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显示

父亲和希文相视一笑,这是男人之间的一种默契。父亲是欣赏希文的,如果当初他像欣赏希文这样欣赏刘东阳的话,今天又会是什么情景。

我们从父母家里出来,坐在希文的车里,希文的脸有些微红。

我问他:“你真没醉?要不我来开车吧。”

“没醉,只是出来时一吹风,感觉身上发热。”他已将车发动起来。

我拿出他车里的cd包,准备放张唱片听听。

“下午去哪里了?”希文不经意的问我,眼睛看着前方。

我楞了一下,想着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才能明白,何必说实话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选择说谎,“礼服店里打电话来说,我订得那款头纱到我们结婚前都赶不出来,让我去趟另选一款。”

“你不是说,你就喜欢那款吗?又长点缀的蕾丝又多,你舍得换其他的吗?”

我若无其事的说:“没关系,我今天选了另一款也不错,谁叫我和它没有缘分呢。”

我已随便挑了一张唱片放到车前cd机里,放出来的第一首歌就是《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运的安排总叫人无奈,

眼看婚礼的日子就快到了,我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婚礼的准备中。

我和希文请了一家礼仪公司筹办婚礼,可还是有许多琐碎繁杂的事情需要我自己亲力亲为。

礼仪公司样样事情都需要我们亲自确认,才能最终确定。

我们还要配合礼仪公司排练婚宴当天的仪式。

婚礼的所有事情都在我们的计划中顺利进行。

我和希文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赐良缘,我们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学历,家事还是背景都是无可挑剔的般配;我们从相识、相知、相爱到结婚,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顺风顺水。

如果这样的缘份我都不珍惜,那我迟早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婚礼那天,我披上洁白的婚纱,脸上绽放着无比幸福的光芒,心底只有一丝自己才能了解的落寞。

在五星级酒店最豪华的宴会里,用无数鲜花装饰的舞台,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司仪用他好听的嗓音,向大家宣布,婚宴正式开始。

整个宴会厅里的大灯全部熄灭,每桌中间摆放的蓝色烛花被点亮,大屏幕上循环放着我和希文的结婚照。

希文早已站在舞台上等候,我挽着父亲的手缓缓穿过用新鲜的百合花扎成的穹形花门走上舞台,百合的清香让我陶醉。

我们当着所有来宾的面互相许下爱的誓言,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一切程序都按照我们事先排练好的步骤进行着,就在我们喝下交杯酒后,主持人突然神秘的说,新郎准备了一份神秘的礼物送给新娘,请各位来宾注意看大屏幕。

希文深深的望着我,他眼中的深情让我心中微微发痛,我懂得,他爱我,爱得已无法自拔。

他小声在我耳边说:“这是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为你准备的一份惊喜。”

所有人都对这份神秘的礼物充满了好奇,偌大的宴会厅里很静很静。

柔美浪漫的音乐缓缓响起,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几米风格的图画,每一张图画都配有希文亲自录音的一段旁白。

“在某年某月的夏天,母亲为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在咖啡厅里当我第一次见到一个叫洛卓雅的女孩,我就被这个皮肤白净,眼睛又大又亮的女孩所深深吸引。”

“老婆,你还记得那年的秋天,我们第一次约会是相约去动物园。我已有好多年都没去过动物园,我看到你在动物园里看到老虎狮子大象熊猫时,像孩子一样开心,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笑容很美很美。我们在动物园里第一次合影,我想就是那张照片将我们定格在了一起。”

“还是那年的最后一天,你说你想看新年的焰火。晚上我陪你来到江边,可惜天公不做美,下起了小雨,原定的焰火表演取消了。在江边看焰火的人都渐渐散去,只有你还站在江边久久不愿离去。我开玩笑的说,看不到焰火,我们就等着看新年的日出。你极认真的同意我的提议说,那我们就看日出吧。在凄风冷雨中,我们相依坐在江边的长凳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太阳从江面冉冉升起。你第一次靠在我肩上说,又是新的一年了。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傻,但我却心甘情愿陪着你傻,陪着你乐,陪着你哀伤,陪着你迎接每一个新年的日出,一直到我们渐渐老去。”

“老婆,你还记得我们相识第二年的春天。”

看着一幅幅希文亲手绘制的寓意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卡通画面,我早已泪如雨下,和他相识三年来有太多让我感动的回忆,是他的爱抚平了我心中的伤痛,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希文将我拥入怀中,轻轻的吻了吻我湿润的眼睛,“老婆,你永远都是我的新娘!”

我克制住自己的泪水,声音沙哑哽咽的说:“老公,谢谢你!”

台下又响起了欢呼声与掌声,我其实很想对他说,今生今世愿和他白头偕老永相随。

可我没有说,这样的承诺也许不能说,越是幸福我越害怕转眼成空。

在马来西亚的海岛中度蜜月的五天,是我和希文在一起最浪漫最放松的日子。

纯净的空气,炽热的阳光,参天的椰树,蔚蓝中镶嵌着翠绿的海水,仿佛人间仙境。

我们住在海边的酒店里,希文事先订好了一间靠近海滩的房间,打开房间的落地窗,就能光着脚走到沙滩上,面对美丽而宁静的大海,只觉得时间在此刻已停止了。

白天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商业区的集市上;傍晚我们坐在细细的软软的沙滩上欣赏最美的日落;晚上我们乘当地的小木船在小岛上看无数的萤火虫围着大树飞舞。

夜里我们回到酒店,坐在落地窗外的休闲椅上喝着红酒,低语说笑,黑暗的海面上只见点点灯火,幽远的看不到尽头。

一瓶红酒被我们两个人渐渐喝完,我已是半醒半醉。

放下酒杯,我随他走进房间里,脚步有些漂浮不稳。

我带着一分清醒,说:“落地窗还没关。”

他轻笑一声不语,我们已倒在了柔软的雕花木床上,晕眩中微微睁开的眼睛,看到海风吹起的窗纱在落地窗边上上下下的扬起飘落。

美好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蜜月回来后,我和希文的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

他依然为公司的事情整日忙碌,我也开始正常上班。我的工作相对于他的工作来说时间要固定些。

在我以为已完全忘记刘东阳这个人,以及关于刘东阳的那些事时,雷飞却忽然打来了电话。

接到雷飞的电话时,我正在下班的路上一家超市里买红酒和牛排。

我刚从电视上学会了做牛排,想晚上为希文准备一顿西式的晚餐。

电话里雷飞的声音很沮丧,“卓雅姐,前几个星期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听到雷飞的声音我竟觉得有些慌乱,只是平淡的说:“没事,那天我一下心血来潮,就想问下你还好吗,有没有也被抓到警察局?”

“我也进去了,只是在里面呆了几天,没我什么事,警察就放我出来了。”雷飞猜出我的心思说,“卓雅姐,你是想问老大。阳哥的事吧?阳哥的案子昨天已移交检察院了,估计过段时间就要开庭了。”

以前我极不喜欢别人称刘东阳为老大,所以雷飞在我面前总是喊他阳哥。

“是吗?”现在我不想知道太多刘东阳的事情,我害怕那会打乱我现在平静幸福的生活。

“卓雅姐,我们能见个面吗?”

我走到超市里最嘈杂的地方,“什么?听不清楚,我在超市里,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雷飞还想说什么,我已挂断了电话。

我想我现在可以彻底忘记刘东阳,只要我再努力一下。

我也没有必要在记得他,不论他现在是好也罢,坏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五年前他能做到那么决绝,我为什么就做不到。

五年里我在心里恨过怨过他千百遍。

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后悔了回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他。

可是他却从来没主动找过我一回,这让我深信他早已不爱我了,要不然他不会这般残忍。

他明明知道我是怎样的爱着他,只要他有任何后悔的表示,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毫不迟疑的回到他身边。

那些年里我早已爱他爱得毫无自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看来我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我再也不要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我从超市结账出来,心里只想着希文看到我做的牛排时,眉目含笑,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晚上,我准备好红酒牛排,在家里也点上了几支蜡烛,这样的气氛如同蜜月时的感觉。

听到用钥匙的开门声,我赶忙摆好桌上的餐具。

“家里停电了吗?”希文走进来,试着打开门口的壁灯。

我阻拦他说:“别开灯,你看这样不是更浪漫些。”

他已将壁灯打开,才注意到餐桌上的牛排红酒,还有我特意点的蜡烛。

他倦倦的笑了笑,“宝贝,你总是能想出不一样的花样让我开心。”

我吹灭桌上的蜡烛,说:“算了,别关了,还是开灯吧。气氛都被你破坏了!饿不饿?”

他换好鞋,坐到餐桌前,“早就饿了,回来的路上心里只想着家里的饭菜。”

“今天我可没做菜,就做了牛排,你尝尝好不好吃?”

他切下一块牛排,慢慢的放入口中细细的游。

他在书房里呆到很晚也没回房,我悄悄的在书房门口看过他几次,他都没有察觉。

我自己躺在床上,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他公司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可能是小麻烦,不禁为他暗暗担心。

希文在大学里学的是美术设计专业,毕业后就开始创业,好不容易成立现在的这家装修公司。

经过他十年的努力,现在这家公司已是市里数一数二的装修公司,这次东山整个别墅区由他们公司承包统一装修的项目。

这个项目是他们公司今年最大最重要的一个项目,现在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他愁眉不展。

几天后的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希文的秘书小汪给我打来电话,语气焦急的说,希文和马斯都被人砍伤了在医院。

我问小汪,他们是伤得严不严重。

小汪含含糊糊的说,还好。

我慌慌张张的请了假,跑到医院,看到希文和马斯在一个病房里,马斯头上包着白纱布,希文的手臂受伤包扎着纱布。

看到希文脸上还有些淤青,我心痛的干着急,眼眶一下就红了。

“老婆,你来的正好,可以接我回家了,警察刚做完笔录走了,看我这样哪还能开车。”

他像没事人似的,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和谁结了仇,竟这么严重。

我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对马斯说:“你能出院吗?我们先送你回去。”

马斯痛苦的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我还不能出院,我伤得是头,医生说要在医院观察几天,看有没有后遗症。”

“那你好好休息,看你说话这么清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明天我给你送点汤来。”

马斯半靠在病床上,笑说:“大嫂,你还是好好照顾老板吧。我妈马上要过来了,还不知道会给我煲什么大补汤呢。”

我对他笑了笑,扶着希文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秦希文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顺手打开电视,额头上有层薄薄的汗水,表情有点痛苦,他的伤口肯定还很痛,也不知道刀口深不深?

我有些生气的直接关上电视,“伤口还很疼吧,到屋里躺着去!”

我又抢过他用手指间夹住的烟,狠狠的将它熄灭在烟缸里,说:“伤口没好之前不准抽烟!”

希文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老婆,你生气了?我没事,今天在工地遇到一点麻烦,受了点轻伤。你看马斯比我严重多了。”

我背过脸不理他,他捏着我的下巴,用力让我的脸朝向他,“你到底怎么了?我真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笑一个好不好?看不到你的笑容我心里像猫抓一样烦乱。”

我的泪水已流到了他的手心上,希文原本坚韧的神情,因为我的泪水而变的柔情万分,他松开手,怜惜的望着我。

我轻轻靠在他的怀中,悲伤无法停止的在心头涌动,喃喃低语说:“希文,我害怕,我好害怕。我怕你会突然离开我,我怕你不能陪我一直到老。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要用刀砍你们?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不要你身处危险之中。”

“卓雅,我就知道你喜欢多愁善感,所以不敢跟你说实情。”他用下巴抵着我头顶的发丝,轻轻摩挲,“你知道吗?你有时就像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让我揪心。你应该对自己的老公充满信心才对!我妈以前帮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九十岁呢。”

他站起来,握紧拳头,抬起手臂做出一副大力水手的模样,“你看你老公身强力壮,耳大面阔,像短命的样吗?帅就不用说了,而且还专一,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他手臂上绑着纱布,古怪搞笑的样子,我不由破涕而笑。

他忘乎所以的放下高举的手臂时,疼得一声惨叫。

我紧张的站起来察看他受伤的手臂,“这就是太自恋的报应。”

他看我笑了才松了一口,我命令他:“到房间里躺着养伤去。”

他这次乖乖的听我的话到卧房里躺着休息,我寻思着熬什么汤为他补一补身体。

吃晚饭时,希文总算跟我讲了事情的原委。

他们公司在东山别墅开工装修时,就遇到了当地的一伙有嘿涩会背景的沙霸。

那伙人非要希文公司高价买他们指定的沙和水泥,价格比外面的市价高出两三倍。

希文本来是不愿意的,可别墅的开发商业拿这伙人也没办法,只有让希文息事宁人。

希文考虑过后觉得强龙也难斗地头蛇,还是服了软,订下了那伙人的沙和水泥。

装修工人前几天反应,那伙人送来的几车沙和几十袋水泥都分量严重不足,而且质量很差,根本都不能用来做工。

这下把希文彻底惹火了,他坚持要求退货,而且也不愿意再付给那伙人后面百分之七十的钱了。

那伙人后来也把话挑明了,说到底就是要讹钱。希文不给他们钱,他们就天天来工地闹事,搞得工人们人心惶惶,根本无法开工做事。

要是不能按合同工期完成工程,希文公司是要赔大一笔钱的。

希文和马斯只好天天在工地上盯着,他们就不信几个嘿涩会上的混混还能翻天。

今天那伙人,穷凶极恶的直接拿着砍刀到工地上砍人,希文和马斯在保护工人的过程中受了伤。

希文乐观的说,今天这事闹这么大,也报警了,等警察抓到那伙人就应该没什么事了。

我放下心来,劝希文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疗伤,等警察抓到那伙人后,再去工地。

秦希文在家养了几天伤,我陪他去医院换药时,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有一寸多那么长,缝了十几针。

伤口又红又肿,缝得黑色的线就像一条大蜈蚣趴在他的手臂上。

护士用蘸满碘酒的棉球擦过他的伤口时,我只觉得心中发怵。

马斯住了几天院,做了全面的检查没发现什么后遗症,也出院回家休息了。

这件事希文没告诉父母,怕他们过于担心。

可马斯的母亲还是将这事告诉了希文的母亲。

希文的父亲和马斯的父亲年轻时都当过兵,他们是一个连队里最要好的战友。

转业后,希文的父亲分配到街道办事处里做科员,马斯的父亲被分到一家事业单位的保卫科。

后来那家单位的效益不太景气,马斯的父亲就停薪留职自己出来创业。

经过好些年的奋斗,马斯的父亲成为了本市最大的体育用品经销商,他们公司是十多个知名体育用品品牌的代理商。

而希文的父亲也在街道办事处里当了科长。

他们的父亲一直保持着友情,两家人比亲戚还要亲。

我听希文说,马斯家境很富裕,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尤其是他的母亲对他十分溺爱。

马斯从小就有些叛逆,不太听父母的话。

希文比他年长三岁,从小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马斯,马斯有什么事总爱听希文的,他们两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当年希文创业时,马斯的父亲在资金上给予了希文最大的支持。

马斯大学毕业后,总和一群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也不愿在他父亲的公司好好做事。

他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将马斯托付给希文,希文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公司里,他在希文的带动下竟也愿意认真做些事了。

希文在家养伤的第三天,希文父母得到消息,忧心忡忡的来我们家看他。

那天我下班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希文的母亲已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我看他父母正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连忙喊了声:“爸,妈!”

希文的父母笑着招呼我吃饭。

我看希文的母亲特地盛好一碗饭,堆满了希文爱吃的菜,拿给他父亲,说:“老头子,你送到房里给儿子吃,他手受伤活动不方便,就让他在房里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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