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行短款（一）

大行银辉储蓄所内，怡容紧张地盘点着帐目，这是她连续第八次盘点。她额头冒着汗，心情烂得很。盘点结果出来了，还是短款二万元。储蓄所主任在帮忙查看录像，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此时已是晚上十二点，主任劝说怡容先回去，留待明天再查。

第二天，大行分行支行都派人来到银辉储蓄所，协同储蓄所核查昨天短款情况。佢们耗时整整一天核算排查寻找，经过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录像，不放过每个顾客每个员工的每个细节，稽核每张凭证，翻查储蓄所每个角落，包括每个柜台每个抽屉和垃圾桶等，还未能查清短款原因。

之后，核查人员向怡容询问短款的具体细节，记录完毕后，叫她先把短款贴上。怡容表示没有这么多钱，大吐苦水，委屈万状，激动起来还和核查人员起了争执，现场气氛甚为不欢。

“既然查不到原因，那就交给警察查吧，我这就向行长汇报，作报案处理！”稽查科科长气愤地说道。

怡容听后有点害怕，极不情愿地答应将短款补上。等核查人员走后，她心有不甘，又打开录像，对着每笔业务的传票一一核查。当她查到当天11:26的录像时，却发现录像缺失了十分钟！直到11:36时录像才正常工作。她马上翻查这个时段所办的业务。经细查，这十分钟里只发生二笔业务，都是转帐业务，没有现金收支，也没有将转帐业务错作现金业务办理。虽然没查出什么情况，但怡容对这缺失的十分钟录像疑窦重重，所以立即向上面汇报，并唠唠叨叨着，其意思可能是说另外的当班人员在这段时间偷盗了这笔钱。

和怡容当班的人是柚升，还有后台监督管理员圆红。二人对怡容的指桑骂槐非常不爽，尤其是柚升。本来柚升与怡容的关系已很不好，二人在因春节轮休的问题上有过激烈的争吵。碍于事情还没弄清楚，柚升只好忍气吞声不作回应。

录像缺失十分钟的问题已上报分行支行，稽查科会同电脑科一齐来重新查帐，却始终没有找出短款的原因。电脑科人员重新检查监控录像的配置和运行情况，也查找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录像缺失十分钟。后来，电脑人员将录像软件参数调整，将其调到加密级，以免被无权限的人或黑客操作控制。

短款发生后一个月左右，银辉储蓄所又发生了另一起短款。这次的短款额是三万，短款柜员是柚升，同样是录像缺失十分钟！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人们普遍怀疑是怡容报复所为。因也未能查清原因，中行只得报案，并勒令二个当班人员怡容和柚升停岗配合检查，以免再发生短款。

大行根据警方的要求，安排了银辉储蓄所的人员分别到警署接受问话，并交递二辑银辉储蓄所已封存的，短款当天的录像。

警方首先重点地对怡容进行了审讯，却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便又对其他人员进行问话和对现场录像的查看，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之后队长崔波带队到银辉储蓄所现场勘察，决定要求大行加送一个月内的录像，又要求大行核查银辉所第一次短款之前一个月的帐务。

大行对所有的帐目都一一清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警方又分别对银辉所所有员工都实行电话监控，也没发现佢们有什么异动。这件案似乎成了迷案。

又过了一个月，大行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说另外一个网点龙盘分理处短款五万，和银辉储蓄所的情况一样，帐务没有差错，而录像也是缺失十分钟。三件短款案手法如此相同，同属一个人或一伙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经查，大行的三件短款事件发生时，圆红都在该网点上班！因为在银辉储蓄所发生第二起短款后不久，圆红被调到了龙盘分理处，而刚巧这里又发生了第三起短款事件，且金额更大，五万！圆红作为重点怀疑对象被请到了警署。

“呵呵，找到你了！”大行短款案负责人崔波得意地暗笑。

圆红，女，未婚，戴眼镜，刘海发。她给人的印象是特内向，很少主动与人交流。她的主要岗位是复核授权岗，工作不到三年，但业务非常好，任劳任怨，是大行各个网点争着想要的抢手员工。她调到龙盘分理处，是该处主任力争的结果。

又通过了对圆红多名同事和上级的走访，崔波对圆红的详细情况包括私生活方面又有进一步的了解：

圆红没有男朋友。据说，她非常仰慕柚升的才华。柚升所谓的才华，无非就是在mm空间上发些心灵鸡汤，或者写些心情文字。佢们在mm上的互动较为密切，可谓暧昧，但两人始终没有走在一起，个中原因大家都没清楚。

圆红是复核授权岗，拥有开关监控的口令权限。普遍人都认为，这缺失的十分钟录像与她有密切关系，甚至怀疑是她故意关闭录像的。可是，根据电脑日志记录，没有任何注册的帐号关闭了录像，包括圆红所拥有的帐号。也就是说，三次短款的当天，录像都是无故关闭十分钟的。

对圆红的审讯，始终没有找到突破口，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口供。后又经动用疲劳审讯，但圆红自始至终都没承认此案与她有关。

崔波皱着眉头，走进了办公室。他想静静，以息养自己躁动的心。他开启音乐，挑个静谧频道，翘起脚，闭目静听。

每每到案子陷入迷局时，崔波都是习惯这样做，有不少的案子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找到突破口的。在音乐的调息下，他的思维慢慢地活跃起来：

三次录像都无故地偷停，从技术手段又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另外，还有一个细节，在录像缺失的十分钟里，每个柜员都仅仅办理了些零星转帐业务，没有一笔现金业务，这是偶然还是存在某些玄机？经对录像缺失时段来办理业务的所有客户讯问，也没存在任何疑点。按当班柜员供述，三件短款发生当天，前台电脑都是正常的。为什么偏偏是后台录像缺失十分钟？难道是巧合？难道是电脑管理员做了手脚？噢！想起了，在审讯圆红的过程中，当提到电脑管理员时，她的表情瞬间有细微的变化！

于是，崔波马上打开审讯录像，细细观摩审讯时圆红的表情。这次，崔波有了新发现：每每提到一个叫全海的电脑管理员名字时，圆红特别紧张。呵呵，突破口就在这里，再次突审圆红！并马上传讯大行电脑超级口令拥有者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