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怀心思

静水拜师钰柏的事情,蓝雪心知道,但也就仅仅是知道而已。静水医术到底怎么样,蓝雪心也是没有底的。

只是,钰柏说静水有天分,医术可以,蓝雪心跟着这样说罢了。她之前敢答应皇帝医治淳雅,还是因为有钰柏这个依仗。静水再聪明,和那些太医们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料到皇后可能会为了医治不育的事情找到自己,蓝雪心一早就做了准备,皇后的情况被她搜罗得差不多了,又让静水背了个滚瓜烂熟,只要静水不太差劲,就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静水本来还是忐忑的表情,但是手指一触到皇后的手腕,表情便渐渐冷静下来,没有一丝怯懦和慌乱,甚至到后来渐渐凝重,看得皇后也是暗暗心惊。

一旦进入看病状态,静水就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和早些完全判若两人。

终于,静水的手指撤了下来,眉头没舒展多少,甚至轻叹了一声。

“怎么?”皇后问道,“如何?”

静水这才如梦初醒,仿佛刚刚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一般,道:“回娘娘,娘娘这应该是从小落下的病根。娘娘应该有过落水经历,彼时天寒,娘娘落水后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加之多有劳累……”

静水一说就是一大堆,夹杂着众多医理,皇后听得头都要晕了。这样的说辞她听过很多遍了,只想知道最终结果——究竟有没有得治。

“这个,”静水顿了顿,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揪起来了,“可以的。”

“此话当真?”听到这个结果,皇后心里狠狠开心了一把,不过没有到失态的程度,还很冷静似的反问了静水一句。

“当真,奴婢不敢欺骗娘娘。”静水道,“只是,在治疗期间,还望娘娘配合。”

“自然如此。”困扰自己多年的顽疾有希望根治,皇后自然是开心不已,说话都轻快了许多。突然,她稍一停顿,道,“静水姑娘,我这有几位女官,都抱有微恙,不如姑娘一并诊治了吧?”

这是皇后还不放心静水,要拿几个人来试试呢。白素不由得叹口气,转头朝原主道:“唉,我说,她是你舅母吧?怎么这样怀疑人?她以后会乖乖听静水的话吗?”

“皇后一向如此,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在这个位置上。”蓝雪心语气淡漠,“要是静水真能医治好她,皇后自然会听的。身处皇宫,要是轻易相信别人,那皇后才是离死期不远了呢。”

白素却道:“哈哈,我看她也是个蠢货。自己身边的宁太医是个奸细都不知道,怀疑都用到了不该怀疑的人身上,活该到现在都没孩子。”

“你呀……”蓝雪心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了。这世界,敢如此评价皇后的,恐怕也只有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白素了吧?

几个女官排着队过来了。皇后宫中的宫女,许多都不一般,可是有阶品的。有时候被皇帝看中,直接就成了主子了。

这些女官身上的毛病都不大,静水很快看完,说了方子也就完了。

“静水姑娘,本宫这……”皇后欲言又止,静水当然懂皇后的意思,却是望了望左右。

皇后会意,让无关人等下去,静水才道:“娘娘的情况我已洞悉,此事虽然棘手,但是不乏解决之道。只是娘娘凤体尊贵,奴婢恐怕要请教师父,再做定夺,还望娘娘恩准。”

静水说的师父,那只能是钰柏先生了。说实话,皇后对静水还是信不过的,能让钰柏出手,自然是最好的。现在静水自己把钰柏先生抬了出来,正合皇后意思。

“那还请静水姑娘多多费心了。”既然能治好自己的不育之症,皇后倒也不介意抬举抬举静水,话音未落,却只听得静水道,“此事,还得问过小姐。”

静水说的小姐,自然就是蓝雪心。

皇后有些不舒服。难道她的话还没蓝雪心的话有效?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于静水来说,就是如此。

“雪心,你认为此事如何?”皇后转头问被晾在一边有好一阵子了的蓝雪心,语气却不如最初时那般亲切了,甚至有种暗暗威胁的意味。

蓝雪心冷笑,皇后翻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不过她倒也不惧,道:“娘娘想要请钰柏先生出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呢。”

“哦,钰柏先生有条件?”皇后道。这点她早该想到的,偏偏在考察静水的时候给忘了。

“自然,”蓝雪心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现在是和皇后讲价码,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装无知了,“皇上也是给了先生赏赐的呢。”

一道圣旨,对于皇帝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在,这可是一张保命符啊。没事拿来供着也是极涨脸的一件事。

此刻,真是和皇后谈价码的好时机。

皇后算是知道了,这个蓝雪心一点都不简单。此前的自责,不过都是在作秀而已,也许就是为了减少皇后的戒备。不得不说,她做到了。如果不是这一出,她可能真的会以为蓝雪心只是个普通贵女而已。

而此刻,需要她亮出獠牙时,她又毫不客气了。看来静水不过是她的筹码而已,钰柏先生出手的关键,还是在这个蓝雪心手里——毕竟,现在谁都见不到钰柏。

皇后挥挥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宫殿里只剩下她和蓝雪心两个人。

“你想要什么?”皇后问。这次连称呼都省了。

“娘娘都给臣女吗?”蓝雪心却是答非所问。

“钰柏先生都想要吗?”皇后也是一个问题抛出来,却是把问题引向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这些东西,都是钰柏先生想要的吗?还是说,单纯是蓝雪心的野心?

“钰柏先生的心思,臣女又怎么能猜到呢?”蓝雪心还是和皇后打着机锋,不过却把自己的价码抛了出来,“但至少臣女的心思,臣女还是明白的。”

“你的心思?”皇后眼波潋滟,却有了危险的味道,“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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