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献策要封赏
沈幼芙坐起身，没有注意到素云的变化，声音冷下来，“我知道了，你服侍穿衣吧。”
“是的，小姐。”素云挑了一件鹅黄色掐腰霓虹烟波裙，又拿了好几样精美的首饰在托盘上，想要为自家小姐画一个风华绝代的妆容。
“今日素净些，穿那件儿白玉色的裙子，头上带一个玉簪就可。”
沈幼芙今生可不想在冷眼旁观朝政了，她要搅动风云，首先，就不能招摇，太美丽的女子总是被人怀疑实力的。
她端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十五岁年华的姣好脸庞，只是历经了生死的灵魂，眼神总是无法掩藏的。才一个将将要及笄的小丫头，眼神老练异常。
素云很快按沈幼芙低调朴素的要求，装点好了她。
镜中的少女笑容浅淡，眼神高远。只梳了一个清爽简单的发髻，斜插了一只玉簪，一只乌木的步摇，流苏倒是极长，风情万种地垂下来。
“倒也是咱们小姐相貌长的极好，这样清素的打扮也显得这样好看，倒比那些胭脂俗粉要好看太多。”素云退后一步，由衷夸赞道。
“芙儿，你可准备好了？”门外传来沈幼芙亲切地娘亲的声音，话音刚落，一位妇人就慢慢走进门中，面上带笑，眉眼弯弯。
“娘亲，娘亲早安。”沈幼芙突然看见自己的娘亲，心中的万分激动之情自不必说，只是稍微愣神，就立刻反应过来行礼问安了，“女儿都准备妥当了。”
“那就动身吧。”沈氏温柔地看了一眼女儿，昨日沈深之说女儿有些不太寻常，今早就特意来看看。
“是。”
沈幼芙来不及用早膳，沈氏给带了些糕点，又嘱咐了一些面圣的事宜，才依依不舍地送她上了轿子。
沈氏身份低微，是没有资格陪着女儿进宫的。所以今日是沈深之陪着进宫。
依旧是熟悉的金陵，沈幼芙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还是一样的等待，沈幼芙被安排在一处偏殿的院子候着。
沈幼芙正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忽然听见有人轻唤“沈小姐？”
“……参见三皇子。”
穆辞不知从哪里转出来，这微凉的天气了仍然摇着扇子，倒是风雅别致。
只是，那眼底似乎藏了什么一样。
“我们又见面了。”穆辞眼神微明，不同于往日。
“哦？三皇子可是有事？”沈幼芙拉了拉平整的衣袖，面上是老谋深算的笑。
“你真不像一个小丫头。”穆辞笑笑，他的笑很浅，只停留在嘴角，眼神冰冷，“不过，倒是让我觉得熟悉。”
“民女自幼在外习武，随师傅行走江湖，比不得金陵城那些小姐聪慧机敏。”
“不，你比她们……”穆辞忽然住了声，察觉到有人过来，塞到沈幼芙手中一个物件，小声道：“我等着你。”
这是一块碧绿碧绿的玉石坠子，上面吊着一个小牌，上面的小字微不可查。
再抬头，哪里还有穆辞的影子？他总是来去匆匆，不见踪影。
“我等着你……”
这是何意？
不多久，有领事嬷嬷过来，教授了她半天规矩和禁忌，然后领着她进宫面圣。
乾清宫。
上位的男子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仪，面上神色凝重，桌上已有三，四个茶盏……
屋内还有沈深之，看见沈幼芙进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民女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你父亲今早递上来的折子里，说你就有解决边境事宜的法子，可是真的吗？”
“回皇上的话，民女愚见，是父亲抬举了。”沈幼芙规规矩矩地说。
“你倒是懂事。”皇上点点头，与身边的太监主管交换了一个眼神。
“谢皇上夸奖。”
其实在沈深之递上去的折子上，已经清清楚楚写明了沈幼芙的法子，如今皇上这样问，不过是信不过她这个黄毛小丫头。
“既然是有功，那朕就有赏。你父亲家底深厚，名誉我宣朝，朕想来想去，竟然不知道要赏你什么了。”皇帝品着茶，悠悠地说。
沈幼芙心中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的父亲的确是功高，但自己心里知道父亲绝无二心，劳苦心恒，但皇帝唯一在意的，不过这功高，有没有盖主。
“回皇上的话，民女和父亲除了我宣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外别无他求。况四境之内莫非王土，父亲所拥有的名誉不过是皇上的奖赏，并不是我父亲所有。”
“嗯。”皇帝抬起头，赞许地点点头，“朕倒是觉得民女二字衬不出你的特别来，就封县主吧。”
“皇上，这——”旁边的主管太监孙福海惊讶地抬起头，“这不太合规矩吧，这主意是有了，但这功还没有建立不是？”
“民女受之不起。”沈幼芙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县主哪是这么容易就当的。
“皇上，我这小女儿不知轻重，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小女。”沈深之一抱拳走了上来。
沈幼芙垂首低眉，脊背挺直，既有小女子的温婉，又有让人不可忽略的气势。
众人沉默间，有小公公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附在孙福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孙福海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望向沈幼芙。
“三皇子求见——端王求见——”又是一声尖锐悠长的通报，皇帝点点头，穆辞闪身进来。
“禀告父皇，边塞玉城……”端王简单行礼后急忙说道，又看了看在场的沈深之和沈幼芙，稍微顿了顿。
“无妨，继续。”皇帝也正坐，若有所思。
“玉城传来消息，叛军城变，现在整个玉城都陷入了敌寇控制下，若是我军再僵持下去，玉城这个决口……”
他的话没有说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心急？”老皇帝颓然坐着，他最怕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可现在，眼见着敌寇一点点，一寸寸地蚕食着他宣朝的国土。
“边关告急，各位爱卿，可有何良策？”
老皇帝将茶盏狠狠拍向桌子，显然是龙颜大怒。
穆辞向前一步，神情凝重，“父皇，儿臣愿意亲自率兵前往边塞，保我宣朝边疆安全，护万千黎民周好。”
沈幼芙飞快的看向穆辞，只见穆辞也刚好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怔，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原来穆辞的意思是，让自己和他一起前往边关。
这是达成同盟了？
“好，哈哈，好。”皇帝面色缓和。
“臣也愿效犬马之劳，同三皇子一同前往玉城。”沈深之也抱拳说道。
“等等……民女有见，不知当讲不当讲……”沈幼芙对穆辞俏皮一笑，也上前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沈幼芙所吸引，都在奇怪，这一个小丫头，会有什么胆子，敢在皇帝面前献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