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压缩饼干
这话让中山装听得很是受用，他呵呵大笑道：“黄家的后生，你也不用这么谦虚。我还要感谢你，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照顾好苏队长呢。说起来，三十多年前，我还跟你的几个姑姑叔叔共过事，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谁曾想一晃眼我们就成老头子了。唉，世事难料啊。”
早些时候黄劲云已经从老军人身上大致了解了三十年前的那件事，现在又听中山装提起，脸上一阵尴尬，少不得为黄家作辩解道：“关于三十年前，我姑姑的事，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三十年来她一直没有回过黄家。”
中山装点点头，说道：“你姑姑的事情，我不好评判。当年一一四中心折损了半数以上精英，黄家的损失不比其他门派世家少，至少在我看来，黄家在那件事情上并没有过错。只是别人不那么认为，自此以后黄家长期受到排挤，这些，黄家都承受过来了。再说了，那时候，你妈妈都还是个小姑娘呢，你啊，没有必要去背负黄家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那些沉重的负担。只要你人好，本事不赖，我相信你会得到认可的。”
被说穿了心事，黄劲云反倒没有了之前的尴尬，他郑重地说道：“能得到覃老先生和苏老队长的认可，我已经倍感荣幸了。今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向你们好好的学习的。”
黄劲云和中山装的对话，石皓听在耳朵里，却一句也听不懂，这时候他更关心吃饭的问题，对他们两个啰里啰嗦的颇有微词，便打断他们说道：“那个，我看你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让我们进来吃点东西？”
“嗯，嗯！”方妍馨跟在石皓后面，可怜兮兮的望着屋里的人，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表示附和。
中山装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人在后面，便朝着黄劲云问道：“你看，他们饿得都不像样了，是不是该让他们进来了。”
黄劲云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示意中山装看看他的罗盘，说道：“指针还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晃动。石皓可以解释得清楚，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方妍馨为什么也是这种情况，不排除被鬼附了身的嫌疑啊。”
听了这话，石皓忍不住笑出声来，直到感受到背后夺人心魄的寒光，这才假装咳了几声收起了表面的笑容。
中山装只是含着笑，转而看向方妍馨。看他那转来转去的黑珠子，石皓就明白他在免费给人看相了，于是顾不得饿到发慌，冷眼看看他能道出个什么子辰寅卯来。
“小姑娘，能不能问你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请你说一下你的出生时间，还有你的家乡在何处，可以吗？”
本来问年龄是女孩子的大忌，不过为了摆脱嫌疑，方妍馨也只能如实回答：“再过几个月的冬至，便是我19岁的生日了。我家在本省西部的山区。怎么，有问题吗？”
中山装埋头演算了一会，像是恍然大悟般说道：“难怪，难怪你的阴气会那么盛。对住在北半球的人来说，一年之中，冬至那天是白日时间最短的，与夏至相对。这天的阴气，可以抵得上传说中的鬼节。而十九年前，又是个阴年，应了阴时。本省西部的山地，山峰高耸，树林多是喜荫植物，历史上多次发生了边民叛乱，应了阴地。从你的面相看，你父母是不是跟你说过，你出生那天发生过什么事？”
方妍馨想了几分钟，脸色突变，颤抖着声音说道：“听我妈妈说过，那年冬天，没出过几天太阳。就在我出生的那天，已经连续下了十几天的雨，山里发生了山体滑坡，埋了好几间房子，里面一个人也没能逃出来……”
“这就对了，天、地、人，三气皆阴，几十年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啊。这样的人，在当地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个灾星，跟她走近一点都会倒霉，哪天横死了都不知道。唉，谁知，其实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石皓听得寒毛倒竖，他本能地想离她远一点，但一接触到她那哀怨的眼神，就挪不动脚步，便对黄劲云说道：“劲云，既然覃老先生都这么说了，我看就让方妍馨也进去吧。”
黄劲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中山装说道：“你们不用怕，这个杀鬼阵弑鬼驱邪，但并不排斥阴质体。如果你们能进来，不会有事，不是正好证明了你们没有被鬼上身，一切怀疑都不辩自清。”
他这么说，方妍馨只觉心中欢喜，对石皓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石皓明白她的意思，当先朝着房间里走进去，今天白天时候他进去过两次了都没事，所以并不担心。
方妍馨见他毫无惧意，受到了鼓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直走到护士长还在躺着的那张床边，都没有意外出现，几个人心里踏实了很多。
黄劲云脸上的怀疑之色刚刚消散，又听得石皓吵着嚷着：“我都快饿死了，你们都没有饭吗？真的没有饭了吗？”
实在拗不过他，黄劲云为求耳根清净，只得指着老军人床边的快餐，说道：“刚才护士长拿来了两份快餐，不过进来没几步就从她身上蹦出一只鬼来。这样的快餐，你要吃吗啰？”
方妍馨撅着嘴喃喃说道：“鬼带来的快餐，不是知道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变的。”
石皓本来还打算不管是什么东西也得将就一下的，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听她这么一说，自动脑补了某些令人作呕的情境，伸出去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抱怨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我们几个人在这里，不会要饿上一个晚上吧。”
中山装呵呵笑道：“我这次是出远门刚回来，为了图方便，带上了五六袋压缩饼干，你们要不要试试？”
“啊？”几个人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黄劲云给水杯倒了点凉开水，说道：“我喝点水就好了。”看来他对压缩饼干也是非常抗拒的。石皓和方妍馨商量着要不要到外面去吃，反正困住他们的禁锢已经解除了，要出去应该没有问题。
中山装不满道：“你们几个娃，都饿着这样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这样挑三拣四，饿死算了９有啊，你们也别想着到外面吃了。我们这几个人都已经被盯上了，以我的能力，只能把这栋宿舍楼纳入保护范围，出了这里，在外面被什么东西追杀，我可管不着啊。”
这番话把几个人吃顿好点的饭菜的念想都掐断了，石皓他们三个面面相觑，一想到要吃压缩饼干，就没有了食欲。
躺在床上的老军人看见他们几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斥责起中山装来：“小覃，你就别再推销那几个难咽的压缩饼干了。饼干那么硬，我一个牙齿都掉光了的老人，叫我怎么咬得动啊。我想起来了，今天中午让素清带其他人离开的时候，她说还一点青菜留给我们晚上吃的。不过她知道我嚼不动，你们想吃肉的话，恐怕要忍忍了。你们谁会做饭的，到厨房里那点米来煮点饭，我们就简单点吃点吧。”
“我去！”石皓听到还能吃饭，瞬间来了精神劲儿，向老军人问了厨房的位置，主动申请去做饭。
“我，我去帮帮他吧。”石皓出去以后，方妍馨就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不自在，打了个招呼找石皓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不了苦。”中山装苦笑着摇摇头，津津有味地嚼着他的压缩饼干。
厨房里，石皓找到了一把红薯叶，几个青苦瓜和几只鸡蛋，便一边煮饭一边切菜翻炒。方妍馨说是来帮忙的，被石皓发现她能把苦瓜切得比书本还厚，连忙把她手中的刀和瓜夺了过去，让她在一旁看着就行。
“看你这娇生惯养的样子，在家里很少做家务的吧？”石皓忍不住要打趣她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