂霸酷帅道：“乖，快叫，叫完我马上把那个冒牌货赶出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白：“！！”
苏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陆天择趁机夺回手机关掉扬声，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迟到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蛋！反正也是要迟到，早知道就好好吃饭了啊！
他脸色一黑，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阴森森一笑道：“好啊……老公~”
尾音荡漾，简直千娇百媚。
苏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用看仇人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盯着他。
陆天择毫无感情瞥他一眼。
苏白无端感觉背后窜上来一股寒气，就听他继续道：“你说我要什么都可以？……那我想要，今晚上你。”
渺小的人类啊！
来感受来自大吃货星球的怒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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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的弥赛亚阴沉着脸去上班了。
景世下午开完两个会，匆匆处理了手上的工作，交代梁俞：“如果他来，就说我正在开视频会。”
梁秘书宠辱不惊点点头，丝毫不好奇景世要干什么。
景三爷关上门，这才按照信息把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便接通了，一个利落的女声道：“景三？”
“嗯，”景三爷开门见山，“我想查季渊和。”
“那你应该去找私家侦探，”景家二姐道，“……就算我知道点什么也没办法告诉你，你懂吧？”
景世道：“我收到消息，怀疑季渊和曾将弥赛亚的超人工智能及真实身份泄露给国外组织及个人。”
景妍微微一顿。
“不需要你说调查泄密相关的事，”景世冠冕堂皇道，“晟世既然负责天才计划，应该也有权知道当初交接的具体情况吧……我想了解，当初季渊和将天才计划上交的条件是什么。”
景妍沉吟片刻：“你说的事我会跟相关负责人反馈，”她顿了顿，景世以晟世总裁的身份要求跟她通话，她其实不该带任何私人情感与他交流，但景二姐平时难得有机会见他，到底还是没忍住，“三儿，陆天择已经不在了……你咬着季渊和不放，他也回不来了……”
景世：“……”
景二姐叹了口气道：“当初季家交接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汇报一下，过几天回你电话。”
“好的。”景世道，“谢谢。”
景妍没好气道：“谢什么谢！”要人帮忙居然还走官方渠道，是陆天择一死，干脆四大皆空，连家里人也不打算认了吗？
“要谢的，”景三爷抬头，语气难得显得有些温情，似乎不仅仅是在说今天的事，“二姐辛苦了。”
“……”景妍瞬间几乎有些哽咽，叱骂了一声，匆匆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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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所有人的效率在这一周内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毕竟孰能生巧，良好的工作习惯与日渐熟练的技术形成了互相促进的完美循环，一周总结时回头看自己完成的工作量简直要忍不壮疑自我。
这都是我做的吗？！
哇塞我这么优秀吗？！忍不住插会儿腰。
甚至都……有那么一点点觉得我们能成功搞定这个项目了哎喂！
一周时间，小吴已经不负众望地将“这是个有大boss作保的项目”这一“虚假消息”不露痕迹地传播了出去。
部门里不少人看陆天择这副与大家同进退的架势，都忍不住有点想倒戈——
总裁夫人明明可以甩锅的！居然还一直陪着我们没有走！
而且每天跟大家一起奋战的样子居然有点小帅……有几人遇到问题的时候曾抱着不同目的向陆天择请教，在亲眼见对方三两下解决后，都几乎忍不住有点黑/路转粉。
唯独杨明瑞几人坚持一黑到底不动摇，哪怕亲眼见到陆天择帮人解决过bug也总觉得是两人串通好了在做戏。
“怎么戏这么多？简直忍不了！”
“唉，读了那么多年书，比不过人家脸长得好……真是不甘心啊！”
杨明瑞跟他碰了一杯，突然笑了笑：“没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对方： “办法？”
杨明瑞道：“你说最后替换宏和节点串联他要怎么解决？”
对方喝着酒，撇撇嘴道：“继续找枪手呗！之前那个排行榜，我挂t/t黄区悬赏破解都一周了也没人领，背后那位大神肯定不是一般人……”
杨明瑞笑了笑：“如果我们就让他没办法找枪手呢？”
“你是说……”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杨明瑞眯眼道，“运营部的项目哪次不是一群人关在3a会议室闭关修炼的？断外网，断信号，u盘只能特殊识别……他还能把大神变到手提包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