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奥斯卡
他右边那个美女转向他时还笑了一下，鼻头两侧的雀斑细细碎碎，混在淡色的腮红里。来不及确认她眼睑下的是不是小雀斑，这一美女就主动先向他伸出了手。旁边的声音仿佛忽然消失了，他直直地盯着这两只洁白的手。
美女的眼睛望过去，身体却没动，怀特也跟着一动不动。在此之前他始终没感觉到美女的到来，直到现在她主动伸出手来。
怀特站在这里许久，身上满是酒水的味道和女人身上的香味，甜甜黏黏地飘在空气。
这只洁白的手腕上挂一条银色的手链，他检查自己手臂和胸前的衣服，看有没有酒渍，但都没有。
他沉思了一会儿，等着台上的鼓掌声继续越来越响。掌声在场内飘荡，经久不衰。响起来了，台上的奥斯卡意气风发，一看就是哥伦比亚大臣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来和这个年轻的美女握手。
他握紧了手掌，目光注视眼前高挑窈窕的白皮美女，四下寻不到曾经见过的痕迹。
他看得到的人第一眼，就是这个美女鼻子旁边细细小小的麻雀斑点，麻子一样的雀斑，离他上一次看到的这种小雀斑还是在戈麦斯教授脸上，小星星样的细碎。
怀特感到自己变奇怪了。对于雀斑。这种感情很奇怪。他望着美女的褐色眼睛，发现眼眶里的自己正专注地看着，看着里面映着自己的倒影，专注异常——雀斑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少女的的标志象征。
怀特再往两边看，看到先前分别围在美女两旁的男人已经到旁边去了。桌子旁的酒瓶闪闪发光，他肩膀抵着后边布满玻璃器皿的柜子，左右歪扭舒张肩膀。
他不动声色地扭了又扭，直到肩膀不再感到酸痛。正想着大概该说些什么时，那美女发出一个古怪响亮的笑声然后放开了手。
他耸耸肩膀，歪倒在一边，喝下一口酒。他看到这个美女正离自己远去，两条细长的肩带呈十字棱形在她的背部弯曲支架，底下的背部肩胛骨白得发光。
美女的皮肤白到他眼里笼罩不下其他颜色，空中还有些她身上留下的香气。他摸到了后面的又一杯酒，玻璃沿上的红唇印让他犹豫地又放了下。
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受邀来到演讲台前。背景台上的冰雾像艺术作品，在台面上渐尖散去。
怀特被奥斯卡邀请来演讲接下去的话题。奥斯卡刚刚接受一场排山倒海的轰天雷鸣掌声，现在静静地看着怀特，笑浮到嘴边，整齐西装包裹下的手来紧紧握他，大拇指和食指连着的一带还有突兀的茧子，茧子都起皮了。
靠近食指一块的肉也特别饱满，看起来像是被堆积到一起的小山。五指张开的地方指尖便指向怀特，虽说这在一个外交次长的身上实在常见，相比起刚才美女的手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怀特用力地和奥斯卡拍肩拥抱，一直走到讲台上的演讲麦前，演讲麦被弯曲到只到他的脖子地方。
台下有很多人。他首先什么声音也不出，因为静静的凝视让他更感到主场的控制力。
底下围观的男人女人们纷纷仰头望着怀特。
他又清了清嗓子，确定这正是演讲的好时机时，底下一个女人正歪头看着他。那个刚才他们交谈的楼梯旁边，她的手放在于洁白的脖子后背，于是怀特又低下头去。
一段平平淡淡没有爆炸点也没有什么尿点，平平淡淡的演讲说。
在怀特就“第二信息时代”的话题就奥斯卡的话头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开始拍手。那声音响亮清脆，在一片寂静只有台上声音的时候显得特别明显。
世界一切忽然变寂静了，香槟的颜色依然是金黄的。
她跟他的年龄一样，或许再小两岁。他的声音往上抬了两抬。大概就是故意要压下那个突兀的拍掌声音吧，随即整个人精神起来，好像先前的一切都只存在于梦游的演讲。
但个拍掌声音还是不停，看起来很像故意拍给怀特听，只要在酒会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美女究竟什么来头？
看样子，她不是一般人。而且不是哥伦比亚当地人。
她拍掌挑衅的样子胆大又无畏。
走下演讲台，他扯了扯系在脖子上紧绷的领带，换了另一杯金色的香槟酒液，他停靠在楼梯旁的玻璃窗边。
他望见圣菲波哥大星光璀璨的夜晚，望见黑色夜晚下尖尖的教堂建筑顶，靠在窗户玻璃边渺茫地思考着一些事情。
并不多的事情，比如刚才的奥斯卡，又或是在飞机场意外见到的弗格森。
奥斯卡西装革履地来和他交谈握手：
“今天能见到你实在太幸运啦，怀特先生。您刚才演讲的内容也很不错。”
“是奥斯卡先生谬赞了。”
怀特为自己见到哥伦比亚的外交次长而依然心绪平静感到惊讶。
“我想说的，你刚才都说到了。，这毋庸置疑。”
啊，刚才那个雀斑美女又过来了。
“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吗？大老远跑来圣菲波哥大，我这个东道主是该好好表现一下。”
怀特摇摇头，笑说起：“您公务在身，一定繁忙。我就不是叨扰，不必这么费心。”
她过来了。
奥斯卡也见到了她。
怀特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发现，这个女人的小手指上戴着银色晶亮的尾戒。
怀特把左手伸出去，在奥斯卡的引荐之下。“你们应该认识吧？这个是谷歌公司的高层美女，看起来很年轻吧。”
怀特不禁又多打量两眼，年轻美女则歪着头一直盯他不伸手。
他知道她的来头可能不小，但是他的旧主谷歌的高层分子？竟然在这样一个严肃认真的地方。
他知道轻视别人并不是件好事。但他也知道，在谷歌的半年里他还没瞧见过眼前这个女人。
要不是这话从奥斯卡口中出，怀特绝对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