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铜符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秋月的尖叫吵醒的。
“天呐娘娘!”
猛地睁开眼,宿醉后太阳穴突突地疼,我努力撑起身子看向秋月,就看见她一只手拿着昨晚的酒壶震惊地看着我,“娘娘!你!你怎么还喝酒了!?”
伸手揉了揉我的太阳穴,我又倒在床上,不想说话。
这洋酒果真后劲大,大到现在我的胃都还在烧。
秋月连忙支使其他宫女把那酒壶收拾走,然后扑到我的身边,替我揉起了太阳穴,“娘娘,你现在身子不好,怎么好喝酒!”
我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按摩,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示意我知道了。
“还有啊,娘娘,”秋月又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她,“秋月啊,我口渴,你给我倒杯茶。”
秋月连忙风风火火地为我倒好一杯茶递到面前,“娘娘,梅妃娘娘来了。”
闻言我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有没有搞错?这么早又来了?
我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我的袖子里。
疑惑地伸手掏出来,发现是枚刻着玦字的铜符。
“娘娘拿着什么?”秋月凑上来看了看,随即惊恐地捂住嘴,“娘娘!这!”
“这是啥?”我一脸懵逼,还没来得及再问,秋月一把抓住我的手盖住那铜符,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确认没人后才转过来压低声音,“娘娘,这是平王殿下的铜符!”
“平王殿下?”我眨了眨眼,好像有点耳熟。
秋月看我一脸茫然,又连忙出声,“就是…就是皇上的二哥!”
经过秋月一提点我的记忆立马明朗起来,想起了秋月告诉我的很多事。
比如先帝上辈子积了无数德,连生了五个儿子;
比如本来太子不是苏昊而是他的大哥苏苍,后来苏苍为了一个女人而说服了他老子将太子之位让给了苏昊;
再比如,身为二哥的苏玦却因为不是皇后生的而硬生生被剔除出太子之位的候选人这类事…
“娘娘,你怎么会有平王殿下的铜符?”秋月一脸惊慌地看着我,又将铜符压了压。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啊…”
“娘娘!”秋月仿佛很着急的样子,说话的口气都提了起来,“这宫中平王殿下四个字可是禁忌!”
禁忌?
我看向秋月,后者直起身子跑到门边,探出头望了望后关好门,这才跑过来,“娘娘,这宫里的事你有所不知,这平王殿下,”说着秋月神色一变,“曾经谋害过皇上。”
我心猛地一跳,手中的铜符瞬间像是着了火一样烫手,我连忙把它扔在床上。
“什么谋害?你说清楚!”我语气有些冷。
“奴婢也是听宫里的老嬷嬷说的,当时大皇子苏苍放弃储君之位,满朝文武都认为二皇子苏玦是下一任储君的时候,先帝却一道圣旨立了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苏昊为太子”秋月说着,表情十分紧张,“后来二皇子恼羞成怒,曾经意图叛乱谋害三皇子…”
秋月这边说着,我却猛地想起昨夜和凌凡的那段插曲,连忙将铜符拿过来握进手里。
“娘娘?”
“秋月,今日之事,你万不可和任何人提起!”我说着,翻身下床,想要将铜符找个地方藏起来。
秋月在一旁看着我,着急地凑过来,“娘娘!你怎么会和平王殿下有瓜葛啊?!”
“别胡说!”我呵斥了她一声,“我对天发誓,我连那什么平王殿下的面都没见过,那里去和他有什么瓜葛!”
闻言秋月愣了愣,“那,那平王殿下的…”
“我不知道!”我一着急竟吼了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静了一下后拉住秋月,“你听我说秋月,自从我醒来,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可见过我与平王有联系?”
秋月被我吓得连忙摇了摇头,我又接着说,“所以此事,必定是有人意图陷害于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娘娘?!”闻言秋月仿佛明白过来,瞪大了眼睛,我又拽了她一下,“所以此事你知我知,千万不可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奴婢明白了!”
我长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那铜符,一咬牙将它放进了我床底的木板里。
放完铜符后,我紧锁眉头趴在地上左看右看了半天,确认看不出一点印记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往床上一坐。
杀千刀的狗凌凡,要是让我知道这玩意是你弄到我这的,我非弄死你不可。
这么想着,我眉头又锁得更紧了些,凌凡为何会有这铜符的?
忽然一个不安的念头涌上了脑海,难不成凌凡是那什么狗屁平王的间谍?
那狗皇帝不就有危险了吗?!
不知为何这念头出来的瞬间我心猛地一跳,又从床上站了起来。
“娘娘?”秋月看着我,关切地喊了声。
“秋月,我得去一趟东阳宫。”我说着,就准备往出走。
秋月连忙拉住我,“娘娘?梅妃娘娘还在外面呢!”
噢对9有梅妃!
一说到梅妃我立马想起了梅兰竹三人,头突然又痛了起来。
这几个女人也是个问题。
我关小童一向解决问题都是先小再大,因为小问题如果放着不管总会变成大问题,就像现在,梅兰竹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小苍蝇,虽然曾经折腾得关桐很苦,可是一旦摸清她们的伎俩和心思加以防范后,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可是这苍蝇虽小,要败坏一桌好菜也只是一瞬间的问题。
这后宫起火虽然无伤大雅,但我身为后宫的一员,还是不讨喜的一员,这火一旦烧起来,我就是最先被烤的嘎嘣脆的那个倒霉家伙。
况且自从我醒来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要对付的不过是那狗皇帝和那梅兰竹菊,现在这铜符的出现像是一道惊雷劈了我一个外焦里嫩。
老天爷,你tm就这么阴我?
我越想越气,后槽牙磨的咯啦咯啦响,一旁的秋月许是看我脸色太过难看,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娘娘是不是身子还有哪里不适?”
我摆了摆手,心里已经慢慢有了数。
“我这几天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竟忘了要事。”
手微微捏紧成拳,我闭了眼,“竟忘了老天爷派我来这里的要事。”
秋月在一旁轻轻问道,“娘娘?”
是的,我怎么忘了。
忘了关桐被人在冬月推进湖,在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中扑腾了三个时辰;
忘了关桐被人诬陷偷了梅妃的首饰,被罚了宫俸和首饰,连关夫人精心准备的那些传下来的嫁妆也全部进了别人宫里,还害得从此以后宫中上下都在背地里指着关桐耻笑;
忘了关桐被人栽赃下毒陷害兰妃,被打得昏死过去。
我怎么忘了,忘了我醒来的目的,忘了这身子受得这些折磨和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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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你上次说有人诬陷我偷了梅妃她的首饰是吧?”
秋月闻言身子一震,“那都是那些个狐媚子诬陷娘娘!娘娘是关府独女,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闺秀,岂会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
“是了,”我微微睁开眼,“我乃是开国大元帅关元赫的孙女、护国大将军关越的女儿。”
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也想毁我,真是痴人说梦,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