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顾一切
那女子像是十分感激的样子看着老军人，脚下迈开了步伐。只见她把双脚扭到了不可思议的角度，如果是活人，恐怕骨头都被扭断了。偏她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每走一步，那株万年青就枯黄了几分。等她越过万年青的时候，万年青彻底地枯萎了。房间里的器具瞬间同时着火起来，整个房间除了两张床之外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逆朱雀！你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老军人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女子。
“老爷爷，您……您怎么站起来了，而且看样子好像有点矮。”石皓白天的时候明明听老军人说他的腿没了，这会儿突然站了起来，让他无法接受。
“哼！你把面具撕下来吧，我早就知道不是苏队长了，只不过是我不愿意去相信而已。”那女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石皓惊得差点站不稳，这个和自己聊了半个晚上的人，竟然不是老军人？虽然他能感觉到今天晚上老军人不怎么说话，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变异，可是那张脸让他怎么也产生不起怀疑来。如果这个老军人是假的，那他是谁？真的老军人又在哪里？
“老军人”笑了笑，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不过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就不要再去找老爷爷的麻烦了吧。”他不等其他人搭话，便撕开了脸皮，露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脸蛋。
细看之下，她竟然和那个自称不人不鬼的女子有几分相似，而石皓之前还以为，她一直就在床上睡得像猪一样。等等，老军人是方妍馨假扮的，那躺在床上的那个是谁，难不成是老军人？
“唉，我算是错看你了。想当年，我被你的豪迈气概所吸引，没想到你却是如此胆小怕死之徒。也罢，也罢，你就继续做缩头乌龟吧，我要把这两个小娃娃抓回去解解闷。”
石皓看得出，那女子脸上已经显现了杀气。他抢先一步冲过去，手里多了张黄符。那女子也不还手，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他把符纸贴在自己身上。不过那符纸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便变得黑漆漆的像染了墨水一样，滑落地面。突袭失败，石皓想要退回来，却被那女子死死捏住了手，用力一甩，狠狠地撞到了水泥地面。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几百个女子在眼前晃来晃去。
那女子没再理会他，没走几步，就看到脚下的地面多出一个影子来。
石皓摇椅晃地站了起来，嘴里鼻孔里的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他没有一丝迟疑，拔腿就向着那女子跑过来：“方妍馨，我拖住他，你快带老爷爷离开。”
方妍馨红着眼睛说道：“笨蛋，你会死的。”
石皓只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对着那女子直接就撞过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乖乖躺在地上，说不定我达到了目的，就不杀你了。你现在挡在我前面，就必须死在他们前面。”那女子轻轻一挪，便让石皓扑了个空，却没有趁势还手。
石皓止住去势，挡在了那女子和方妍馨之间，喊道：“你怎么还不懂？你走了，我们还能活一个，你不走，我们都活不成了。”
方妍馨看着石皓的背影，呜咽地说道：“石皓，要不你走吧，我来对付她。”
“叫你走你就走，别再啰嗦了。”石皓边说着话边粗喘着气，抹了一口血，又向那女子冲了过去。
那女子冷笑道：“就凭你这只会猛冲猛撞的货色就妄想阻止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好，我就先让你死！”
想到后面还有一个女生，平时连死人都不敢看的石皓此时不知怎的生出一股豪迈之气，大有沙场杀敌马革裹尸的气概。
看着石皓那慷慨赴死的坚毅的眼神，那女子心里没来由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本来是动了杀心的，此刻突然减弱了力道，只转到他背后把石皓打晕在地，让他暂时起不来。
“你……你竟然杀了石皓，我跟你拼了！”方妍馨眼看着石皓被打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她全身的血管都被愤怒充斥着，阴沉的脸上射出了杀人的目光。她从床上一蹬，便跃到那女子面前，脚还没落地，拳头已经对着那女子心脏所在的部位打过去。
咦，那女子看这拳头的来势，估算着如果自己硬接这一拳，恐怕心脏真的会被她砸碎。这愤怒了的小女娃，还真是热不得。女子急退两步，避过了这一拳。而方妍馨也不依不饶，大有不把女子打死不罢休的架势。
虽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方妍馨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套路，完全是对着女子的致命部位出手。那女子只是不停地躲避，她似乎看穿了方妍馨的动作，每次看方妍馨出手，都能轻松判断出方妍馨的下一个动作，应对起来没有丝毫的压力。
方妍馨也意识到了这点，只是一想到石皓的惨状，她的心里便会产生莫名的悸痛，令她无法承受，只能靠不停地挥舞着拳头来转移注意力。
那女子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小姑娘，别这么激动嘛。看得出，你对躺在地上的这位男生有点意思，他的死让你失去了理智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在杀我之前是不是该先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方妍馨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出拳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都被你打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不要小看人的生命力，刚才我留了力，只是打晕了他而已。不信，你看他胸口的位置，还是有轻微的起伏的。”
“哦，”方妍馨心一喜，随机又板起脸来，“就算是这样，把他打成这样，你也是不可原谅的。”
“小姑娘，你还真是个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人啊，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人。刚才听这男生说，你姓方是吧，我可是你的长辈呢。你这点拳脚功夫，我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使得很溜了，你为了他情绪失控向长辈出手，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一直没有还手。今天晚上你只要说出苏队长在哪里，我就不杀你们，怎么样？其实，那老军人为了苟活下去，竟然拿你们当挡箭牌。听你长辈一句，你们这样拼死护着他，不值得。”
“刚才看你走出朱雀禹步，我就知道你跟我们方家肯定有不浅的渊源，既然你自称是我的长辈，就应该知道我们方家从来都不会欺负弱小。想那老爷爷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腿也断了一条，你还要穷追不舍，不杀不快。这种行径，绝非我方家人所为。”确定石皓暂时不会死，方妍馨的头脑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所谓的自家长辈的对手，便背靠倒在地上的石皓，停止了攻势。
“他弱小？你是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有多么的冷酷无情！你的这个小男生，虽然弱的可以，却能够拼了命地守护你。可你知不知道你口中那位弱小的老爷爷，我对他的情意，就像这个小男生一样可以为了他去死。可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把我留在荒郊野外，任由我自生自灭啊。我现在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都不在乎，可他对我的无情，让我的心就算停止了跳动也无法停止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小姑娘，你知道我这三十年是怎么一天一天地熬过来的吗？如果你真的能体会我的痛楚，就把他交出来吧。不杀了他，我心里的痛楚就永远也不会解除。”
“对不起，我的长辈。也许当年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内疚，他把自己关在这里，也算是对你的赎罪了。杀了他，对他而言或许是种解脱，可你呢，真的能够让你解恨吗？我的长辈，就听您的小辈一句劝，执着于仇恨，不如往后退一步，往旁边多看看，或许就是海阔天空一路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