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针锋相对
本杰明仿佛有什么话要说，瞧瞧怀特，又瞧瞧莉田，终于还是没说，闭上嘴，在空出来的座位上坐下来。
莉田冰雪聪明，当下明白本杰明的意思，她把药水盒合上，把棉签放在纸巾上。
“那我先走咯……怀特，要好好擦药水。”莉田走到门口，朝怀特招了招手。
怀特点点头，莉田的身影随着缓缓合上的门缝逐渐消失。
怀特将眼神收回，放到桌上的三明治上。
身旁的本杰明已打开了电脑，他的双眼专注而又有神，在电脑的光芒下发光。
怀特心想，本杰明找他有什么事？
这时，本杰明招唤着他：“怀特，你过来看。”
怀特感到意外，把身子伸了过去，当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照片时，怀特愣了愣，他颇有些惊讶地侧目看了眼身旁的本杰明。
“威格米勒，他的所有资料都在这里。”本杰明说。
电脑屏幕上的正是威格，他双手叉环胸，下巴微翘就连拍照的姿势都显得那么狂傲不羁。
怀特注视了一会儿，问道：“你刚才都看见了？”
本杰明没有否认，很爽快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怀特不禁苦笑解围：“原本还想，这副丑样不要让其他人看到的。”
本杰明闻言看了他一眼，简短评价：“不，你至少要这样挂着来一星期。”
“……”
怀特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威格的照片上，资料显示他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从中学时代起就展露无与伦比的计算机天赋，高中设计了第一个专属程序。
来到谷歌时，威格刚满二十周岁，是铁打铁的天才。
“威格米勒，他是个天才。刚进谷歌的时候，人人都这么称赞他。”本杰明说。
难怪，威格刚才说起天才二字时，脸上的表情那么狰狞。
“他是天之骄子，一进公司就出类拔萃。无论在设计程序上，还是技术操控上，他都显得很完美。然而，正是这样，威格很快被他的自负打败了。”本杰明说。
看起来是很多天才会遭受的经历……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怀特心想。
“你也知道，谷歌有项不成文的一套规则，人人都有选择来公司上班，或者不上班的权利。威格选择了后一种，并且一直延续至今。”本杰明掰着手指，“如果没有算错，有三年了。”
“他的不勤奋让他很快从神坛上跌下。威格的数据采集，以及程序理念，在年度报告中都得一塌糊涂，但是，他是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即使从神坛上跌下，他依然能强过一般普通人。正因如此，公司不会辞退他。即使他的一切，包括人品，都低劣到了尘埃里。”本杰明说。
怀特起初只当人物轶事听，但渐渐，他发觉了不对劲。
本杰明丝毫不像谈论一个同事的口气在讲述，或者说，用敌意更准确。
本杰明的双手在不自觉间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的双眼如石铁一般坚硬。
怀特渐渐明白了，两人应是差不多同期进谷歌的一类，毫无疑问，本杰明就是他自己口中资质平庸的普通人。而威格就是天才，从神坛跌落，却依旧耀眼无比的天才。
本杰明想做什么？怀特心想。
怀特不得不正视着本杰明，他年龄只比怀特的十九岁大几岁，但是，一言一行却不像一个年青人，反倒像个阴郁已久，不善言辞的中年人。
本杰明的苍白皮肤，兴许是长久待在机房，而少见天日的缘故。
怀特正暗想着，这时又听本杰明在跟头说着。
“如果team拿下这次的研发权，我们将和威格正面交锋。”本杰明说。
怀特着实被这话惊到了，他不解地回望于本杰明，本杰明不紧不缓地开口。
“威格一直负责的一个程序理念，和这次开发的理念达到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度。威格对此感到不满，向公司高层提出意见，但是高层没有理会。为什么？因为威格的那个程序给公司带来了严重的损失。公司急需找到新的程序代替。”本杰明解释说。
说这话的本杰明因为神态激动，两颊泛潮，更显的面部皮肤苍白无色，鼻翼两侧的淡色雀斑愈发明显。
“怀特，我相信你，你能够将他打败。”本杰明说。
本杰明的声音轻之又轻，使人恍若未闻。
怀特偏过头去，他从本杰明眼神中看到了不屈。
一个被长期压在天才光环下，如在阴影中生活成长的人啊。
怀特沉思一番，道：“不，本杰明，什么是team？team是一个团队，不是我一个人打败，而是整个团队，你也是其中一个。”
本杰明闻言扭头，脸上讶异。
怀特把三明治的外皮一层层剥开，随后塞进本杰明张大的嘴里。
“我们能够打败威格。我坚信。”怀特说。
怀特说完，随即起身，他发现眉毛上又流下了血丝，所以他走到洗手间冲洗。
怀特不知道，他的话，本杰明有多少能够听进去。然而怀特的心里却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个想法——要尽量避免和本杰明的正面交锋。
莱克在次日宣布fi产品项目的争夺成功，随后，研发产品项目的一战便打响了。
产品项目fi是建立在原先的软件应用上，衍生的一个新产品。
如本杰明所说，fi项目和威格负责的高达百分之六十的相似，与其说是莱克team和威格的战争，不如说是谷歌高层和威格的战争。
而需要动出这样的阵容，也可想象，威格的实力有多强大。
要想做好fi产品项目并不容易，因为衍生，它需要兼顾许多兼容性，通过层层测试，以及日夜不眠不休的改良。它的方案书厚达几百页，在推出之前，它需要经历很多筛淹测试。
怀特第一次感受到谷歌内部的高度紧张与竞争压力。
一夜之间，它的休闲，愉快，轻松仿佛都只是层表相。
在怀特眼里看来，办公室内没有了谈笑嬉闹，闲聊扯淡的年青人，有的只是一个个紧张工作，为了产品质量保证而勤奋工作的员工。
怀特这么想时，他一个晃神，只是一个数据的短暂输入错误，在他及时的纠正下，数据系统没有发生损坏，绿色的数字仍在正常运作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