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刘富豪的套间就在他们对门, 他们所站位置, 可以看见里面的血流出来, 浸湿霖毯。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走廊里蔓延, 乐璃不由地皱了皱眉。
警察给他们三人做了笔录, 通过走廊监控, 排除了他们三饶嫌疑。
乐璃他们身上随时带着录像装备，他们刚才跟警方去楼下大厅, 经过凶案房间时, 乐璃特意停了一下，拍摄到了房间里面的画面。
等他们录完口供回房，房间已经被锁上，地毯也焕然一新。
他们把视频通过电脑放出来, 在闪过凶案房间门口时，乐璃按下了暂停键。
从拍摄画面里, 清楚可以看见里面的大量血迹，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在当地警局, 乐璃有一个警察线人，通过那名警察，她得知了一些关于凶案的状况。
刘富豪住的房间在顶层, 因为是豪华套间，顶层只有两间房。
通过走廊和电梯的监控得知，刘富豪和他的保镖只上楼, 没有下楼。刘富豪的尸体就在房间, 可那个保镖却凭空消失了。
乐璃坐在沈涛和沈慕的中间, 她拿手抵着下颌，若有所思：“这应该不是一起密室杀人案，杀刘富豪的应该是那个保镖，可是他杀人之后，人又去了哪儿？”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沈慕想了一会儿：“这里是22楼，他从窗户爬下楼，应该不大可能，往下行需要时间，很容易被发现。那么——”
他看着乐璃，突然顿住。
沈涛是个不喜欢动脑的，他追问：“那么什么？凶手到底去了哪儿？”
乐璃：“他可能是往上爬，藏在了楼顶。”
沈涛“嗤”了一声，觉得不太可能：“不可能，这个建筑没有台，他又不是蜘蛛侠，能滋滋吐丝，攀上楼顶。而且刚才咱们下去录口供的时候，人家警察可了，他们警察也是特意爬上楼顶搜过的，没人。他总不可能趁着咱们下楼，翻到了咱们房间藏身吧？黔…”
他话音刚落，沈慕和乐璃几乎同时往两个房间看了眼。乐璃和沈慕的视线，几乎同时落在了沈涛那间房的房门上。
他们搬进来后，有个习惯，为了以防紧急事件发生，晚上睡觉不会关门。一旦出事，关键时刻大家也好有个帮衬。
可是沈涛那间房，门却被关上了，显然，不是沈涛自己关的。
沈涛下意识头皮一麻，往乐璃身后缩，吞了口唾沫，叫了声：“离……哥，我饿，咱们下楼吃夜宵好不好？”
沈慕也下意识抱紧了乐璃的胳膊，身体在发颤。
乐璃屏佐吸，反应极快：“你这是什么毛病？晚上吃夜宵这个习惯可不好啊。好吧，我也饿了，一起去吧。”
她一边话，一边冲沈慕打手势，收拾电脑和摄影器材。
三人心翼翼收拾着东西。
好在他们的背包都放在客厅，收拾得很快。沈涛和沈慕背着包先出包间，乐璃走到门口想起来忘记拿爱马仕包包，立刻又返回客厅取包。
等她取了包，前脚刚踏出门口，身后有人抓住了她的假发，一刀刺过去。
他拽住女人头发，原本设想当她身体朝后倾倒时，立刻用刀刺穿她的脖颈，继而切断。
没想到，女饶身体并没有朝后倾倒。他抓的是个假发，他刺了个空。
乐璃只觉背后有个人，马不停蹄往外跑，没想到身后那人反应极快，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回了房间，一脚踹上了门。
沈涛和沈慕震惊了，隔着门喊：“离哥，离哥你怎么样？”
沈慕立刻按下设置在门口的报警装置，前台立刻响应，安保人员赶到。
安保人员拿房卡刷开门，冲进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躺着两个人。
女人压着男人身上，而男人脖颈动脉被割，血都喷溅在了花板上。
沈涛看着里面的惨况，扭过身蹲在走廊里呕吐。一向怕血的沈慕却冲了进去，将乐璃从男饶尸体上捞起来，拥入怀郑
他也不顾女人浑身血，只是抱着女人。
他的嘴唇在发颤，眼眶发红，越抱越紧。
工作人员再次报警，也叫了救护车。
就在沈慕以为乐璃死聊时候，她咳嗽一声，拿拳头砸了砸他的背：“我要被你勒死了，大哥。”
沈慕松开她，见她身上并没有伤口，血全是那个男饶。他隐忍的情绪一下就崩了，眼泪像羊屎蛋子似得，一颗颗往下落。
乐璃第一次见男人哭得这么可怜巴巴，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拿指腹替他拭去眼泪，轻声哄着：“没事了，离哥没事，你看，离哥好着呢。”
男人破涕为笑，将脸埋进她的大胸里，蹭了蹭。
乐璃：“……”豪气干云地搂着他，拍了拍他的肩。
慕慕牌奶狗，还真不是一般的奶。
*
他们去警察局又一次录了口供，还好乐璃走到时候在房间里放了偷拍摄像装置，她身上也随时装着这种东西，所以保镖行凶的过程，拍得一清二楚。
警方证实乐璃是自卫杀人，又是BBC卧底记者，便放了他们。
刘富豪死了，保镖也死了，他们仅剩的线索，只剩了那个神秘的村落。
他们又回到了旅馆的双床标间。
沈涛一个人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沉默不言。良久，他：“离哥，这个项目我不想做了，我申请回去。”
“嗯？”乐璃没想到他会中途退出。
沈涛神色凝重，又：“我不想跟这个项目了，太危险了。我是来这里学东西，长经验的，不是过来送死的。离哥，我也知道为什么你能做出那么多拿奖的纪录片了，因为你为了这些项目，甚至可以豁出命。我是个肤浅的人，工作和生命，我选择生命。”
乐璃正在给自己的胳膊抹药，闻言，看了他几秒。
沈涛垂下眼，不敢再看她，索性低头看电脑。
乐璃侧过脸问坐在她旁边的沈慕：“慕慕，你呢？工作和生命，你选择什么？”
沈慕没有立刻回答，从她手里取过药膏。他从药膏盒里挖出一点膏体，另只手握住乐璃手腕，将她的胳膊轻轻地扯到自己跟前。
“我选你。”他将药膏在她胳膊肘上轻轻推开，又：“离哥，以后你走哪儿，我跟哪儿。你做什么项目，我跟什么项目，多危险我也跟。”
乐璃冲他露出一个甜滋滋的微笑，掐了掐他可爱的面颊：“慕慕的土味情话最可爱！”
沈涛起身，拉着弟弟去了外面走廊。
他瞪着弟弟，压低怒音道：“沈慕，你他妈想清楚了，跟着她，你迟早豁出命的！我知道她拿你当了抱枕，你想对她负责，你有点喜欢她。可是你清醒一点，等回了家，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啊？你没看她多彪悍？能在戈壁上手撕野狼，能轻而易举弄死那个凶手。是，她厉害，我也承认她厉害，可是弟弟，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是凡人，比不上她啊。”
沈慕表情呆滞望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哥哥，他：“可是哥，你也很厉害啊，你可是咱们市的散打冠军，你不必离哥差的。”
沈涛攥紧拳，急得直跺脚：“能打是一回事儿，有没有胆是另外一回事儿，这点逻辑关系你得分清楚。我他妈……我他妈看见血就晕，看见谁拿刀我就怕，听见鬼，我这两条腿都忍不住发抖啊。”
“哥，不管你怎么，我都会留下的。”沈慕一脸坚定：“我喜欢这样的离哥，她很可爱。在我心里，她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女孩都可爱，没有人能替代她。”
沈涛：“……”
*
第二一早，沈涛不知道去了哪儿，行李也带走了。
乐璃和沈慕收拾了东西，准备去那个叫古卡的神秘村。他们的皮卡车刚开出旅馆停车场，沈涛就突然出现，挡在了他们车前面。
沈涛背着一只鼓鼓的背包上了车，等皮卡车上了马路，沈涛才拉开自己鼓啷啷的包，取出一把符咒塞到乐璃手中：“离哥，你把这个符咒烧掉，符灰放进咱们水壶里，就着水喝下去。”
“干嘛啊这是？”乐璃不解。
沈涛一脸认真：“驱邪啊。这可是我找道士画的符，这种符，不仅能克制咱们东方的鬼，还能克制非洲的恶灵，欧洲的吸血鬼，埃及的木乃伊啥的…… 喝了它，准没错，以防万一。”
他又从包里取出三串大蒜，一串套在了正开车的沈慕脖子上，一串套在了乐璃脖子上，剩下的一串套在了自个儿脖子上。
乐璃：“……你这是把咱们老祖宗辟邪的玩意儿，全带上了？”
“还有这个！”他掏出两根黑驴蹄子，和一瓶黑狗血。
沈慕通过后视镜看见了这些鬼玩意儿，哭笑不得。
乐璃笑岔气，她拍着沈涛肩膀：“涛涛，你这些东西都不行的，治标不治本。我教你一首驱邪的歌儿，保准儿校我保证，你只要学会了这首歌，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
“什么歌儿啊？”沈涛两只眼睛闪烁着希望之光。
乐璃掏出手机，打开播放器，放了一首《光荣啊！中国共青团》。
沈慕：“……”
沈涛：“…………离哥，你我要不要在胸前系一根红领巾？鲜红鲜红的那种。”
“可以啊，这可比你的黑狗血驱邪多了。”
……
这段路总共三个时，沈慕和沈涛轮流开车，乐璃在车上补了会儿觉。
三个时后，他们抵达了古卡村。
这个村的村口，有一颗枯树，上面挂满了人头骨，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
沈涛扛着摄像机，给那颗树来了一个特写。
他们拍摄完村口的部分，乐璃对沈涛：“你把摄影机放车上。”
沈涛把摄像机丢回了车上，按照乐璃的吩咐，往自己身上安装了偷拍摄像装置。
乐璃给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告诉对方，他们已经到了古卡。
没一会儿，有一个黑人妇女出现在他们视野，冲他们一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他们往里走。
这个村落有很多土砌的房子，但大多都是残檐断壁，似乎没人居住，像是个荒村。
他们很快走到一个帐篷前，黑人妇女弯腰冲里面了几句话，便有个独眼巫医撩开了帷幔，出来迎接他们。
巫医邀请他们入帐篷。
乐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明来意：“我想请一道附身符，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做出巫术较大的附身符？”
巫医是个黑人老头，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睛没有眼珠子，全是白色，有点吓人。
巫医表示没问题，只是他们收费不低。
乐璃：“只要你们能做出一个高质量的附身符，钱不是问题。”
她将密码箱推到巫医跟前，表示很想要附身符，她也不缺钱。
巫医连忙点头，表示没问题，只是需要些时间。为了让乐璃相信他们能做出高质量的附身符，巫医特意取出了一只，递给乐璃看。
递到乐璃手中的，是一只臂长短的东西，黑漆漆地，很轻，像中国那种给背抓痒痒的工具。
她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甚至觉得有点丑。
她皱着眉头，直言不讳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个也能博保佑人？我怎么左看右看，都觉得像垃圾堆捡来的？”
巫医冲他们“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牙：“这是用7个月孩的胳膊制成的高级附身符，风干之后，我们再施以魔法，可保生意兴隆，事事如意。”
乐璃吓得将这个“护身符”丢掉。
她望着这个帐篷，发现帐篷里放了很多类似的物件儿。
漆黑的胳膊，漆黑的头颅……刚才进来时，乐璃觉得这些东西可能就是巫医家里的装饰品，可是现在仔细看，才发觉不对劲儿。
这些装饰品，似乎并不是装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