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晚了一步（1）
楼上的人还在说着什么，精神的高度紧张让方翎忆已经听不清他们的话了，只想着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这些人发现。
方翎忆本能的想要逃出单元楼，最好跑的远远的。虽然她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但是这样做无疑会引起楼上人的警觉，所以，方翎忆压下心中的不安，蹑手蹑脚的往下走。
当一只脚踏出单元楼的大门的时候，竖起的耳朵接收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原来那些人在敲了方翎忆租住的那栋房子的时候，迟迟没人敲门，于是他们在纸上做了标记就下楼了，因为方翎忆的房子正好是这栋单元楼的最后一间。
现在再离开就来不及了，老式小区里面也没有茂密的绿化带可以躲避，电光火石之间，方翎忆收回了那只踏出去的脚，猫着腰躲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堆满了杂物，上面挂满着蜘蛛网，地上还时不时的有小强爬过。
声音越来越近了，方翎忆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自己会不小心叫出声来，把这些人引来。
“唉，你说方小姐也太会跑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谁说不是呢？边助理还说方小姐肯定在这个小区里，这就剩下最后一栋楼没有找了，也没有看见方小姐的身影啊。”
几个人下楼的脚步声很重，可能是比较疲惫，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所以落脚的声音没有一丝轻快的感觉，这也意味着，他们也许真的是走访了大半个小区。
方翎忆想要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于是侧过身子，让耳朵更贴近外面，谁知道楼梯间里的空间太过于狭小，她转身的瞬间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饮料瓶等杂物，被这么一撞发出了稀里哗啦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尤其刺耳。
“谁！”其中一人警惕的问道，眼神立刻扫向楼梯间。
楼梯间里昏暗不明，外面人的一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方翎忆不敢再动，只能握紧了手，心里不断想着对策。
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
方翎忆的心脏紧张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哎呀！你干嘛去，咱们赶紧去另外一栋吧。”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道，一把抓住正在往楼梯间去的人。
“可是...”那人看着同伴的手，犹犹豫豫的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的，八成是只野猫。”说话的时候，男人一用力将人拽出了单元楼，声音渐渐的远去，“赶紧做完，老子要去做个马杀鸡，这段时间累死老子了。”
脚步声由近及远，直到一点也听不到。
方翎忆大气都不敢喘，久久没有回过神，这时，一只小老鼠正好出来觅食，突然看到方翎忆这个庞然大物，噌的窜走了，这一窜不要紧，原本就堆得不太稳的杂物被它这么一扑腾居然倾倒了。
书本、玻璃瓶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哗啦啦的砸到了方翎忆的身上，方翎忆闷哼一声，这才想起来要离开楼梯间。
正准备弯着腰走出来的时候，方翎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那像是被微小的电流电过的感觉让方翎忆忍不住哭出来，她心里止不住难受，一边哭着一边摘掉身上粘到的蜘蛛网。
“你怎么把我家东西推倒啊！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怪老实的，怎么心眼儿这么坏？”
正在方翎忆哭的时候，从外面探过来一张脸，是住在一楼的老大娘，正瞪圆了眼睛对方翎忆抱怨着。
方翎忆楞了一下，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忙不迭的对老大娘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把东西弄好。”
说着，方翎忆胡乱抹了把泪，她内心里还是不想将自己的柔弱展现在不相干的人面前。
老大娘本来还想骂方翎忆，但是看到她的态度不错，也就收了声，只是叉着腰监督着方翎忆。
东西有些杂乱，但是并不难收拾，没用几分钟，方翎忆就收拾妥当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翎忆老老实实的又对老大娘道了歉，捡起躲避的时候扔到地上的食物，然后正准备从老大娘的身边不大的缝隙钻过去回家。
老大娘偏了下身子，挡住了方翎忆的去路。
方翎忆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老大娘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好奇怪啊！方翎忆心里疑惑着，想要开口问老大娘是什么意思，一张被折的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就出现在了眼前。
“拿去擦一下吧，看你脸上脏的。”老大娘说话的时候，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凶狠，跟她的行为一点都不相符。
方翎忆心里踌躇了一下，还是抬手接过了纸巾，微微垂下头说着，“谢谢。”
“哼。”老大娘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转身回去了。
楼道里只剩下方翎忆一个人，虽然老大娘关门的声音很大，像是有强烈的不满，但是方翎忆还是觉得很感动的。
这是一个陌生人对她释放的善意，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一份慰藉。
突然，方翎忆觉得这个看起来凶凶的老大娘其实很可爱。
纸巾被仔细的折好了，方翎忆不舍得用，而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藏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和她仅有的现金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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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翎忆躲进了楼梯间里，那些人当然不会在最后一栋单元楼里找到方翎忆的身影，所以回去复命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战。
“边助理，我们真的是挨家挨户查问的。”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走上前说道，同时将手中的小册子递给边清，“没有开门的家庭都已经登记在册子上了。”
“你光登记有什么用？让我去查吗？”
边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几个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钢笔弹了一下，然后掉在了地上。
“你们这帮废物，这么小的范围都查不到一点消息。”边清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跺着步子，本来以为这次肯定会有好消息，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对面的人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听着边清的叱责，心里其实不服气的厉害，霍爷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没有线索怪得了他们吗？
他们又不是没有挨家挨户的去找，找不到他们有什么办法？
不过，再大的不满，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来。
“算了算了，你们出去吧。”边清轻轻挥挥手，心里充满了疲惫。
那些人听到边清的话，争先恐后的往外涌去，好像晚一秒就会被边清拉回去惩罚一样。
边清看到他们的反应，觉得好气又好笑，他们的压力大，他的压力不会比这些人小，起码他们还不用直接面对霍锡池。
叹了口气，边清走出办公室，敲开了霍锡池的大门。
“调查的怎么了？”霍锡池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摊开着一份投标书，见边清进来，便抬头问道。
边清脸色僵了一下，说道，“还没有消息。”
霍锡池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不过眼神越发的凌厉起来，“边清，你办事越来越不行了。”
边清心里为自己捏了把冷汗，霍爷这是要找他算账啊。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他恨不得主动请缨，请霍锡池把他送到非洲开发海外市场啊！起码要比整天被霍锡池用冷眼射击的舒服。
不过边清心里清楚，他要是说了，恐怕霍锡池能把他送到北极圈去开发市场，那时候恐怕就要整天想办法和北极熊做生意了。
想到这，边清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作死，当时为什么非要蹿腾霍爷去法国呢？果然，报应来了吧！
“霍爷...”边清怔了一下，措好了词继续说道，“在方小姐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方小姐从来没有用过银行卡取款，也没有带手机，真的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我们只能...”
“借口！”没等边清说完就被霍锡池打断了，“我就不相信，她在A市能不吃不喝不住！难道她是神仙回到仙界去了吗？”
“这个...肯定不是。”
“那还不继续找！”霍锡池冷哼。
“好好好。”边清连忙应了下来，只觉得办公室里的温度因为办公桌后面的冰块都冷了几度，“霍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肯定能将方小姐带到你面前。”
霍锡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处理面前的资料。
边清跟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知道霍锡池这是答应了，稍稍松了口气，离开了办公室。
面前的资料已经摊开一上午了，霍锡池一直看着这一页，连翻都没有翻过，方翎忆不在，他怎么会有心情处理公务呢？
方翎忆，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吧。
霍锡池将椅子推后一些，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视野给人一种上位者的既视感，万物众生在绝对高度下都变得渺小不已。
明明是掌握了整个世界的感觉，霍锡池却觉得内心有一种巨大的寂寞。
即使君临天下又如何，失去之后，他才惊觉身边没有那个人，一切都变得如此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