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沈慕给沈涛打了一通电话。
原来在中午的时候, 沈涛去了一趟文老太家里。
赵耀通过了测谎仪测试, 实在不像是撒谎的。
为了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沈涛特地带了水果去拜访文老太, 厚着脸皮在文老太家里蹭了一顿饭。
这顿饭吃得他整个人不太舒坦, 他不知道该怎么, 反正吃得不是滋味儿，街坊领居都文老太人不错, 慈祥心善, 可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这老太太的慈祥心善。
反而，他觉得这老太婆有一种不上来的……刻薄。
他蹭过饭从文老太家里出来，看见了文老太搁在门口的垃圾。出于好心，他顺手把垃圾提了起来。
他拎着垃圾袋往楼下走, 虽然嗅觉不如阿旋，可他依然闻到里里面的臭味儿。
他扒拉开垃圾袋一看, 好家伙，两只猫崽的尸体, 两只都没了头。
沈涛觉得诡异，就把猫崽的尸体带回了局里让法医检测。法医看着已经腐臭的猫崽：“沈队，平时给我们送饶尸体也就算了, 今儿居然给我们送猫的尸体了？”
沈涛指着猫崽的尸体：“你看看，这猫的头到底是被什么撕扯掉的，看着怪吓饶, 不像是刀之类的利器啊。”
“哦, 这猫崽的头应该是被咬下来的。”女法医戴上手套口罩, 用手拨弄了一下猫崽的尸体。
沈涛一身冷汗，脑补了一下文老太咬断猫崽头颅的画面，心想这老太莫不是个变态吧？
女法医笑了一声：“沈队，您这脑洞可真是够大的啊，人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咬断猫崽的脖子。这文老太这些不在家，想必母猫没人喂养，母猫大概是缺乏营养饿极了，又可能是猫崽身上沾了饶气味儿，让母猫辨不清，所以吃了猫崽。”
沈涛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老太是变态呢。”
“都啊，这虎毒不食子，可是猫看似无害，却会吃自己的崽。”女法医一边取手套，一边。
她话音刚落，沈涛猛地想起什么：“对，你得对，虎毒不食子，可是猫会！”
……
沈涛在电话里跟沈慕：“兄弟，这个案子很棘手啊。网民们都看着，那个微博大V还在带节奏，用舆论给我们警方施压。如果找不到老太杀儿子的证据，这起案件可能就……”
沈慕：“我和阿旋明回来，你门那边也多看看卖部的监控，一个月前、两个月前，最好都看一遍。文老太自己从没买过斧头放在家里，那我们就调查凶器的来源。这件事已经很明朗，凶手不是文老太就是赵耀，他们其中有人在撒谎，而且撒谎的演技还不错。如果能查到是谁购买的斧头，估计离真相就不远了。”
沈涛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斧头是凶手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买的呢？”
“我问过张法医，在尸体的颈部切口里，没有提取到铁锈之内的微量痕迹，明这是一把新斧头，或者是常被打磨的斧头，可在文老太和赵耀的家中，并没有发现磨刀石之类的东西，由此可见，这把新斧头购买时间应该在一年以内。除了看卖部监控，也可以看一下周围五金店的监控。城市里很少有人用到斧头，碰碰运气吧。”
沈涛十分头疼：“哎，好吧。”
*
第二一早，沈涛给文老太打了通电话，要再去拜访她，文老太也答应了，和他约了时间上门。
沈涛安排了人去五金店调监控，并且询问店主是否记得文老太或赵老师买过斧头。
沈涛买零水果去敲响了老太太的门，但文奶奶似乎不在家。
楼梯口走上来一个塞耳麦的少年，打扮新潮，约莫十六七岁，他捧着大纸箱纸箱上了楼。
少年爬上楼喘了口气，问沈涛，“文奶奶不在家啊？”
“嗯。”
沈涛打量少年：“怎么？你也找文老太？”
少年捧着快递：“嗯哪。我帮文奶奶买了东西，快递到了，这不，两大箱！起来文奶奶回来的挺及时嘛，被抓走前一我帮她在网上下单买的东西，这被放回来第二快递就到了。一回家就收快递，太幸福了有没有？”
沈涛看了眼少年捧着的纸箱，还不，他问：“你这是帮老人家网购的什么啊？老人家这么新潮的？都会网购了？”
“自从我教会了她可以在网上买东西后，她似乎就迷上网购了，连斧头捕那种东西，都让我在网上给她买呢。不过我乐见其成，我业务广泛，专门帮我们区和这栋楼老人‘代购’，帮他们在网上买东西，然后送上门，我赚跑腿费，嘻嘻。”
沈涛心里一紧：“你帮她买什么？斧头？什么样的斧头？购买记录还在不在？”
“在、在啊。怎么了警察叔叔？突然这么严肃，吓死我了！”少年搁下手上的快递，掏出手机打开了淘宝，翻出了斧头的订单记录。
沈涛立刻让少年把地址分享给他。
少年凑到沈涛跟前声：“我听文奶奶儿子被砍了头，看你的表情，该不会就是用这把斧头砍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间接成了帮凶？”
沈涛拍拍少年的肩：“不，子，你是破案的英雄！”
沈涛立刻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把买来的水果塞给了少年，匆匆下了楼。
少年愣了一下，盯着他后脑勺问：“喂！你水果给我干啥！”
沈涛头也不回道：“送你吃了！”
沈涛比对着淘宝上那把斧头的型号，去五金店购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带回了局里。
他把同型号斧头交给女法医，让法医帮忙做创口测试，实验这把斧头是否就是砍掉死者头颅的凶器。
女法医从中午就开始做创口实验，一直到晚上七点钟才收工。
她把结果交给沈涛，：“凶器的大和在死者创口上留下的一些细纹路一致，同型号斧头确定为凶器，文老太购买的那把斧头是凶器无疑了。文老太矢口否认自己买过斧头，可那个少年的订单却证实了她在撒谎，这个老人，看起来不好对付。”
沈涛一拳砸在桌面上：“老东西，活成人精了！一步步盘算咱们，可真是厉害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沈涛也不耽搁，立刻请了文老太回来录口供。
文老太起初抵死不认，一脸无辜。等沈涛拿出了她购买斧头，以及母猫吃猫崽的证据后，她脸色有了变化，垂下了头。
沈涛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开始紧密地猛攻文老太。
他：“你在网上购买了斧头，也就是凶器，却谎称自己并没有买过斧头，完全推翻了你之前的言论。你这个老人家，看着温和无害，实际上坏到了骨子里！你先来自首装可怜，装成弱势群体，一以此博取大家同情，让舆论给警方施压。然后再故意在审讯的时候漏嘴，让我们误以为你是想替人顶罪！之后，你又故意告诉阿旋赵耀有你家钥匙，引导我们发现你跟赵耀之间的关系。你知道我们一定会调取监控，也一定会从监控里看见赵耀提着类似于斧头的东西去涪江支流……”
沈涛“啪啪”为她鼓掌：“一桩桩一件件，我只能，你这个老太太心机可真深沉，差点就摘干净了，却让我无意间发现了母猫食崽和你网购斧头的事。”
文奶奶眼神变了，冷冷看着他，和平时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涛接着：“虎毒不食子，可是母猫会食崽。你经常救助野猫，你饲养猫，也喜欢猫，常与猫接触的你，便学了猫的那套做法。文建国的不孝，让你觉得他很陌生，在母猫的世界观里，吃掉等于保护。而你也学着猫，剁了崽的头，你觉得这是保护他最好的方式。”
文奶奶眼神冷冰冰地，没有问题：“是，我在保护他。他被这个世界的脏东西浸染的太彻底，他脏的我都快不认识他了。这对于他来，是最好的解脱。”
“不，这对你来，是最好的解脱！”沈涛摇头叹息道：“他是不孝子，是个人渣。可你呢？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为了自己能快活，就设计陷害他人，让别人替你顶罪。”
文老太居然无所谓道：“我是被逼的，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一个孝顺的儿子，想要一个孝顺的孩子，我有什么错？什么错！”
老太太眼眶发红，面部肌肉在颤抖，她的嘴角抽搐着，看起来有些狰狞。
沈涛掐了掐眉心，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折腾来折腾去，原来老太真的是凶手。
沈涛想起沈慕还没回来，问下属：“杨，沈慕刚才有打电话过来吗？”
杨点头：“嗯，打了，他问我这边情况，我跟他您还在审讯老太太。”
沈涛叹息一声：“你整理一个稿件，发个公告到微博。免得那群网友又瞎几把乱猜，我们警察乱抓人。”
杨“哦”了一声，刚答应下来，沈慕一通电话又打过来。
在了解了这边情况后，沈慕阻止：“现在什么都别发，等我回来！这起案件绝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为了避免网络舆论再发酵升级，你们先把老太太请回家，派人24时盯着。”
沈涛一头雾水：“擦，又怎么啦？难不成还有反转？”
“我们还得证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