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旧案
慕容悦虽错过了方才的那一场模拟之景,不过,方才在庄内的探查,始终觉得似有什么不对之处,加之方才听着秦桑羽方才的一番推论,总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寻思不得便干脆搭着双手于桌面,看向秦桑羽道“今日这事,不会是你自导自演的吧”
秦桑羽听罢,举在半空的茶停了一下,将它饮倔看着慕容悦道“何出此言”
慕容悦把玩着他的折扇,淡淡说道“随口问问,不过好像你也不是那种闲得没事情做去人家家里装神弄鬼的人”停了会儿,又道“可是你方才所述的,与你平常断案方式却是大相庭径,看似什么都解释得通,可是放在平常你可不会如此,好像是为了遮掩某些本质的东西而将形式做得面面俱到,比如那个丫鬟她当真是化成灰死了吗”
秦桑羽笑道“诊断案情,本就是要灵活多变的,若时时就用一套法子怎么可以”
慕容悦想了想,道“不对,一定有古怪”看了看四周,随即凑近道“那丫鬟该不是还活着吧”
看着秦桑羽淡然一笑,算作是默认了,慕容悦更是好奇了,看着他道“众人可是眼见着一道雷劈下来随即她就化成灰了”
秦桑羽看向慕容悦道“悦儿素来害怕雷雨天气,自然不知这种天气里,往往是闪电伴着雷声,而这个时候一旦出现了一道闪电劈向屋里的情况,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吓得不敢动吧,而此时敲烛火熄灭,在黑漆漆的屋内,一个会武功的人想要逃跑是很容易的,这时候人的心是最脆弱迷惘的,只要有一个人说话,那么众人都会纷纷笃定,何况那人可是真真实实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可你就不怕万一那些人动了真的就被雷电劈中了怎么办”
“不可能”秦桑羽笃定的说道“你今日所见的梁柱不过是后期庄主派人查看之时我命人添上去的,而当晚,那里可全然没有这些东西,而雷电劈下来,不过是因为那丫鬟将一些吸引雷电的物质置于地底,才会引发雷电,而在第二道雷下来之前,烛火刚灭之时,她就已然离去了”
“原来如此”慕容悦点点头,随即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关于玄机阁的谣言莫非也是你散播的”
秦桑羽道“为了查一宗旧案,至于玄机阁,不过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罢了”
“是什么旧案竟能让你如此费心”。
“这个……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
本来慕容悦对于案件之类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看着秦桑羽躲闪的神情似乎是与皇家有关,让她对此时不依不饶起来,“你当明白,我的好奇心可大得很,倘若你不告诉我我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悦儿,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何况此事究竟如此我还需要进一步查证”
慕容悦看向他叹了口气道“你曾经说过在我这儿是没有秘密的,如今却开始瞒着我了,当真是时过境迁了”
“你真要知道?”秦桑羽看着她,见她神色随即道“此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不可以有第三人知晓”
慕容悦一下子转身朝他笑道“我保证”随即又拿出右手朝天发誓道“倘若此事从我嘴巴里说出去,便让我……”还未说出后面的话,就被秦桑羽拦住,“我自然是相信你”随即便将当年之案说与她听,不过也只是说了当年之案的那部分,其余的,到底还是不希望她知道。
“如此说来,现在知道此事的,也只剩下老庄主一人,当年参与此事的其他人竟全部销声匿迹”
秦桑羽点点头,道“有没有线索还需要待他接见之后方可知晓”
慕容悦道“可你没听那少庄主说他多年未见外人了,你怎么有把握让他去接见你”
秦桑羽道“你以为我同意他们散发那些流言的原因是什么”继而道“这江湖中人最畏惧的无非是两大门派,天蕖宫和玄机阁,比起鬼神缠身,他们更怕的是被这两个门派盯上”
正此时,玲珑山庄的管家赶来,俯首道“老庄主说公子为我山庄破除邪魅之事,实乃庄内恩人,故而我家老庄主有请您移步到房中说话”
慕容悦听罢便要随着他去,秦桑羽看着她,神情疑惑。
慕容悦轻声笑道“从此刻起我便是你的书童,既然此时涉及到我我自然有权去旁听”
秦桑羽看着她,到底还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说话间便随管家来到老庄主房内,屋内点着上好的沉香,只见一鹤发苍颜的老者坐在一旁烹茶,看到秦桑羽,便道“秦云思倒是好福气,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秦桑羽拱手道“世伯谬赞了,家父时常同我说起当年你们同朝为官之时的场景,此番让我前来务必要请您来府中做客”
“哈哈,老夫生于冠缨世家,在庙堂盛都待久了,如今只想天高皇帝远,过几年逍遥日子,这盛京是不想再踏足了,贤侄此番来金陵,助我玲珑山庄破解了那邪魅之事,此恩此德老夫及庄内几百口人定然铭记”
秦桑羽看着他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世伯客气了,只是世伯可想到做此事的人是谁了吗”
“许是江湖恩怨罢了”随后将茶递到秦桑羽面前道“方才听涵儿说,你不要那万两黄金,而只求见老朽一面”
“为世伯解决难题,本就是我等后辈小生应尽之责,若是接受了财物岂非市侩”
他品着茶道“你并非市侩之人,只是来我玲珑山庄也是有所求的吧”。
“世伯慧眼如炬,小侄心里的这点小九九终是瞒不过您”秦
“老夫不喜欠人人情,你有什么所求就说吧,若是我玲珑山庄能帮的必定尽力”
秦桑羽将手中扇子置于桌面,看着老庄主道“老庄主快人快语,那桑羽也就开门见山了,十年前,明月楼之案究竟真相如何”
老庄主听罢端茶的手不禁停了一下,随后又镇定自若道“此事十年前已然了结,你不去问调查判案之人和与之相关人等而来问我”
秦桑羽笑道“若他们还在世,也许事情就没有这么迂回了”
“哦,都死了”他说道,没有丝毫的意外,像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随后,又说道“那你何以觉得我知晓当年之事的内幕”
秦桑羽道“您用了‘内幕’二字,可见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
“哈哈,贤侄,我想你真是想多了,此事发生之时老夫虽在朝中,可当时却是太子少师,与此事是半分联系也没有的”
“若没有关系,您何以会在当年瞒着其他人为贵妃辩解,何以会突然辞官,又何以会给您的京中好友魏寒录留下这样的一封藏头诗”秦桑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道。
一连串的问题叫他措手不及,不知从何辩解,前两个问题他还可以蒙混过去,可最后一个问题确是实实在在的确凿证据了,他确实是无从辩解了,便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我是半只脚要进棺材的人,但是玲珑山庄数百条人命我却不能不管不顾,年轻人,你的所求恕老夫无能为力”说罢正要离去,秦桑羽却在身后说道“小侄方才问您究竟是谁会在庄内设下谜障,您说江湖恩怨,可若不是您身藏惊天秘密,试问何以会劳动玄机阁的朱雀门前来你府中布下此阵”
“你说什么?朱雀门”老庄主停下步履看向他,眼神里虽带着一丝惊诧,却更多的透着份恐惧。
“除却玄机阁的朱雀门世间还有谁能在玲珑山庄内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而且无人可解,还有,在短短时间内便可以将您庄内的梁柱改换成金属,这次是牲畜,是一个丫鬟,那么下次呢”
“这……他们怎会知晓”老庄主有些吃惊道。
“不止呢”秦桑羽看着他的神情继续说道“还有天蕖宫”
“天蕖宫……”他的脸色在此时已经全然改变了,凡是在江湖中有些名望的,不会不知道玄机阁,更加不会不知道天蕖宫,这两个门派,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他一个小小的玲珑山庄瞬间消失在这世间,但是他却能尽快让自己平复下来,看着他说道“天蕖宫,年轻人,你可莫要框我,我玲珑山庄建庄以来,行的都是正道之事,从不曾与这两个门派有丝毫交集,怎会叫他们同时盯上”
“你可知是天蕖宫发来信函予皇上当年之事,皇上才命我前来调查此事”
“玄机阁从不为死人平反,莫非当年明月楼中还有生者”老庄主这么一想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若是如此,那么今日之事难道是他出钱请玄机阁的人做的,若是寻常人,莫说请不动他们之中任何一方,怕是连见都无缘见到吧,到底是怎样的财力和物力才可以让双方皆为他平反,他实在想不出来如此一号人物究竟是谁。
秦桑羽悠悠地看着他道“怎么样,世伯,想清楚了吗”。
老庄主看看慕容悦,秦桑羽看出他的心思,便挡与她身前道“他是我的耳目,晚辈可以担保今日之事他绝不会泄露一字”
听罢老庄主眼神有一丝松懈,可随即说道“若是我告诉你我只怕我全庄上下无一活口,可若不说或许我们还有一丝希望”
“是吗,老庄主当真是有些糊涂了,想想看,若是你没有告诉我,玄机阁首当其冲不会就此放过你们,这次朱雀门,那下一次呢,一个人既然要怀揣秘密,就断然不该如此春风得意,招摇于世,而若是你说了,虽说我不能保证你全庄上下的安危,却能保证你们一定不会被这件事的主使之人杀害,因为那时他定然会被正法”
“正法”他摇头冷笑道“难”。扶着一旁的墙壁,颓唐的坐下道“的确,十年前在贵妃之案中,有人弄虚作假,制造伪证来陷害贵妃与她的孩子”,随即想了想,便接着道“那年。皇上命黎扬丹审理此案,而我当时的官品是太子少师,本来与此时是毫无干系的。然而那日,我为太子授课结束准备回去之时,适逢天下骤雨,不得已只好在宫中一处偏僻的凉亭里暂避风雨,不料却听到一人竟与明月楼中的一掌事宫女的对话。他给了那掌事宫女一万两的银票,说是作为明月楼中放置证据的酬谢,还说另外的一万两等到她把所有人的口径统一了之后再行酬谢,任何一人听到这都会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当时本想告诉皇上事实真相,可此事干系重大,且那时证据确凿,而我却无丝毫证据可以证明我所说,若是贸然出头,怕反而会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秦桑羽道“所以你就吞了这个秘密,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人惨死”。
“我也不想,我曾经不止一次和皇上说过,此事或许有冤情存在,可是圣上当时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我的话,因而更让我确定了不能说出这个秘密的决心,可我心中实在难安,怀揣这秘密让我再在京城之中,我实在难以安心度日,故而在明月楼失火之后辞官,携家眷来到金陵,建了这座玲珑山庄,广施善德来为自己减些罪过”
秦桑羽说道“那么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
“大火”老庄主重复道,随后看着他双眼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此时我是第二日才知晓的,至于这火究竟是天灾抑或人为老夫确实不知,更加不曾参与”
秦桑羽笑道“这些年你既然敢如此安然的在这山庄度日,想必定是搜集了不少证据吧,顺水推舟,那场大火你当年不知情,而今呢”
那老庄主盯着秦桑羽,他确实是天生的判案行家,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任何人在他面前也绝藏不住一丝秘密。
“据我了解,此事并非那人所为”老庄主说道,随后沉思了一下,道“也许是贵妃自己以此法来暗度陈仓”
秦桑羽想了想,道“暗度陈仓,你为何这么说”
老庄主想了想,随即便走到房中书柜,从暗格之内摸索着,随后拿到了一把已经非常老旧的生满了铁锈的钥匙,随即打开了藏在门框之内的几封被包的十分严实的书信,道“这是这些年我搜集的关于此案的资料及一些证据,当年纵火案,虽说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可是人的尸骨却是说不了谎话的,虽然在场的尸骨里有一具女尸和一具幼童尸体,可是要知道贵妃当时身怀龙嗣,而那具女尸却并无怀孕迹象”
“如此明显的证据,皇后等人岂会不追究”
老庄主笑道“当时,杨贵妃等人一看形势变化,声称她腹中是野种,故而命人熬了一碗堕胎药送去她宫中,而送药的宫女乃是我夫人的一表亲,我夫人素来心善,知道了此事便让她偷偷倒了此药,所以她腹中的孩子该是还在,但是宫里人却都以为她早已堕胎”
秦桑羽接过这些书信,说道“你虽然隐瞒了实情,但到底你也算是做了好事,若今日因为你而为冤者昭雪,且能找到生还者,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拿着那些书信他随即道“这些信件及证据与此案有莫大关联,可否交由晚辈呈于陛下”
老庄主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要能保证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从我玲珑山庄流出去的”
“这是自然”秦桑羽随即看着他道“但是这些书信与你的话语中却始终没有透露作案之人究竟是谁”
“贤侄,老夫只能帮你到这了,这些东西你一并拿走,也算是我为他们做的最后一点补偿,至于其他的,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秦桑羽道“此人究竟是谁,可以让您如此忌惮”
“若是他一人,或许我还可以与他抗衡,可他实在没有做此事的必要,只有一个理由,除非他也是替人办事,可是能够让他鞍前马后之人只怕不是我所可以惹得起的”
秦桑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抬头看着他道“莫非你所说的是……”
老庄主摆摆手道“老夫什么也没有说,除了此处这些前尘往事与我也算是了了”
慕容悦看着他二人相对的眼睛,再看看秦桑羽,他的眼神里充满着自信,可同时,也有一些不可置信,随即,他便朝着老庄主作揖道“既是如此,那么桑羽就不打扰您了”随即便带着慕容悦一道离去。
虽然一早听说他是断案高手,可是在慕容悦印象中,却一直觉得他还是那个喜欢跟着哥哥欺负自己,偶尔说出几句句惊人之句来获得众人关注的谦谦公子,而今亲眼所见,对他倒油然生出几分钦佩,他确实不是自己小时候一直嘲笑的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那份逼人的魄力和敏锐的洞察力,都让她觉得名动京城的秦桑羽,当真是所言非虚。
秦桑羽见她望着自己,于是笑道“怎么,可是方才我们所说的内容令你太过惊诧,说到这案子,倒是巧合得很,事情发生当日,正是十年前你偷偷溜出皇宫之日,所以对于很多事情你并不知情”
确实,事情发生当日她并不在宫中,翌日回到皇宫,就听闻昔日风光至极的陈贵妃摇身一变成了冷宫之内的新主,此事皇上和皇后似乎都在有意对外瞒着,只听见下人嚼舌根只是说那日使节来访,身为异邦女子的陈陌瑶遇着故乡的人免不了热络两句,却被下人看到二人在房内衣衫不整,更在贵妃宫内搜到了她与家乡互通消息将如今朝廷及军事的布防图一五一十传递过去的罪证。
这些事件下来,单是一项,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何况两件一起下来,且罪证确凿,虽听说她怀有龙嗣,可是这不明不白的龙嗣又怎么可能救得了她分毫,宫内之人似乎多少都具备一种墙倒众人推的冷嘲热讽的心,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嫔妃迅速地以另一种态度去见她,大概也就在半月之后吧,就看见昔日的明月宫起了好大一仇,由她寝殿的窗子望去,云绦烟绕,赤红色的烟雾弥漫了整个宫闱,那是她出生以来所见到的最大的一仇,没有人去救火,更没有人去理会里头的人。
想到这,慕容悦摇摇头道“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父皇既然那么喜欢陈贵妃,喜欢她到不忍处死,为何却可以任由别人欺辱她,甚至不去查查火因,只凭一句‘天气干燥,她不慎打翻了烛台引发大火’草草了结。那时母后跟我说,世间男子之爱就如天上的月儿,月圆月缺,何时会有个定数呢,你若将真心去付与明月,那便是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何况是帝王之心,君王之爱呢,而今细细回想,若是当年父皇真的那般爱她,怎么也该要彻底地清查一番,怎么也能寻得些蛛丝马迹,也不至于如今叫这成了一桩悬案,说到底,仍是因为父皇心中,帝王之尊已胜过情爱之情吧”
秦桑羽道“你我都并非他们,如何知道他们的情感呢,况且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如何能以偏概全呢”
慕容悦看向他笑道“如此说来,若是他日你遇到心爱的女子莫非能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只钟情于一人”
秦桑羽笑道“若是心之所属,眼睛里又如何再容纳得了别人,如何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和欺负呢”
正此时,施皞走来,将一封信件递于秦桑羽,慕容悦本要离去,可是却听见施皞道“他们已将那株鹿参呈于皇宫”
慕容悦转身看向施皞道“鹿参,什么鹿参”
施皞见她惊异之样,不由得看向了秦桑羽,秦桑羽看向她道“就是你前些日子问我所绘的那株生于雾灵山的鹿角参,我此番过来就顺路叫人将它采来了”
慕容悦看着他跺了跺脚懊恼道“你不是说这两日吹的是东风,雾气浓重,须得再过几日去吗”
秦桑羽苦笑道“你二哥说过两日便是暹罗使节来访之日,虽吹的是东风,可是只要时机恰当,也是无虞的”
慕容悦朝他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我可被你害惨了”
秦桑羽疑惑道“怎么,莫非你让人去雾灵山寻它了吗”
慕容悦点点头随即看向施皞道“你既然去过那里,必定知道那里的环境,他们的武艺并不在你之下,遍寻不得那株老参,想来自然就会下山的,该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吧”
施皞低头道“这个,属下不知”
慕容悦看向秦桑羽道“既是我提供的假消息,我自然是不能不管他们的”
秦桑道“我可以派些人去寻找他们,你只需要在此处等候即可,一旦有消息他们定会告知于你”
慕容悦看向他道“那你务必要加快人马,我可不要见到他们的尸首被带回来”
秦桑羽道“放心,施皞对那里的地形如今已是了解了,我会让他随同之前那批人前去,明日一早便可以抵达,至多明晚你便可以收到消息了”
施皞道“但不知这几人的模样,若是遇到了该如何”
慕容悦看向秦桑羽道“若我猜得不错,该是有两个男子,其中的一个虽沉默少语,但生得却是极为高昂俊秀,一眼便知道他绝非尔尔之辈,若你见到了自然可以认得出来”
一旁是施皞听罢,不禁将余光看向自家的公子,只见他此时脸上虽仍带着丝微笑,却是凝固至极,要知道慕容悦还从未如此夸过一个男子。
“那另一人呢”施皞赶紧将目光投向慕容悦。
“另一人”慕容悦看向秦桑羽道“那人你俩该是见过的,就是那日去寻青鸢的叶箮”
秦桑羽点点头道“原来是他”随即看看天上的日月星辰,道“明日想是个风清爽朗的天气,不过这风向却是朝西,你带着人就从山谷的东边而上,东西嘛,还是那些东西,只是到了那边若是见到他们奄奄一息或是还有口气在免不得要花费些气力,你们就随身再带些保命的药丸,将他们的命先留着”
见施皞离去后,慕容悦道“雾灵山,那里离京都可是近得很,你不是说在此处办完事便要回去了吗”
秦桑羽道“你想干什么”
慕容悦道“我想,要不咱俩也启程吧,你不是要回京,我呢,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被二哥禁足一段时日了,咱俩就一块在雾灵山脚下等候施皞一办完事咱们就回京”
秦桑羽摆弄着手中折扇,笑道“悦儿,你可别忘了方才答应我什么”
慕容悦坐在一旁,嘟囔着嘴道“我自然记得,只是实在好奇,你就依着我吧,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惹是生非,只在山脚之下,绝不逾越到有毒气的山中”
秦桑羽摇摇头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