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遥远的送别

难得见到天子一面的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讲马路围得个水泄不通。

赶车的小斯抱歉地跟沐笙说，前面的路已经被封住，只能暂时停下来。

沐笙头将头依靠在车身上，听着外面的人流攒动。

碧荷低垂着头，不敢正眼看她。

沐笙忽然明白，自己分明就是被碧荷骗过来的。

什么画楼出了事情，什么文掌柜拿不定主意，都是她的说辞而已。

沐笙叫了碧荷一声，没有任何的表情，“碧荷。”

“小姐，都是婢子自作主张。婢子是看您做事心不在焉的，想着您可能是想见九王爷最后一面。”说着，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便轻拍了自己的脸，道：“呸呸呸，不是最后一面。小，小姐，您会不会责怪我？”

沐笙本就不是一个对下人苛刻的主子，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就会娶处罚碧荷。

但是，碧荷的这个安排，她却不是那么满意。

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不满意，总之，感觉酸酸的，心中很是苦涩。

沉默了半晌，她回道：“下不为例，今后别在自作主张了。”

碧荷见到自己主子依然心事重重的模样，内心不仅有些自责。不过，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历来都喜欢安静独处，也就没有再辩解什么。

人潮声越来越大，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御驾来了。

碧荷的嘴巴一张一合，终究也是没有鼓起勇气说话。

沐笙轻轻地掀开帘子，走在队伍前头的那为位将军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这一辈的皇子，还未有人亲自去领兵打仗的。江山是前几辈打下来的，所以病没有人去真的经历了沙场。

所以，这一次言晟南亲自领兵，士兵们的士气极是高昂。

此次就王爷亲自领兵，也颇受皇帝的支持。

皇帝的御驾亲自送出怔，就是一种极大地荣誉和鼓励。

皇帝所到之处，百姓们都行起了叩拜礼，黑压压的人头全都低垂着没人敢抬起。

齐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后又齐齐喊：”九王爷必胜，九王爷必胜！“

齐声震天，声音震耳欲聋。

沐笙坐在远处的马车里，没下去，也就免了行跪拜礼。

也因此，没有人阻挡她的视线。

附近的人跪成一片，仿佛这个世界都同时挨了半截。

透过帘子的缝隙，似是看到有一道寒光朝自己射来。

她迅速地摁住窗帘的缝隙，手忙脚轮，心乱如麻，手心都捏出了细细的冷汗。

她自嘲笑笑，看到言晟南竟然会紧张。

“小姐，您没事儿吧？”碧荷关切问道，同时脸上还满是自责的表情。

沐笙摇摇头，没有说话。

脑子里都是言晟南的样子，他嬉笑时的样子，他正经时样子，他悲伤时的样子，一样一样都已经深刻地刻进了脑海里。

他就要远行了，竟然连送别的勇气都没有。人潮渐渐散去，又都朝着皇帝御驾的方向追去。

沐笙这时才完完全全地掀开了帘子，朝着言晟南离去的方向默了一默，心中默念着菩萨一定要保他平安归来。

如此一来，也算是送了。

她闭上眼睛，汹涌的情绪滚滚而来，晶莹的泪滴也慢慢地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而下。

碧荷吓坏哭了，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的小姐伤心难过。”

“谁说我伤心难过了，不过就是受了方才那些百姓们的触动而已。平生第一次靠近圣驾，激动得很。”沐笙强颜欢笑道。

“小姐，你若是难过尽可以哭出来，别憋着。“

”泪水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沐笙哀伤道，而后叹了一口气，吩咐碧荷：“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