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乐璃声称自己有多重人格, 她虽然自首, 但是讲不出作案经过, 这件事让刘队长觉得特别头疼。
虽然犯罪嫌疑人有精神疾病, 可如果她不讲出犯罪经过, 这件事儿就不算完。
这件事在社会上影响太大了, 互联网舆论上升到了一个从所未有的高度，如果他们不给群众一个交代, 百姓一定会以为是他们警方为了破案, 特意把一切都推给了一个精神布者。
就在他头疼不已的时候，那五名精神布者也出现了，他们手牵手进入派出所，声称自己要报案。
没错, 是手牵手……
沈慕牵着沈涛的手，沈涛牵着老杜的手, 老杜牵着龙女的手，龙女拉着罗琦。
五个人就这么手牵手, 并排进入了派出所，这阵仗把坐在门口值班的警察都吓一跳。
五个人被安排去了不同审讯室，分别进行了审讯。
1号审讯室内。
龙女眼泪“啪嗒”往下一滚, ：“全志辉是我杀的。”
男警问她：“你为什么要杀全志辉？”
龙女擦干眼泪，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抬眼, 目光没有一点温度。她没有回答, 只是反问男警：“如果你的女儿打车出门, ，，再弃尸荒野，你会怎么做？”
男警的确有个女儿，他把滴滴司机奸杀女乘客的事情，带入到自己女儿身上，忍不住攥紧了拳。
全志辉事件人尽皆知，那一阵在互联网上闹得很大。
这个全志辉的背景并不简单，父母是当地富商。因为家境殷实，他整无所事事，，开着自己的跑车出门到处拉客。
他会挑选美女接单。
被全志辉奸杀的那个女孩叫云芸。女孩发现自己打到了一辆跑车，觉得有趣儿，特意发了微博调侃自己运气不错，坐在副驾驶的她还特意拍了张自己和司机的合照发微博。
结果没想到那是女孩的最后一条微博。
云芸发现全志辉开始绕山路，。意识到不对劲儿，云芸要求下车，全志辉把车靠山路停下，一巴掌糊在了她脸上，下车后，将她拖进树林。
在全志辉被抓之后，他的家人动用了一切关系保他。
他被鉴定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被判不负刑事责任，只是被送往医院强制治疗，除非痊愈，否则不能出院。
在全志辉被判无罪那，女孩的妈妈哭晕在法庭门口。
云芸的事件发生后，触犯众怒，网友转发微博，要求判全志辉死刑。
可是没多久，风向发生逆转，全志辉的家人开始买水军带节奏，成功把舆论带偏。
而死者云芸的微博，被全志辉家人雇佣的水军践踏。
芸芸云：“今打车打到一辆跑车，这也太逗了吧？现在的网约车司机都这么任性的吗？【照片】”
图片是她经过全志辉同意后，坐在副驾驶拍的一张合照。她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比了个V，笑容可爱。
就在这样一个正常地不能再正常的微博下，一片乌烟瘴气。
“女生活该吧，打的滴滴是跑车，她就应该知道有问题！正常人谁会开跑车跑滴滴啊？真是太搞笑了。”
“这女生想傍大款吧？也算是求仁得仁。”
“拜金女以为榜上了大款，却没想到碰到了一个精神病，可悲，可叹！”
“这事儿我觉得怨不得人家神经病啊，人家神经病没正常思考事情的能力，你一个正常人还没有吗？正常人谁会拿跑车跑滴滴？稍微动下脑子都知道不可能！怎么会蠢到打这种车？呵呵，如果她是想傍大款，当我没喽。”
……
在互联网上，网友极其容易被带歪节奏，在大量全志辉水军的带动下，网上舆论开始一面倒。
当大家开始摇摆不定的时候，他们也就不会再帮女孩发声，宁愿默默地围观事件发展。这件事的新闻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全志辉事件也渐渐被人遗忘。
云芸的哥哥申请了一个微博，每不间断地发微博，试图为妹妹讨一个公道。从最初的转发量有上万，变成了几千、几百，最后变成了零。
即便每发的微博0回复、3点赞、0转发，女孩的哥哥依然坚持。
……
龙女：“全志辉和我住一个楼层，他压根没病！他亲口告诉我，他是装的，他打算等过两年人们彻底忘记这个事情，就出院。他跟我，出去以后他就正大光明追求我，让我做他女朋友。他家人每周都会送很多东西过来，但凡有好吃的好玩儿的，他都第一时间送过来给我，我看不上他，，被乐医生发现了，乐医生揍了他一顿。”
男警察问她：“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想做第二个尹志平，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龙女目光一狠，：“古墓外的这些臭男人，一个比一个龌龊，他想玷污我，我才不会给他机会！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过儿对我最好。”
男警开始头疼，掐了掐太阳穴又问：“你们到底是如何杀害全志辉的？”
根据龙女交代，他们恳求乐医生放他们出医院，这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他们走出医院以后，在网上开直播，这是第二步。
等有了知名度后，他们五个人就合伙杀了这个败类。他们五个人在郊区一栋废楼内，一起分了尸体，然后分别送到了乐医生、温教授、中医家的冰箱里。
投尸块到他们冰箱里的是沈涛，。
温教授那场直播，是他们五个人合伙做的。温教授之所以看见他们时高时矮，是因为他们穿了一样的衣服，戴了一样的面罩，躲在了一旁的屏风里。
温教授被枪指着，他们不让他抬头，他是怎么都不敢抬眼看的。
他们五人轮流出现在温教授跟前吓唬他，觉得特别好玩，实际上看温教授的反应，也的确很好玩儿。
至于那几个猎饶直播，他们凌晨就把人绑进了仓库。
，一旦他们苏醒，发出较大的声音后，倒计时就会开始。至于直播，沈慕特地给电脑做了一个程序，，，直播平台就会自动打开，开始直播。
至于仓库里那些机械的声音，也是他们提前录制好的。
龙女又继续，那个高中生蒋东，也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合伙绑架的，把他吊上房梁的是沈涛，也只有他有那么大的力气。
交代完作案经过，龙女笑了一声，告诉男警察：“沈涛和沈慕，都不是简单的臆想症，他们都有多重人格。”
男警察看着眼前这个女孩，陷入沉思。
旁边的女警被她这阵笑声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次审讯龙女女警也有参与，她觉得这次的龙女，和上次有些不同。她开口问：“你是谁？”
“我？”龙女一脸严肃：“终南山下龙女。”
女警和男警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再话。
很显然，这五个患者都有多重人格。而他们五个人中，只有罗琦确定为双重人格，至于其它四个人，警方猜测，可能不止两个，可能会更多。
警察又问她：“为什么你们现在选择自首？上一次却拒不承认？”
龙女的目光直勾勾看着问话的男警察，：“因为乐医生。”
2号审讯室，罗琦也交代了作案的全部过程，当她被问及同样的问题时，她眼眶一红，眼泪滚落而出。
，哽咽道：“因为乐姐姐。乐姐姐得知是我们做了那些后，她就来自首了，想替我们定罪。可是乐姐姐那么好，我们不能连累她！乐姐姐在医院里很照顾我们，我们被护士欺负的时候，也是乐姐姐出面替我们出头。乐姐姐就像我的老师，我的家人，我的亲姐姐，我怎么可以让她替我顶罪！不可以！”
3号审讯室，沈涛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们是替行道，当然不能连累无辜的人。我弟媳是无辜的，她是最无辜的，她就像山上的那朵白莲花，无辜地不能再无辜了！”
警察：“…………”白莲花这种比喻您是认真的吗？
4号审讯室，老杜叹息一声：“我们熊和你们人不一样，我们讲义气的，可以为民除害，但不能牵扯无辜的人。”
5号审讯室，沈慕一脸坚定道：“杀饶是我，和我的大宝贝儿没关系。”
审讯他的刘队长皱着眉头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把尸块放在她家里？又为什么打电话报警诬陷她？”
沈慕：“我宝贝儿有不在场证据，她当然不会因为我们的报警电话，而被当成真正的凶手。我打了这通电话，你们警方才会着手审讯她，而她有病的秘密自然也就藏不住了，这样她就会来陪我住院，真是完美呢。”
“。”女警闻言骂道。
沈慕一脸疑惑反问：“我让喜欢的人陪我住院，这有什么错？”
他们五个人清楚地交代了作案经过，乐璃洗脱嫌疑。
他们五人被留下，接下来就是等待医生给他们再做检查，确定他们的病情。
*
当晚上般钟，A市公安发布微博，大概阐述了一下五人作案经过。
下面评论和转发清一色刷着同样的消息：
“神经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谢谢！”
“未成年杀人不负刑事责任谢谢！况且罗琦还是个孩子谢谢！”
“精神布者患病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他们杀的是人渣，惩罚的是人渣谢谢！”
“当初你们全志辉不负刑事责任，那么这次也请公平判决，谢谢！”
“，请公平对待几个无辜的精神布者！他们是善良的，谢谢！”
……
乐璃彻底洗掉了杀人嫌疑，她并没有回医院，而是回了家。
离开警局的时候，刘队长把五人交代的作案经过全部告诉了她。当她打开电脑看到那些微博，有几点始终想不明白。
他们往她家里放尸块，再打电话举报，这个勉强可以成是沈慕的心机。
他们自首是为了她，可是沈慕为什么又要引导她发现自己的双重人格？又为什么会引导她误以为自己是凶手？前后矛盾，不通。
乐璃拿出一张白纸，把这起案件牵扯的受害人，全部罗列在了一张白纸上。
她发现，全志辉、温教授、中医、猎人、蒋东，这几个人对应的受害者，都曾遭受网络暴力和质疑，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们选择用直播的方式来惩罚这些恶饶原因吧。
沈涛和沈慕也是任务者，作案动机暂时可以忽略，他们参与极有可能是系统设定。
龙女、罗琦、老杜，都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他们为了报复联合作案，也不奇怪。可他们五个人毕竟是精神布者，即便聪明如沈慕，他也有另一种人格出现的时候，这些，真的不会影响他们作案吗？
乐璃总觉得，这个局里，缺一个主导的人。而这个主导全局的人，不像是沈慕或沈涛。
她在微博上陆续翻到了罗宗耀女同桌、云芸哥哥的微博，这两个饶微博，看得她心酸。
A市公安的微博下，有一个桨龙女的杨过”的网友评论点赞很多，因为ID让她想到了龙女，她的视线多停了一分。
龙女的杨过：“如果这几个人都能判刑，那全志辉是不是太讽刺了？”
乐璃鬼使神差地点进这个微博去看，居然在这个饶相册里，看到了他和龙女的合照。
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比龙女高一个头。龙女颜值不俗，而这个男生颜值气质也都不差，合照微博是他两年前发的。
这个男生的微博只有十几条条，留下的除了和龙女合照，还有几条看似莫名的微博。
“我相信她。”
“我等你，我会经常去看你。即便连你的家人都嫌弃你，但我不会。”
“我进了一家外企，领导希望我毕业后留在公司。慧慧，我会赚钱，赚很多钱，给你治病。”
“慧慧，她的病友都很可爱，其实最可爱的人，是她啊。”
“慧慧问我，如果她真的有一疯到了不认识我的程度，问我还会不会喜欢她？当然啊，她是我的慧慧，是我的唯一的龙女。”
“恶魔，就该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