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近而不得
这具身体的实际天赋越过了超品, 这是林嫣没有想到的，从师父月青娥口中得知天赋之后,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超品，天赋的变化是否来自于她的到来, 这始终是个谜。
当然，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开心留待日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选择一个比较靠谱的院系。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今日不给出一个选择，难保不会落得与叶玄一样被罚吊测天碑的下场。
通过原着，白发女子的性格可以窥探一二, 比寇鸾长老还不好, 白发女子原本也姓寇，但从小在慕家长大，后来被寇家接了回去, 懒得再改回原姓，一直以慕为姓至今。
大佬们亲自现身等着她做决定，眼下的场景异常熟悉, 想了半天，林嫣发现这不是点点网男频小说中常用的套路么，没想到竟然原封不动的套用到了自己身上
天罗异世界之人淡疼的思维逻辑！
林嫣的目光停留在慕副院长身上，白发女子心神一动, 温声的朝她问道：“衙了么？”
“没有。”林嫣轻轻的摇头。
“不知道该怎么选, 我觉得应该有个参考标准”
“参考标准？”几位副院长眼神交汇之后, 眼中皆充满疑问，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比如说，哪个院系提供的修炼资源多，林嫣姐姐就跟谁走。”憋了大半天，总算让慕黎仙逮着了说话的机会。
不过，她一说完便发现大伙的目光，齐刷刷的往她身上看去。
“仙儿闭嘴！”白发女子小声呵斥，刺穹武院还未开过此等先例。
刺穹武院除了为每位新生学员提供初始能量点数，之后的每一点都要靠学员自己去获得，即使天赋再优秀也是一样。当然，有一些已经拜师的学员，他们的修炼资源完全来自于自己的师长，此种情况例外，毕竟刺穹武院没拜师的学员比比皆是。
林嫣面容不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慕黎仙，还不忘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哎呀呀，仙儿，你真是一位天使，感谢你的提醒。
事实上，慕黎仙不开口，她也想不到。
短短的几秒钟，她心里已经有了选择，暗影系早早的被排除在外，现在只看墨袍老者的态度。
以院系名义，直接提供修炼资源，据她所知，刺穹武院还没有过，或许自己会成为那个开了先河的学员
于是，林嫣很聪明的选择了不开口，沉默且面带微笑看着那群大佬。
丹宗想了想，笑如狐狸，稍稍往后退却，这看起来颇有手段的小丫头没有炼丹天赋，抢了也是枉然，毕竟他是抱着收徒的心思来凑的这份热闹。
丹宗选择退出，白发女子、墨袍老者以及乾系的中年男子思虑片刻，分别开口。
未有先例不代表不可以开，当遇到对的人对的事，只要值得，刺穹武院不会墨守成规，死守着教条。
在现代，想要看一个男人是否足够在乎你，那要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这个道理套用在眼下同样适用，林嫣的眼光没有错，事实证明墨袍老者才是最重视她的那个大佬。
从他口中，林嫣得到了几个令无数学员眼红的承诺：免去能量点数，进藏功阁挑两门皇级武技；可以进墨袍老者的私人库房，挑选一柄地阶剑器；不管林嫣最终是否成为他的徒弟，他将会提供部分手札，里面记载着一些有关炼器的心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隐形的特权。
几位大佬在承诺的时候，那声音除了武宗以上，也只有林嫣能听的见，这些令同辈人眼红的武技与器物，若是传的沸沸扬扬，对林嫣只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她天赋已经够招人嫉妒，仇恨值没必要拉的更长。
炼器系多了一位天品武道天赋学员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刺穹武院，众人像看媳似的蜂拥向天穹广场，当看到蒙着面纱的林嫣时，无数人口中叹息。
看那身段，那气质，虽然蒙纱看不真实面容，无疑是一个美人，只是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天赋又好到极致，为何想不开偏要选择去炼器？
那是女子能干的职业么？
没错，林嫣就是冲着炼器这个职业去的，据说炼器系男多女少，环境是糟糕一点，但学有所成之后，很来能量石的。
可以随时提高千流剑的品质，闲暇之时，顺便再帮黑袍少年提升提升那支青色长戟的品质
林嫣想着想着，心思不由的转到叶玄身上去了，抬头看了一眼测天碑，只见少年眼神灰败，耷拉着眼皮。
叶玄被吊了三天，林嫣在测天碑这边始终没有离开，鉴于两人出名的效应，每天都要一大群人来围观，顺道再看看叶玄被悬空高吊的模样。
测天碑附近，那根倒塌的碑体碎片当日就被值日的杂役学员清理干净，看不出半点三日前的遍地狼藉，而那被墨袍老者一脚剁碎的阶梯，第二天炼器系便火速派人当场修整好。
陆圣君盘膝在测天碑下，如同一位入定不动的老僧，颇有正义侠士风范，坚决不让人靠近测天碑。
结果，众人这几日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平均每两个时辰，林嫣都会被陆圣君狼狈的逼退一次。
“林嫣姐姐，你别再去了，圣君师兄的性格你也算了解，既然祖母交代了，他就一定不会让你靠近！”
眼看林嫣撞了南山还不肯回头，重整旗鼓还想往测天碑那边冲去，慕黎仙被逼着施展了大潜行术，迈着诡异的步子才先一步侧移到了林嫣的前方，这才挡住了她。
“慕副院长只说了同罚多管闲事者，没有说不让人接近测天碑！”林嫣指着陆圣君，一脸忿忿：“他分明是曲解慕副院长的意思，借此机会故意折腾人。”
叶玄逃跑被陆圣君抓到后，当场被下了禁锢，一周内动用不得武气，幸好他被吊之前服食过两颗五谷丹，挨饿不至于，但关键在于黑袍少年缺水。
虽说武者体质比普通人强上几倍，但叶玄经脉暂时被封，功法运转不畅，六天滴水不沾，那也够折腾他的。
慕黎仙一听，顿时在心里哀叹，早知道就不将原先听到陆圣衣与陆圣君之间有关叶玄的对话，偷摸着告诉林嫣。
田甜提供的影玉，那偷摸着记录的角度堪称刁钻，而且个个场景恰到好处，别说陆圣君看了，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与黑袍少年相处，恐怕比陆圣君还要暴躁。
慕黎仙觉得陆圣君做的手段已经够温和，林嫣想要清算应该去找田甜，只怪圣君师兄那是不对的。
“圣君师兄做的或许有一点过了，但那也是少离师兄活该，谁让他刚开始与圣衣师姐之间不清不白的，尽管现在息偃蛰伏，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死情复燃的一天”
突然间，慕黎仙小姑娘乖乖的闭了嘴，盖因林嫣身上传来凉飕飕的冷气。
林嫣对慕黎仙露出毛骨悚然的浅笑，嗓音柔和道：“仙儿，两日未见，你愈发会暖人心了，我突然发现你身上还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走，我们去那边‘好好’交流一番。”
话音刚落，莹润的手腕一抬，指向了天穹广场外的那片密林。
慕黎仙暗道不妙，‘好好’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她甚至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去！”慕黎仙一口回绝，去了还能完整的从密林里走出来？
一脸正色，小妮子继续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些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
“那些杂事我帮你承包了，仙儿，现在，你先跟我走吧！”
“不唔唔唔”
林嫣一把捂住慕黎仙的小嘴，不给她扯皮的机会，然后在围观群众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慕黎仙被青袍少女强硬的拉着往密林里蹿去。
测天碑下方被陆圣君全方位禁止接近，既然黑袍少年这边一时无解，那她还不如先修理修理慕黎仙这个嘴欠的小妮子！
林嫣与慕黎仙都低估了围观群众的好奇心，修理地点的边缘，时不时传来阵阵低笑，慕黎仙欲哭无泪，切磋什么的太讨厌了，被林嫣这么一碰，她起码两天出不了门。
末了，林嫣还好心的送她回了住处，慕黎仙害怕见人，指引着林嫣走了崎岖的山路，方才寻到慕家。
尽管慕家扎根于刺穹武院地界，但这个家族的大本营并不在院内，而是隐藏在悬崖峭壁下，慕黎仙亲生父母早殇，两老带着慕黎仙，祖孙三人常年待在刺穹武院，若非烦极丢了暗影系的脸，慕黎仙也不会带着林嫣来到慕家驻地。
宅前，黄橙橙的落叶，纷纷扬扬，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慕家大宅冷冷清清，转了一圈，林嫣发现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只看宅门的九头黄金蛇，与一位守着慕家祖庙的瘸腿银发婆婆。
“仙儿，这不是慕家祖宅么？为何冷清成这样？”
一颗枯树下，林嫣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慕黎仙口中嘶声不断，浑身疼的龇牙咧嘴，看着这一切，林嫣后悔不迭，下手太重了。
“慕家祖宅是一处镇宅，从一开始人丁就不旺，本来还有些人气，但四年前禁渊发生变故，余下的族人被爷爷送进去之后，再也没走出来过。”
说到这里，小妮子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情绪瞬间落入低谷。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走进禁渊深处，延续同样的命运轨迹，祖母说过，那是每一代慕家人的使命，除非你能到达一定的高度，只手镇压一切！
禁渊？变故？
林嫣眼神一暗，她知道禁渊里有什么东西，但那东西有异动且暴露出来起码是主角铲平刺穹武院之后的事，禁渊四年前就有前变故，时间点明显不对，原着中的剧情两年才开始走，而她才降临天罗异世界还不到一年！
“禁渊发生了什么变故？”林嫣试探性的问道，声音里带了一丝急切。
“禁渊上空出现裂缝，林嫣姐姐，那条认主的神龙就是从上界落下的。”
“不可能！”林嫣斩钉截铁的反驳道。
天罗异世界属于失落界群，飞升之路在主角之前是完完全全被彻底堵死的，按照慕黎仙的说法，若真产生过裂缝，那便是与上界有了联系，一个与上界紧密相连的地方会出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然而，实际上刺穹武院现在没有什么变化。
“我也说不清。”慕黎仙说道，她只了解一点皮毛，具体的恐怕只有祖父与祖母才真正的知晓，她实力太弱，还没有清楚真相的资格。
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有关禁渊的话题两人点到为止，只是林嫣心底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慕黎仙说的应该是真的，本来不该发生的事情或许在不经意间被改变了，这才是林嫣最担心的地方，天罗异世界，出现了不可控的因素！
在慕宅里陪着小妮子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温声安慰完慕黎仙一番，在某妮子哀怨的眼神中，林嫣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叶玄被吊在测天碑上的第四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那么清晰，像个普通人一样毫无招架之力，这种弱小的感觉体会最深的应该是在两年前
叶玄没有发现，跟林嫣相处几个月之后，发生在他身上最显着的变化是，面皮越来越厚，再这样下去，他总有不要脸的一天。
人群外，一道青色的身影正在缓缓接近，叶玄那双有些灰败的眸子，顿时熠熠生辉，像极了黑夜中海上那颗指引船只航行方向的灿烂星子。
昨日他看着林嫣带着慕黎仙走了，还以为她不会出现，没想到只隔了一日而已。
陆圣君身边多了一个人，林嫣一看，其妹陆圣衣。
陆家兄妹都生了一副好皮囊，一齐盘坐在测天碑下，俊男美女，颇为养眼，就算林嫣心中对陆家兄妹不太喜欢，也忍不住呆愣了几息。
颜控伤不起！拍拍心口，林嫣逼迫自己收起那颗欣赏‘美景’的心态。
不该有的情绪敛去，当看到陆圣衣身边躺着一只类似于水袋的物品时，一股火气蹭蹭的从林嫣心底冒出。
整了整出现褶皱的衣袍，林嫣像两天一样接近测天碑。
果不其然，静默不动的陆圣君被惊动，豁然起身，眸光中多了一丝不曾拥有的情绪。
“还有两日，嫣师妹，你还是安分一点为好！”陆圣君单手朝林嫣凌空劈出一掌，尽管收起了七分力，依旧打的她节节后退。
在某一点停下后，林嫣摇摇头，道：“并非不安分，我只想讨要一个说法。”
接着，少女的目光转向陆圣衣，今日的她娴静美好，比以往更显三分优雅的气质。
“听闻圣君师兄素来公平公正，绝不偏私，那为何有人能靠近测天碑，而我却不能？”
这才是林嫣愤怒的原因，你家妹妹堂而皇之在测天碑之下，送水盘膝，我往测天碑两丈以内多接近一步，你便要阻拦，口称不准任何人接近，你家妹妹不是人么？
林嫣这一番话说的得体，让人挑不出毛病。
众人纷纷点头，这位师姐/师妹说的没毛病啊！
大家都很好奇圣君师兄会怎么回答。
沉寂了十几秒，林嫣才听见陆圣君带着一丝怪异的声音：“那些话你听谁乱说的？”
“公平公正？绝不偏私？暗影系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暗影系的学员修为与潜行术修到一定级别，随时都有可能化身为游走在灰色地带的暗杀者，林嫣口中的人注定无法在暗影系生存。
林嫣脸色出现一瞬间的扭曲，从慕黎仙口中吐露出来的话，越来越不靠谱！
“圣衣是我妹妹！”陆圣君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这句话算是回答了林嫣方才的问题。
她是我妹妹，这句话便够了！
哥哥纵容妹妹还需要理由么？
林嫣被憋的说不出话来，有哥哥了不起啊。
对着测天碑上方的叶玄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女转身就走，有陆圣君在，她掀不起大浪，既然有人送了水，林嫣并决定这两天消停下来。
林嫣向外走了没几步，便被人叫住了，是韩玉珠。
“林嫣师妹，总算看到你了。”肌肤雪白的女子冲着林嫣微微的笑着，林嫣的名字在刺穹武院里被传的神乎其乎，她不费力气就打听到了。
看到韩玉珠，林嫣有些意外：“这几日我一直在啊！”
“多亏了桑老，慕副院长发话，我昨日才被从执法殿放出，在天穹广场寻了你一下午，今日才看到你。”韩玉珠说道。
“昨天陪仙儿了。”林嫣打量了韩玉珠几眼，貌似神清气爽，半点看不出那日的满脸沮丧：“韩师姐在执法殿没受到伤害吧？”
“伤害倒是没有，但有扣除五千能量点数以及半年以内不得接近龙禁窟的惩罚。”说到这里，韩玉珠不禁苦笑，也不知为院系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林嫣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然而，只闻其苦笑，韩玉珠的面容上却无一丝变化，心里顿时明了，或许她已经得到了补偿。
确实，被罚的五千能量点数墨袍老者双倍补偿给了韩玉珠，但那半年以内不得接近龙禁窟的惩罚却无法免除。
龙禁窟隶属于龙禁虚境延伸出来的一处修炼宝穴，进入没什么特别的限制，达到武者境界以及自费一定的能量点数即可进入，刺穹武院的学员比外界修炼者进阶快上数倍，跟龙禁窟的存在有很大的关系。
“桑老要见你。”这才是她到处找林嫣的目的。
““师姐不必着急，我既答应了桑老，就一定不会转系！”林嫣轻笑道。
转系了那一堆修炼资源她找谁要去？
“等参加过试炼之路新生的入学典礼之后，我再去拜会桑老。”以林嫣现在的实力无法冲进天穹榜前百，新生试炼之路万一排在前三，便拥有一个明年进入龙禁虚境的名额，龙禁虚境两年一开，时间不等人，她不可能放弃。
“那我两日之后再来寻师妹！”正好是叶玄被从测天碑放下来的日子，韩玉珠不做停留，转身离开。
回望一眼目光追随着自己的黑袍少年，林嫣疾驰回了古渊城。
一红一白两道剑芒划向一块巨石，随着‘轰隆’一声，林嫣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两天的不眠不休，双季惊风剑诀第二层终于入了门，跨过这道瓶颈，接下来只差大量的练习与实战。
据说院里有个巨大的演武场，林嫣决定，正式入院后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