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93祭天突变
第十五日,也就是天凤三年元旦,雪颜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便在这一日。
按照惯例,寅时大祭司便要起身沐浴更衣,入沐雪池静灵。
所谓静灵,便是在沐雪池静心,使得心无杂念,以在祭天的时候为百姓和国家祈福。
年关这几日民间一片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然而,元旦这日,雪峰山脚下一片庄严肃穆,可容纳千人的祭天大殿前乌压压站满了人,皆是有品级的官员。周围有禁军严密把守着。
除了雪花飘飞以及寒风的声音,没有一丝响声。
硕大的祭坛高约四五丈,顶端呈莲花状,由一巨大底座支撑,祭坛下面则是一级一级的台阶,大祭司便从这一级一级台阶慢慢走上高高的祭坛。
只是这些台阶极为陡峭,相隔较远,是普通人的五步,因此要登上这高高的祭坛还须得极佳的轻功。
祭天大殿前一级一级的汉白玉台阶铺着如血的红毯,远远望去,雪花飘飞中,那红毯极为鲜亮,宛如苍茫白色的一抹红线。
文武百官站立在红毯两侧,整齐得排列着,神色庄重,拘谨,身体站立如松柏,除了衣角浮动,脚步紧紧钉着地面,稳如泰山一般,不敢动一丝一毫。
就连高台上早就落座的雪颜国皇帝和皇后神色都极为肃穆庄严。
黑压压的近千人皆是锦衣貂裘,庄严肃穆,然而,踏着红毯而来的长发少女却只穿了一件月光白的袍子。脚上踏着羊皮镶钻小靴子,步调极为从容优雅。她的墨发扫着衣角,纠缠在雪花中,墨发雪衣,那般亮眼。
长发几乎长至脚裹,头上无一头饰,随意披散得长发,令人远远看去仿佛是从月光下降落的仙子。
她的脚步那般轻盈,众人皆屏佐吸。
偷偷瞄了几眼,只见少女面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光洁的额头,美丽的眼睛,幽深如潭,令人不敢直视。
再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她身后跟着四位身着箭袖锦衣的佩剑女子,众人知道,那便是大祭司身边的四大护法,那四人皆是面色冷沉,观之生寒。
随着乐声起,颜疏桐一步一步走上祭坛。
众臣皆注目她的背影,无比惊艳又敬仰的眼神,那少女不知道比他们小了多少岁,然而,她是大祭司,雪颜国的神人,一年也只能见一次。
大祭司神通广大,太神秘了。
众臣屏息而远望,她穿得那般单薄,流苏一般的月光衣在寒风中飘舞,墨发搅动着衣袍,衣袍纠缠着墨发,说不出得动人美丽,仿佛画中仙子一般。
众臣只见她停在祭坛之下,衣袖一拂,轻盈的身体便飞升而上,脚尖轻点,灵巧宛如飞燕踏着那高高的台阶飞身而上。
众臣不禁惊叹,大祭司就是大祭司,纵然人群中有众多武官,也未必能上的去这祭坛。
且不说这祭坛如此之高,便说那台阶就是极为光滑,即便是用攀岩的钩子也是无法登上的,因而,这世上,只有大祭司一人能上得了这祭坛。
众臣见她美丽的身影一路飞升,皇帝以及皇后也是神色庄重得看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瞧见那美丽的身影一歪斜,脚步不稳,仔细一看,原来是又一级台阶碎了一个大块,那碎末“噼里啪啦”和着寒风的声音滚了下来,打在众人的面上,刺伤了面颊。
这突发的事件使得场面一片混乱,那庄严的乐声也乱了,众人不得不用衣袖掩面,待到碎石散尽,才拿开衣袖,抬眼望向祭坛,只见那白色身影生生从祭坛上滚了下来。
众人大骇!
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从雪颜国开国以来,大祭司还是头一次从祭坛上滚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便是那块缺了一块大口子的台阶惹的祸!
皇帝和皇后皆震惊得站起身来。
然而,雪颜国有规定,祭天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说话,因此,众人只干瞪着,心里明白,却不敢动分毫!
皇后的神色难看极了,眼眸滑过一阵恐惧,身体有些椅,仿佛要从座位上摔下来一般。
大祭司从祭坛上摔了下来,没人敢动,四大护法同众人一般,心中十万火急,却是一步也不敢挪动,因此,没有人去搀扶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的颜疏桐。
众人瞧着那口鲜血更为大骇!
祭天时候见血,这是不详的预兆啊!然而,这罪魁祸首便是!监督修补祭坛的人!
众人皆担忧得瞧着趴在地上的大祭司,生怕她爬不起来,或者不能说话,若是那样的话,他们便要站着得到大祭司发话为止!
好在,颜疏桐很快站起身来,众人松了一口气,远远瞧她,只见那雪白的面纱上绽开了一朵血红的玫瑰花,俨然,是大祭司的鲜血。
只是他们纵然震惊,却是不敢说话,皆等着大祭司的雷霆之怒,然而,那少女扫了众臣一眼,随即又看了一眼高居台上的皇帝以及皇后。
她的动作很快,然而,众人却觉得这中间太漫长了,没有人知道,大祭司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皇后同颜疏桐的目光交汇,嘴角却勾起一丝残忍得笑意。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很不错的计策!
哈哈!
颜疏桐神色平静,目光转向乐师,道:“祭天大典依照旧例继续进行。”
她的声音极为好听,飘散在风中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众人皆愣了愣,随即听见庄严的乐曲声又响起,而大祭司则又飞身而上,身姿轻盈如常,仿佛方才摔了一跤没有任何的损伤。
然而,众人知道,大祭司恐怕是不想破坏了祭天大殿的正常顺序才会暂时不搁置此事,若是祭天大典结束,那么便是要好好追究此事了。
等到大祭司飞身而上,再也瞧不见影子的时候,众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皇后望向皇帝,嘴角笑意极为讽刺。
皇帝也回以坦然的微笑,仿佛并不觉得哪里不妥,他所做的,都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