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小说 > 狭刀狂剑

第23章 我花开后百花杀,花不语。

一条不算窄的巷道,只要再拐过前面的街角,接着再左转,就能看到宁州大牢。

对于他们而言,不到百丈的距离,完全可以几个呼吸间就可以疾冲过去,在大牢守卫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合几人之力一举轰开牢门,然后各处点火,打开牢房,把里面的囚犯统统放出来,引发牢内骚乱,趁乱救出大公子。

计划的关键就是配合,然后速度要快。

巷道漆黑,地面铺着青砖,有些凹凸。

一群黑衣人闷不做声的疾驰。淅淅沥沥的小雨淋湿了他们的衣服,模糊了视线,也掩盖了他们急速前掠的声音。

突然,一道雪亮刀光划破了黑夜。

鲜血飚飞,人头离颈而起。

无头的死尸仍旧前冲了数步,才扑倒在地。

这一刀拉开了截杀的前奏。

又有数道人影从两旁檐脊飞掠而下,身法轻灵迅捷,人在半空,剑光如雨,洒出万点寒星,刺目刀光已经席卷而下。

噗噗,又有七八个黑衣人的身体被刺成了筛子或被枭首,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这些拦截阻杀之人的武功在他们之上。

猛虎如羊群,纵掠扑击,一下子就打乱了黑衣人疾冲的势头,一共六个人,有的穿劲装,有的穿长袍,但清一色灰巾蒙脸,出手迅捷,招法狠辣,刀刀无情,剑剑夺命。

巷道内人影翻飞,兵刃格挡劲气碰撞中夹杂着刀剑入体的声音。

这六个人太可怕了,杀人如屠狗,所过之处尽是断臂残肢,血染巷道。

武功之高,绝对不是泛泛无名之辈。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阻击,为了杀人而来。

黑衣人悲愤莫名。牙齿咬碎。

他们料想到劫狱不会顺利,会有一场恶战,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但料想当中的敌人是狱卒,是捕快,是宁州驻军。

唯独没有想到江湖人。

可眼下连大牢门口都没到,人手先折损了近一半。

一名黑衣人目眦俱裂,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的蓝色球体,表面光滑如琉璃。

声嘶力竭地大吼:“兄弟们继续冲,我来殿后。”

话音未落,一道雪亮刀光迎面劈来,他拧腰侧身,同时横刀格挡,刃口向上反削,不料对方砍出的这一刀乃是虚招,回撤疾刺的刀锋吞吐间戳向他的小腹,躲闪不及,被一刀戳透下腹丹田,浑身气力顺着创口流出的血液刹那间流失散尽,此人张开双臂死死抱住眼前持刀的长袍人,刀尖从背后透出,他簇拥着长袍人推向人群密集的地方。眼眶瞪裂,沁出血丝,他竭尽全力的大吼:“兄弟们,闪开!大公子,就拜托给你们了!”

手中死死抓住那颗蓝色球体,将体内剩余内力全部灌输进去,轰!随着一声闷雷。黑衣人连同被他抱住的长袍人瞬间被无数细如牛毛的须针洞穿,头脸胸腹血肉模糊,整个人都变成了无数道鲜血狂喷的筛子,附近周围的墙壁都被射穿了,地面也是千疮百孔。空气中散发着因剧烈摩擦才能产生的焦糊味道。烟尘弥漫。

“诸位小心,这是雨霖玲。西北魔宫的歹毒暗器,可破内家真气,顺着血液游走,不可硬抗。”烟尘未等散尽,黑暗中有人惊骇欲绝地大声疾呼。

然而他话音未落,又是连续两声闷爆,无数牛毛须针向四周激射,笼罩周围三四丈方圆,激射而出的密集针雨防不可防,避无可避,撕裂的破空声尖锐刺耳,再次有几人的身体被洞穿,成了软塌塌的烂肉。

负责来此截杀的六名狭义中人当场有五人死于狠辣绝毒的暗器雨霖铃之下,剩下一人被刺瞎了双目,流出的血混杂着雨水顺脸流淌,此人捂脸惨嚎,被一阵乱刀剁成肉泥。

这里的厮杀争斗一定引起了惊动,剩余的黑衣人没有停留,更加快速的冲向宁州大牢。

远处,房脊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金箍束发,身材颀长,白袍细剑,丰神俊朗,仪表堂堂,他对面五丈开外的另外一人同样身着白衣,内里劲装,外罩白色宽袖长袍,也同样生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但两人气质不同。

持细剑的白衣人儒雅俊逸,淡雅文韵,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而身罩白袍之人张扬霸气,睥睨豪放,眉宇间恣意飞扬,仿佛人世间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放在眼里。杵着一柄阔剑,剑尖抵着屋顶的条形瓦,剑身靠近吞口的位置有一处凹痕,雨滴状,又像是一滴泪。

二人已经站在此处多时,远处的巷战都被他们收入眼底。同时收回目光。

互相打量对方,气质,风仪,尤其是各自所持剑器。

“闻名已久,今日得见,幸会。”

“好手难寻,只可惜今日不能畅快一战。”

“阔剑泪语,你是狂剑花不语,亦或者换个称呼,大秦帝国庆王殿下世子。”

“绿鞘细剑,阁下应该就是东风细雨剑韩轻雷了。”白衣青年眼睛微微眯起,道:“知道我是花不语不奇怪,能认出阔剑泪语,当然能认出我是花不语,但你居然知道我不是大夏人,清楚我的底细。厉害,韩轻雷果然不凡。”接着又豪放大笑,眉宇间睥睨不羁,“这里没有什么庆王世子,只有花不语,狂剑花不语,我花开后百花杀,世上独一无二的花不语。”

对面人如此回答,似在韩轻雷预料之中,他又道:“阁下,请表明立场。”

“姓韩的,用不着紧张。这里没有大夏人,也没有大秦人,只有一个剑客,一名纯粹的江湖人。”

“阁下今夜来此,意欲何为?”韩轻雷眸绽精光,直言询问。

白衣青年满头如狮鬃一样的黑发乱舞飞扬,刷地扬起阔剑,然后扛在肩上,狂傲道:“当然是劫狱。”声音洪亮,在雨夜里传出很远,但他神态随意,丝毫没有警惕畏怯的表情,好似不怕被人听到。

“目标是谁,简锋?薛天烨?”

“简锋是谁,花某不认识,但听闻此人出自大夏戍边军最精锐的哨探营,是用刀的顶级好手,如果他此次不死,日后有机会定要向他切磋讨教。”

“也就是说,阁下的目标是薛天烨薛大公子喽?”

白衣青年没说话,表示默认。

韩轻雷表情平静,又带有丝丝好奇地问道:“你们之间有旧?”

白衣青年道:“没有,只是花某受人所托,不得不来。”

这时,远处大牢响起巨大骚乱声,火光冲天。

白衣青年持剑遥指着韩轻雷,傲然道:“让开,或者开打,选一种!”

韩轻雷扭头眺望一眼远处火光,然后身形疾纵而起,消失在黑夜。

一缕语音响在白衣青年耳畔,他微微一愣,随即疑惑地晃晃脑袋,脚尖点在条形瓦上,矫健身形如大鹏鸟般的掠起。

劫狱,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是砍头大罪。

但对白衣青年来讲,只是一个承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别说一座宁州大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无所惧,进出如趟无人之地。

因为他是花不语。

重信诺,胜于生死。

我花开后百花杀,世上独一无二的花不语。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