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现
艾莲和青年都彼此看着被滞留在半空的剑,一时无语。
后者拼尽全身力气发力,但却没法再向下动弹分毫,本人感觉卡在了什么东西上。
(魔女的魔力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而艾莲则更加迷惑,实际上她已经做好了以身接下这第二剑的准备了。
她此刻唯一期待的,就是青年能在这之后误以为自己已死而立开这里。
但事态却明显与自己所想象的不同。
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那只猫,但细想下来就自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黑猫只是拿她当做利用物,彼此更多的只是谋取共同需要罢了。
她真的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但她感应到了心头某种莫名与什么续弦的感觉。
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
音离开这里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要长,起码有近一天的时间,而艾莲原本预估的顶多只要一两个小时即可。
真不能单纯的赖音迷路的关系。
他本人此刻在用念力抑制青年继续将剑刃砍向艾莲身体的同时,在魔女之家的附近等待自己的身躯变回原来的魔灵状态。
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变回那个模样,也相应的有一点基本的对敌能力。
因为彼此间的联系断开,他缺乏艾莲的魔力作为牵引,很难独自一人找回路。
除非他作为陌生人被艾莲视作新的“猎物”自投罗网,否则是别打算回去了。
毕竟这和单纯的迷路不同,魔女之家严格意义上并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空间,只是受魔女和恶魔的魔力影响而衍生出来的存在罢了。
不过音是对艾莲有信心的,这个女孩的确别的不说,个人的主见和判断力是绝对不差的——决断和行动力方面更甚。
而且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这一方面是和音有共鸣的,不过她的“利己”方式绝对比音要粗暴直接的多。
自己不在应该也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
正当他在考虑今天一天下来是该在哪儿过夜的时候,察觉到了异变。
音的一项本能开始觉醒。
【心音】,还在“fianlutopia”的时候,这个能力的名字。
之前自己念力恢复的时候,音就知道,可能完全是靠自己取得的能力恢复起来会比较快,但此刻这个能力的恢复只昭示着一件事。
某个地点此刻正在发生大事!
原因很简单——
反馈到音脑里的,向来只有人于情绪激动之下的心中所想,而这种情况其实比较少见,毕竟时刻情绪过激的人活不长。
否则音早就疯了。
而此刻回响在音脑海中,则是他在旧世界比较熟知的——人在濒临死亡前一刻的大量记忆和强烈的求生欲望。
音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某个意识反馈过来,最后的人生心愿是想要找到唯一女儿的那名中年匪徒,也是他当时临时其意随口答应的一件小事。
虽然他最后没有替其实现,甚至连米莉一眼都未曾见过,但依然将这事安在心里。
此刻的能力恢复,也一定预示着某个类似当时的场景在重演。
那么这附近唯一有可能发生这种大范围屠杀的场所只有一个——
艾莲所居的魔女之家。
他连想都不需要多想。
(不过这样还不行……)音心中了然。
刚刚那股心声里,唯独没有艾莲的份。
他自己也知道,艾莲在这种时刻绝对是身居后方,如果这是她早期刚刚开始杀人,或许她还会有点心理波动,自己没准能顺着这股劲找回洋馆。
但现在没辙。
不过这也算是变相告诉他,艾莲现在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担心的地方吧?
音稍稍宽下心来。
或许是老天有意在打他的脸吧,事实与他所想的完全相悖。
在重新感应到艾莲的那一刻,音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下好了,看来我的那位主人大人还真的是我在这里的唯一弱点。”
奴隶契约在各方面来说都是强制力最强的契约方式,它尤其并不像另外两种契约,在定下契约的那一方因意外死亡等情形下会自动解除。
而是在主人死亡后,连带着仆从的意识一起消灭——当然,如果是后者在契约效力内死亡,主人则不受连带影响。
不管于情于理,他都得回去了。
但愿时间赶得及吧。
……
“恢复的可真慢啊……”
音看着自己手臂上最后一块外骨生成,淡淡地吐槽一句。
这段时间他一直分心他顾,分出意识来控制住青年的剑,不至于真的挥斩下去伤到艾莲。
也多亏青年被这股奇异现象惊扰了正常判断,他如果立刻收剑并且转攻另一个方向音就真的拿他没辙了。
当然,也因为这个,音比想象中损耗了自己更多的意识,现在的状态不能称为太好。
这也没办法,念力还是不能影响到生物,音也没强到把剑调转一头直接插进敌方喉管的程度,眼下还是得他亲自上场。
得要快。
……
青年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并且怀疑自己之所以不能给予艾莲致命一击或许是受了环境影响。
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就此放弃。
他始终没有一时松开过施加在剑刃下的力量,时刻准备突破眼前这无形的屏障。
之所以他坚持要从正面攻击,或许也是有受部下惨死在自己面前的影响,他坚定决心要让一切的事主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也是他现在所在做的唯一一件事。
艾莲却在不可动弹的状态下,始终盯着他奋力的模样不放,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青年察觉到眼前的屏障似乎出现了松动,自己的剑刃相较之前前进了几分。
而魔女腐烂不堪的脸上,则不由地更添了几分恐慌之色。
在这样的僵持状态下,青年的剑锋徐徐递进,终于要触及艾莲的眉尖。
“结束了!”
最后关头,青年大声呐喊并给自己诸位,剑刃顺着积压了数时始终还是得到了解放,并顺着他的体重、臂力下坠。
艾莲则闭上了眼睛,于黑暗中她听到了一声轻响,而不是原本想象的冰冷金属刺进骨肉的触感。
重新睁眼的时候,魔灵身居她面前。
“拉咔~(并没有)”一如既往的说话方式,音暗自责备自己的过度期待。
不过不论如何,他总算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