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在许黎的极力撮合下, 赵季平和淼淼之间, 总算是有了点苗头,可转眼间也到了她进剧组的日子,当然这一阵子也不止这一个好消息。

还有个从蒋家传来的消息, 让许黎有些懵逼,因为她不知道待敌还把这个消息划分在好消息, 还是归为坏消息。

“那个女人怀孕了!”

那个女人说的是蒋正阳现在的……床*伴,老实说,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那个女人和蒋正阳的关系, 过去这么多天, 她也没记住对方的名字,也再没回过蒋家。

“你为什么非要在我第二天去剧组报道前, 告诉我这么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

她真怀疑蒋钺是故意的,明天一早她就去剧组报道,临睡觉前他还是没忍住,把这件事抖出来。

“除了你, 这件事我还能对谁说?”

听完蒋钺的辩解,她没忍住翻了个超大的白眼。

“你就不能憋着?多憋一晚上, 你是会胃疼吗?”

“会失眠!”

话音刚落, 他的脑袋就被枕头砸了一下, 许黎现在是真的想打死他,说得好像她听完这种消息不会失眠一样。

“你干嘛又动手打人?”

“因为你该打, 我明天去剧组报道, 肯定会有记者出没, 我今晚是打算睡个美容觉的,可你非要提起蒋正阳,还有那个女人,存心让我失眠是不是!”

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结果好像都差不多,所以蒋钺也是无话可说,再加上她刚好赶上生理期,脾气本就比平常大,所以这打,他挨了也是白挨。

“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你先把枕头放下!”

闻言,她放下枕头,气呼呼的躺下去,心情坏到爆炸,蒋钺知道她心情不好,身体也不是很舒服,就从身后抱着她。

“你就当是个玩笑,随便听听就过去了,反正之后你要去拍戏,起码两三个月不会回蒋家,见那些人。”

“蒋夫人怎么说的,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让蒋钺娶那个佣人,不太可能吧?”

蒋夫人那种老古板,一直对门第这个词格外看重,不太可能接受一个女佣做自己的儿媳妇。

“程蓉还活着,他们也还没离婚,蒋正阳找小三可以,但重婚是犯罪,不过蒋夫人倒是很想抱孙子,估计会等孩子生下来,找个理由把那个女人赶出去。”

“我猜也是这种结局,但是…传出去多难听啊。”

“蒋家的面子,早就被蒋正阳折腾完了,还管什么难听不难听,都是疯子。”

在他看来,现在蒋家真的找不出一个思想正常的人,连以往看上去最正常的蒋明朗,也已经放弃治疗了。

“都怪你告诉我这件事,烦死了,想打人!你不知道我最近几天情绪暴躁啊!”

最近一直被赵季平气得血压高,加上生理期,所以现在赵家根本没人敢惹她,就在这个节骨眼,他还非要说这种消息。

“我忍不住,这种消息不和你分析,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要是你不在生理期,咱们还能做点什么,现在……唉。”

“你闭嘴吧,别逼我动手!”

听完那个消息,就算她没来例假,也没性趣。

“好吧,我不提这事。”

两个人相拥躺了一会儿,许黎还是忍不住,“我怎么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啊,真的能让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吗?”

说着,怕蒋钺误会,她急忙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如果孩子生活在那样的成长环境, 吧?那样的家庭环境,真的配拥有一个孩子吗?”

没有母亲、父亲精神不正常、爷爷唯我独尊、奶奶古板刻薄,这样的家庭会教育出一个怎样的孩子,想想这后果,许黎就直哆嗦。

“那咱们有什么办法?这种事咱们没办法也没资格出面,程家现在已经没力气和蒋家叫板,就算知道蒋正阳有了孩子,也不会说什么。”

听完,她发现事实确实如此,他们俩什么都做不了,总不能走邪路让那个女人流产,这种事他们真的做不出来。

“好烦,蒋家的每个人都好讨厌,这其中…包括你。”

知道她心情不好,他除了顺毛什么事都做不了,毕竟明天之后两个人又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今晚吵架,之后的一个月,两个人都得活在愧疚和自责中。

“我知道我讨厌,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你不是还要睡美容觉的嘛。”

他哄了半天,许黎终于决定静下心准备睡觉,第二天早上她坐着车去机场,蒋钺去上班,已经习惯离别的他们,在分开前都比一般人淡定,倒是赵妈妈一直拉着许黎的手,让她照顾好身体,别太辛苦。

****

十月上旬,赵家传来噩耗,许黎请假回去参加葬礼,那个一直乐观向上的老人家,到底还是被时间带走了。

以往充满欢声笑语的赵家,被一层化不散的阴霾笼罩,每个人都是强颜欢笑,蒋钺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即使是看见她,也没多少好转。

“我回来了。”

“辛苦了。”

他本来想去机场接人,但是状态不好,就临时叫了助理去,状态不好的也不止他一个,虽然老家人去的很安详,可没赶上最后一面的人,心里却满是遗憾,尤其是赵季平,那个时候他在手术室,出来后接到家里的电话,三十多岁的汉子差点在医院的走廊里哭出来。

“我能去看看太爷爷吗?”

蒋钺打电话,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回到那个熟悉的屋子,看着站在屋里的人,以及躺在床上的老人,许黎低头偷偷擦了擦眼泪,一张口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

他抬手搂着泣不成声的人,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的。”

她在赵家待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一个多月,可这里的每个人都待她如同亲人,尤其是老太爷,从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格外照顾许黎,完全视如己出。

“舍不得……”

“我知道,我们所有人都舍不得他,不过总是要说再见的。”

不管他怎么劝说,她的眼泪就是停不下来,最后还是赵妈妈过来安慰了她半天才有所好转。

老人临终前吩咐过,葬礼一切从简,他喜欢安静,不想来那么多的客人。

下葬的那天,老人家生前帮助过的人,都来到了墓地,许黎看见很多大人物,甚至有那种经常在新闻联播里露脸的人,蒋家也来了人。她和蒋钺以家人的身份,看着那三个外人,心情有些复杂。

蒋正阳站立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右腿有些不对劲,肩膀一高一低像个街头混混,脸上也装不出来一星半点的凝重,完全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人。

“你现在…是改姓赵了?”

人不找事,事要找人,看着还能笑得出来的蒋正阳,许黎感觉身边的男人有些失控,急忙拽住蒋钺的手,免得他在这个时候闹出大动静。

“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送给你了。”

说完,许黎还低头瞥了眼蒋正阳的右腿,眼里的轻视可见一斑,也顺利的惹恼了这个男人浑身充满邪气的男人,要不是蒋钺挡着,估计他会当场对一个女人动手。

“你还嫌自己出的洋相不够多?蒋家因为你被人嘲笑的还少?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如果是平常,蒋钺肯定不会和他正面起冲突,很久以前他就不屑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说太多话,今天算是破例了。

葬礼结束后,许黎就得回剧组,她出来的时间太久了。

“真的不要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有淼淼陪着,有司机开车,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想办法好好教训一下蒋正阳。”

“我知道,你安心去拍戏,这边一切有我。”

说完,他伸手抱住面前的人,这些天许黎也一直忙上忙下的,没多少时间休息。

“好啦,你得学学赵四同学,人家就不和淼淼腻歪。”

闻言,蒋钺转头看向那边的两个人,许黎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淼淼也带来了,如果别的时间来,她也会受到当初许黎在赵家的待遇,只是葬礼的阴霾笼罩在所有人的心上,大家无暇顾及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客人。

“赵四啊,他真是活该单身,要不是我出手快,他刚才就开车去医院了,连句再见都不和淼淼说。”

作为好兄弟,蒋钺表示自己根本看不懂那个二货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他不重视吧,他之前每天都会抽点时间和淼淼聊天,虽然是通过手机。可是见面后,他倒是变得矜持了,扭扭捏捏的。

“他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和人面对面交流吧?或者怕进展太快,吓到淼淼。我感觉他们俩这几天的相处,关系进步了很多,昨晚在站在窗口看见他们坐在院子里聊天,不知道在聊什么,但是气氛还算不错。”

淼淼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有些话赵季平没办法向周围的人说,因为家里的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不可能再往家人的伤口上撒盐。

“她是把淼淼当做树洞了吧?最近几天,他几乎没和我们说过话。”

“有些话他没办法对你们说,因为那样会勾起你们对太爷爷的思念,但是他又不得不说,情感得不到宣泄就容易出麻烦,那天是淼淼自己跟着进来的,她说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就带她来了,还好我把她带回来了。”

她能和蒋钺互相扶持走过这段日子,赵家的其他夫妻也能相互互相搀扶,但是赵季平不一样,只有兄弟、父母,爱人和亲人还是不太一样的。

“希望他们俩的感情,真的能更进一步吧,老太爷临终前还在说,没有看见老四娶媳妇,算是他唯一的遗憾,当然这话我们谁也不敢告诉老四,不然他真的会哭出来。”

许黎理解那种心情,因为昨晚蒋钺抱着她的时候,她感觉后颈有些湿,那是他的眼泪,当时她没敢回头,害怕伤到他的自尊,一直闭着眼装睡。

“好啦,我要去机场了,你加油工作,等我杀青了,就回来看你。”

“那我得等多久啊。”

她咬着嘴角,用力把他推开,再抱下去就真的赶不上飞机了,“你要是等不及,就自己过来看我,我是真的没什么假期了。”

和剩下的人说了再见之后,许黎背着包上车,和大家挥手告别,再耽误下去,她就得改签机票了。

回到剧组之后,她就忙得天昏地暗,因为许黎一向不用替身,就欠下了十来天的工作,之后的十来天,她几乎就没休息过,白天晚上都在拍摄现场才把进度追上。

“好累啊。”

回酒店的路上,她忍不住揉着脖子哀嚎,昨晚三点回酒店,今早八点就出发,一直忙到现在——晚上八点,鬼知道她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导演都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晚上回去好好泡个澡,进度追上之后,就不用那么赶了。”

“这些天也辛苦你了,没日没夜的陪着我,这个月我要给你涨工资。”

一听这话,淼淼乐了,“涨多少?”

“一万吧,不过只涨到今年年底。”

“为什么?第一次听说涨完工资还有落回去的?”

淼淼的薪水一直不低,在工作室里算是最高的,因为她也是最累的,在钱这一块,许黎从没亏欠过她,不过这个涨完工资再跌回去的操作,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因为我明年要休假啊,休一个很长的假期,你可以考虑去给喻向明当助理,也能带薪休假,工资还和现在的一样,随便你选。”

老实说,许黎希望淼淼也休个假,这样赵家人的遗憾,大概就能解决了。

“休长假?你要出国度蜜月?”

“不是,都老夫老妻了,度什么蜜月啊?你和赵医生怎么样了?”

在淼淼面前,许黎几乎不喊赵四这个外号,这是她能为赵季平做出的,最大的善意。

“还行吧,老样子,偶尔聊聊天,他好像经常加班,我陪你在剧组拍夜戏的时候,他说还在查房。”

“他责任心强,再加上平常也不爱出去鬼混,所以把绝大多数时间都分给了工作。等你回去之后,他肯定不会这样一直忙工作,放心吧。”

淼淼没发现,许黎说到最后,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如果赵季平将来还是只顾着上班,不想着怎么推进感情,她会第一个出手弄死他。

“你真的要休假?”

“嗯呢,我已经和经纪人说好了,明年不接剧本。等这部戏杀青我就开始休息,你当然也可以继续给我当助理,平时帮我做些小事,也可以去当喻向明的助理,不过就是不知道他需不需要。”

“喻大哥?你见他用过助理吗?”

瞬间,许黎想起当初一起拍戏的时候,喻向明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样子,那个男人看上去却是不需要助理。

“你说的也对啊,那你还是留在我这边吧,有事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平常就当是在放假,会按时发工资,年终奖也不会少,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不是先告诉我,你休假是要干嘛?”

“现在不方便说,等我开始休假了,再告诉你。赵医生那个人怎么说呢?有些小矜持,人品各方面都不错,就是不太会主动,你懂我意思的啊,如果真的喜欢他,你可能需要主动一些。”

“怎么主动啊?不会要我壁咚他吧?”

听到这话,许黎扑哧一声笑弯了腰,捂着嘴煞有其事的点头说。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诶,不过你壁咚他之前,记得找手机录像,我要看看他懵逼的表情,和之后的反应。”

看着已经笑疯了的许黎,淼淼无奈的摇摇头,“幼稚!我才不会做这种事,他爱主动不主动,我还年轻不着急结婚,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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