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事交待

苏府。

碧荷不安地揣着五十文钱回到沐笙跟前复命，眼睛都不敢上往上抬，“小姐，碧荷没有要到好价钱。”

沐笙浅浅微笑，“没关系，换回钱就好，大不了多卖几幅。”又问，“那卖了多少？”

碧荷拿出钱袋，低声地说，“五十文。”

“才五十文！”沐笙不禁笑出声，想她小小年纪便得了“天才画师”的称号，在江州时有多少人抢着要高价买她的画，不料换了地方，掉价竟这么厉害了。

碧荷有些局促不安，“小姐，这是不是太少了些？”

“还好，还好。只是觉得有些好笑。”沐笙自嘲笑笑。

好笑？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卖不到好价钱不应该是伤心吗。为什么会觉得好笑？碧荷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才十而岁但是行事极为沉稳的小姐了。而且，小姐一点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失声两年，那两年甘愿过着受人欺凌的生活？

“碧荷，苏老爷的生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沐笙又改口，“我说的是，我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苏五小姐的记忆里没有生辰的概念，她只记得她娘走的那一天，飘着鹅毛大雪，是除夕夜。五小姐的记忆里，很是思念她的母亲，而奇怪的是，每当想起除夕那夜，沐笙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腊月初八，也就是后天。”

沐笙的眸中闪现一抹光，喃喃重复，“腊月初八，腊月初八。”

“小姐，你这么问是想给老爷准备什么生辰礼物吗？”

沐笙摇摇头，冷冷道：“薄情寡义的父亲，不值得我去花费心思。”女儿变哑，痛失母亲，作为父亲不闻不问，还让继室欺凌女儿，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尊重和爱戴。

碧荷这两年也是把五小姐的遭遇看在眼里，心中也为小姐抱不平，默默赞同。

“生辰宴会那一天，宾客来往，正是我们出府的最好时机。”沐笙的目光幽幽，想到了令她愤恨的事。先回到江州确保家人平安，和那两个人的仇恨，再慢慢算。

至于钱的事，等到宴会那一天再想办法弄。

“无论小姐去哪，碧荷都会誓死跟随。”碧荷不知道小姐为什么那么坚定要去江州，只知道，小姐去哪她就会去哪。

“以防万一，你这两天偷偷地备少量的干粮以备不时之需。”沐笙细心地嘱咐。

正说话时，门外响起了扣门的声音，“小姐，夫人叫小姐去侧厅，说是有事交待。”说话的人是春梅。自从被派到沐笙的院子后，一直安安静静地做事，话也不多，到不像是春兰那样花花肠子都显露在外。

沐笙微微蹙眉，心想：“后天就是苏长康生辰了，莫不是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爹回来了？”

重生到苏五小姐的身上之后，沐笙还未跟着这个爹打过照面呢！

到了侧厅之后，发现张氏叫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大大小小的差不多将整个厅子都坐满了。

苏夫人张氏坐在首位，旁边还有两个姨娘，倒是没见到她那个爹。除此之外，就是苏长康的孩子了。这是沐笙成为苏五小姐后第一次见到所有的所谓的兄弟姐妹，除了苏沐芸和苏沐雨之外，其他人看起来都有些陌生。

苏长康目前总共有七个孩子，三个儿子，四个女儿。老大苏淮宁是在沐笙母亲未过门时机已经生下来了，但张氏被扶正了之后就变成了苏府的嫡长子了。

这苏淮宁也是遗传了父亲的风流之性，还未正式娶妻，整日就知道往烟花柳巷跑。找上门来的青楼姑娘已经有好几个了，而且每一次有人找上门，都还是母亲去摆平。

对于这样的人，沐笙是有些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