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屠伯（二）
太阳终于从东方露了出来！
如同满月，身上披着迷人的霞光，照耀着这片土地，无数露水纷纷退后，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
勤劳的人民开始要下地干活了！只用靠自己的双手才能获得美好的生活，才能填饱自己肚子！
可是这里却仿佛是如同人间地狱一样！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号惨叫声！
入目所见，曾经繁华一时，人声鼎沸的营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房屋倒塌，满目疮痍，到处都是烟灰和烧焦的尸体，还有星星点点的火迹，连路面都被大火烧出了黑漆漆的一大片斑点。
刺鼻的烧糊和烤焦的味道和空气中血腥味夹在一起，让人忍不住作呕。即使那些百战老兵，都忍不住捏鼻屏气，那些新兵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苟曦却是仿佛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也没有闻到一样，依旧是保持着典雅的气息，崭新的鹿皮靴，踏在被烧黑的地面上，发出噗嗤噗嗤如同打气的响声。
看到主帅不顾脏乱险恶，亲临战场，正在扫荡战场的将士们，立即是注目行视，接着又迅速忙碌手中的活！
“不要捏鼻子了，以后每场战争都可能比这还惨烈，要习惯死亡！这天下已经平静太久，太久没有这么激烈的战争了！”
“各人正常忙自己的事情，速度要快，可以当本将军不存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今日天黑之前，至少要破掉三座坞堡！”
苟曦对边走边对身边的将士们强调道。
突然从傍边半倒的墙垣下突然伸出了一双枯瘦乌黑的双手，一下就拉住了苟曦的腿，从断壁中钻出了一个老妪，面色早已被大火烧的模糊不清，一张口，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是个恶魔！”
“天神不会饶恕你的！”
这老妇可能活的太年岁久了，连汉语都说的如此流利！
她的双手太过无力，她的身躯早已经残破不堪，苟曦轻轻一抬脚，就将她整个人从石板底下带了出来，这老妪猛地张开大嘴，就要往狗血崭新的鹿皮靴上咬去！
苟曦根本是看也不看一眼这卑微的生命，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往脚下一砍，顿时是一股鲜血喷了出来，苟曦的速度极快，猛地一转身，鲜血一丝没有喷到他身上，只有一个黑色的头颅滚到了一边。
“告诉你的天神！本将军不怕！只要敢和太子殿下为敌，哪怕就是天神，本将军也可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哪怕就是浑身碎骨，也要咬掉他一层皮！”
将士们早就知道这苟曦将军一向是以治军严厉着称，在东宫为左卫率之时，因为执法严苛，很多人都怕他，也因此得罪了许多人，若无太子庇佑崇信他，早就被那些王公贵族收拾了！
这几日接触，看上去温文尔雅，不过一儒将！对战士更是十分和蔼关怀！
刚刚算是见到了他的另一面，不仅是剑术高超，更是杀伐果断，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果真是大将风采，难怪是能够得到太子如此宠信重用！
“将军，已经审问出来了！”一名幢主快步走了过来。
西晋时禁军基层编制为传统的什伍之制，再往上就是队，一队约有200人上下，设“队主”，相当于百夫长；若干队合为幢，设“幢主”，相当于千夫长；一般3幢合为军，军以上无固定编制，由朝廷任命“都督”或“统军”。
“这里就是匈奴的南部都尉庭帐所在，这里足足有2000多人的部落，即使是青壮也还留有一百余人！”幢主手向后一招，一排将士赶着一队俘虏走了出来，足足有上百人，皆是青壮年！
“这些人都躲在了地窖中，他们若不是因为偷袭了大军，还真想不到，这里还余下有这么多的青壮！”幢主又解释道。
“难怪这外表看上去不起眼，这里面空间却是很大，据险而守，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幸好刚刚并没有强攻，以巧取胜，否则这损失代价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苟曦接着又问道：“都尉何在？”
“早已经带领族中青壮离开了，去投奔左国城！这些人只是留下断后！连这部落的贵族及其家属也在几日前也偷偷地离开，看来他们已经完全放弃这里！早已料到朝廷军队会攻来，只是没想到这速度如此之快！”
“拉出去，全部砍了！其他所有身高高于战马的男子也一并全部杀了！
将所有妇女儿童及其他贵重物品押送前往平阳城中军大营！”
“将军，饶命啊！”这些俘虏人数众多，虽然依旧保持着完整的原始氏族制度，但是毕竟内迁汉地已经百年，经常和四周汉人打交道，自然有人懂得汉语，立即就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接着无数人纷纷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饶命啊！”
“我们投降了，愿意成为将军的奴隶，为你做牛做马效劳！”
叽哩哇啦的匈奴语中，夹杂着汉语！
苟曦仿佛是没有听到一样，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厉声道：“你们的天神已经抛弃了你，你们的大单于也抛弃了你，你们的部帅和贵族也抛弃了你，这世人再也无人容得下你们了！现在就送你们去见天神和历代大单于吧！”
“即刻行刑！”苟曦挥舞着手中长剑。
“噗嗤！”
一道道惨叫声夹杂着人头落地的声音传来！
“你是个恶魔！”
“屠伯！屠伯！屠伯！”
眼睁睁地看到自己亲人惨死，那些俘虏不顾一切痛骂着，那些被控制在另一旁的妇女和孩童，更是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恨不得生嗜眼前这个杀人恶魔的血！
“屠伯？这个外号好像很好听啊！本将军自认这兵法之术不弱韩信、白起，自今日起，愿意作专门屠杀你们这些赀虏的屠伯！”
这些匈奴人虽然已经由游牧民族变成了半耕半牧，但是依旧保持着原始的氏族军事制度，全民皆兵，心狠手辣！而且依靠山吃山，这些人常在山中打猎生存，个个练就了弓弩好手，连妇孺这弓箭之术都不差！
这些人又一心忠于他们的大单于，否则也不会送死一般甘心留下殿后！留下他们，不仅要大量人手看守，还浪费粮食！
况且刚刚这第一仗都受到如此反抗，自然要以暴制暴，杀鸡儆猴！必须要杀光这些青壮俘虏，以立大晋之威！
苟曦毫不犹豫地做出这屠杀的决定，哪怕是受到太子殿下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