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老头来帮忙
晨光未明，人马已动，区区几十里路段早已走尽。然而，虽有路却无法渡，不单成了众人担心之事，更成了船主船力等人当务大事。
时辰耽搁，此刻，业已临近正午，头上烈日，河风蒸气，使得河道岸边等人仿佛置身蒸笼。绝大部分将物货留在原地，找了个凉快阴地喝着水，嚼着干粮，他们虽是彼此言谈，可视线像是定格，死死的眺望着河岸一切动静。
“我说的是真的，人家少爷还出赏钱呢。”
“都和你们说了，不是河神，是河怪。”
“你们这些蠢驴，简直是不可救药。”
“看，人家说话算数，这就是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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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声音像是海浪，一浪盖过一浪，见这些依旧没个反应，激动之处，伍老四一张脸都气得通红。
见此一幕，姬野倒是不以为然，好像这一切与他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等了一会，依旧没有见伍老四说动任何人，这时大牛耐不住性子，说道：“姬少爷，好像你这法子不管用啊。再这样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我们倒不如就用这个姓伍的船，下水擒河怪。”
“势单力孤，现在这么做，那真的就像伍大叔骂那些人蠢驴一般无二。”姬野顿了顿，看向大牛等人道：“你们也莫急，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伍大叔显然对于我给出的诱惑是满意的。所以，你们耐住些性子，我相信不一会就有结果的。”
“你们这些蠢货，老古董，冥顽不灵……你们想想，在这河上几十条船，银子难不难挣，你们又不是不知情，还有你们这些人，靠的是力气吃饭，船老板没生意，你们还有啥活头。”
“简直是鬼扯，既然是河神，祸害我们这些无辜百姓干什么，它就是河怪。”
伍老四喋喋不休了好半天，这些人依旧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或许是伍老四自己也失去了耐性，朝着他们甩了一句这银子老子一个人挣了，便径直的朝着姬野等人方向走来。
见他垂头丧气，大牛自是已知结果，当伍老四离着几人还有五六米远，大牛正欲开口，却见远处时先虔诚祭祀的人像是炸开了锅，相互争执了一会，其中有几个人竟然小跑几步紧跟伍老四……
“其实，真正诱惑他们的并非是我出的赏钱，而是以后的生计。之所以我让伍大叔出马，毕竟这些人与他相识，说话的分寸他能恰到好处。”姬野随口与大牛家将说道。
伍老四笑魇如花，开心至极。“嘿嘿，这位少爷，七个，这两个是船老板，他们五个是船力，有船有劲，你还满意吧。”
视线落在这几名船力，几人高低不等，但一个个浑身肌肉，强悍结实，自然与伍老四所说的有劲匹配得上。“满意，各位，事先申明，这是一次有风险的买卖，我不做任何强迫。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擒了河怪，我必定遵照事先约定依约而行。”
“要是擒不住呢？”一名模样憨厚的船力道。
姬野道：“如果实在不行，而你们亦是出了力，二百两依旧由你们均分。”
“那行，我们干了。”
伍老四成功的鼓动了几人，而当这些人随之与姬野汇合。留守原地的这些人也同样坐不住了，最后，一人似乎在这些人中有些威望，他带着所有人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几人，刁钻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谁是伍老四所称的少爷。“就是你想要带人下河擒河怪？”
姬野道：“是的。”
他道：“你如何肯定不是河神，而是河怪作祟，你有什么证据？”
“事发前日，我等今日才到，事件经过不曾亲眼所见，没有实质的证据。”姬野道：“不过，伍大叔刚才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如果他是有灵的河神，自是护卫这一方安稳，何以见得占了河神这个名头，便加害船主以及过往客商呢。还有你们业已诚心祭祀了两日，如果他是有灵的河神，得到你们如此多的供祭，怕也绝对不会再为难大家了吧。既然如此，你们又何必留守河岸，不敢出船做大家的生意呢。嘿嘿，我知道了，你们是担心河神的怒气依旧未消，供祭还不够，但什么时候才能够呢，莫非你们其中有人能与所谓的河神通灵？”
“这……”
“这位少爷，你还认得我吧。”杜大叔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见姬野点头，他忙道：“其实我们大家心里也曾这么想过，毕竟，这阳河远的不知，至少近几百年并没有流传过河神一说，而且，更没有此等事件发生……如果，真的是河怪，你有这个能力制住它吗？”
“就是就是，你就算牵头擒河怪，你有这个能力吗？万一没有擒子怪，反而把它惹恼，让这里一直不太平，我们日后生计又如何？”
这是个很好的转变，至少，在杜大叔承认河怪，其他人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坚持称河神。
“万事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我相信，众心一致，齐心一条，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各位，还有你们更要明白一点，我此行虽是渡河去京都，但与我来说时间绰绰有余，我完全不必理会这等闲事……”说到此处，姬野故意拖长了音节。又道：“现在大家是想阻拦于我，还是想帮忙出力呢？”
“杀河怪，杀河怪！”
好像就是出自于伍老四，他这么一喊，不一会，众人齐口一致，声音震耳欲聋。
“我参加。”
“算我一份。”
“少爷，此事本与你无关，但你拔刀相助，替我等着想，赏钱我不要，我算上一个。”
“七十四，八十二，九十。少爷，他们全都参加，可惜对岸的那几十号人通知不上了……”
热情高涨，雄心如炬。
其他地方不知，但这些人熟知这段河流，平缓的河面延下时不时会有暗流浪涌，要是没有一点本事的掌船船主，很难驾驶渡船，除此之外，这些人都是水性极佳之人，否则，也绝不会在河断讨生活。
在无形中，姬野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按照姬野的意思，有一些人从自己的渡船上取来了工具，什么鱼网啊，矛枪，应有尽有。
“你们四十人水性最好，就以五人为营，届时可能会下水。”
“众位船主，你们就以三艘为营，每一艘船上带上两人，一旦诱出河怪，将其赶至一处，届时再予以渔网配合。”
众人默默听着姬野的安排，但最后放眼河面，异常的平静，哪里又知道河怪到底在不在，又或者藏在了什么地方呢？
“伍大叔渡我入河，我来做铒。”姬野道：“伍大叔，你怕不怕？”
“九十……啊，怕怕个球哦……”
一切就绪，众人散开，按照姬野所说，各自阵营。然而，就在姬野和大牛准备上伍老四的渡船，莫名声音传响而来，不大不小，总之，在场众人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山中小精水中怪，到底是怪还是精，管它是精还是怪，一锅炖了更痛快。”围靠的人群在一股让人昏醉的味道之下，不约而同捂着鼻子齐齐闪退开来，便在这时，姬野放眼看去，只见那个怪老头一蹦一跳像只野山猴子疯疯癫癫的跑了过来。“小子胆不小，独身水里淘，顽皮真顽皮，小心把命掉。”
大牛道：“真的是你，你能不能走开，你身上这味我真的受不了。”
还能是谁，不就是醉鬼老头么。姬野看到他反而没有以前那般反感，好像是多见了两次，又或是被他疯言疯语诓骗认了他师父。“你老是沿途暗中保护我么，没有想到我小子还有这份福气。”
醉鬼老头没有回姬野，看向大牛，伸出枯手如柴的手，一把就将他轻易从船上给拽了下来，旋即，他自己跳上了船头。“滚滚滚，你这个东西给我滚。”
看着大牛一脸委屈，姬野道：“大牛哥，这船上你怕也是呆不了，你就去帮他们忙吧。”
大牛恶狠狠瞪了醉鬼老头一眼，拿他也无奈，只得去帮别人的忙。
他这一来，姬野心里反倒更安心了，这种感觉现在他也无法解释。“你老可真是神出鬼没。嘿，听你刚才那话，似乎是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吧。那正巧了，可以让我瞧瞧你的真手断，不妨露两手吧。”
醉鬼老头拿着铁葫芦喝了一口，说道：“若是给你一个梯子，你小子不会把天捅一个窟窿出来吧？”
姬野道：“那也说不一定，不过，如果这天碍着我了，有这个条件，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这样说来这事你是管了，这样吧，看在你是我的心头肉的份上，我就帮你一点小忙。”醉鬼老头跳下了船，径直的朝着时先祭祀河神的祭台走了去，随后，只见他将供品肉食不顾那油渍，直接左右环抱回到了船头，随后，找来绳子将其绑住，一头牢牢的栓在船头。
姬野好奇道：“这是做什么？”
“钓鱼呀。”说罢，醉鬼老头就冲着掌船的伍老四吆喝。“快划快划，卖命的划。”
此刻，各自阵营已然按照姬野安排准备妥当，见他的船入了水，众人的神经全都被提了起来，视线目不转睛，完全不敢有半分懈怠。
恰在这时，河面一阵狂风，卷起一阵阵激浪拍打着船沿，要不是伍老四有两手，船险些就被掀翻了。
“是它吗？”
“刚才见你胆大，怎滴又怕了。是风，是风，你没听见呼呼的刮了一阵？”
姬野白了他一眼，不想与他疯言疯语，站起身围着船边来回看入水中。如果仅以肉眼，视线自是有限得很。可为了警惕行事，姬野暗中运用着所有的感知，极力的感知水下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