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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期望

天邙峰,凌剑阁数百米外,一棵苍劲松柏树下。

一位年纪约莫十四五岁,五官清俊不凡明眸皓齿的少年,正襟危坐在一张四方棋盘石前,看着棋盘里那黑白胶着厮杀的那条大龙,少年拧皱着眉头,拇指食指间的黑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坐在少年对面的,是一位头发半白,身穿一身藏青道袍的老者,虽然老者面容神态苍老,可他的一双眼睛却极具神采,在看到少年久久没有落子后,老者抬手轻抚了抚颚下长须,微微一笑道:“鹞儿,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少年听了老者的话,将手里的黑子轻轻放回右手边的棋盒里,然后站起身朝老者恭敬行了一礼,道:“宋鹞不知?还忘师尊解惑……”

老者眼神慈爱的看着少年,罢罢手示意少年坐下,随后开口道:“棋盘既是天地,落子布局可看出一个人的心胸,鹞儿你虽然心胸可纳这天下,可于棋局本身却太过执念于胜负了……这世间的任何事,润物无声水到渠成,才是道的至境!太过锋芒毕露,就会刚过易折……”

宋鹞若有所思了片刻,心里对老者的这番话,却不太认同,只是出于对老者的尊敬,宋鹞还是点了点头。

老者似乎也看出了宋鹞,并没有听进去这番话,不过想到对方还如此年轻,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还不如他,这么想着老者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说教,毕竟世间的很多道理,自己真正感悟出来的才是自己的,而别人的过多说教,很多时候往往会适得其反。

端起棋盘边的茶,轻抿了一口,老者扭头朝雁回崖九仙洞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随后对宋鹞说道:“今日,你燕师叔出九仙洞,你可知道?”

宋鹞摇摇头道:“燕师叔,今日出洞了吗?这个弟子倒是不知,我想,可能是燕师叔又悟出什么厉害的剑法,才出的洞吧。”

老者笑了笑,看着宋鹞道:“鹞儿,当年你没能拜在你燕师叔门下,心里可有遗憾?”

宋鹞显然没料到,师尊会突然这样问自己,心里吓了一跳后,赶紧站起身对老者躬身执礼,而后正色摇头回答道:“回禀师尊,弟子绝没有这样想法,能拜入师尊门下,已是弟子求之不得的天大机缘了!”

“鹞儿,你不用紧张,为师没有其他意思……只是,为师觉得在修行剑道一途上,为师确实不及你燕师叔!”

老者缓缓站起身,面向雁回崖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道:“其实为师当年,对云师叔收燕师弟为弟子,却不收我,心里也是十分不服颇有心结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为师的心结也早已解开了,而且你燕师叔比起为师来,不管是天赋还是悟性确实都在我之上,这说明云师叔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宋鹞站在老者身后,虽然老者嘴里这样说,可作为弟子宋鹞却不敢做任何评判,也不敢对当年的旧事丝毫插嘴……

“鹞儿,为师今生在剑道一途,恐怕是无法超越你燕师叔了……”老者说到这里,缓缓回过头看向宋鹞道:“不过,为师希望,我的徒弟能比你燕师叔的弟子强,不然,为师实在是不甘心哪!”

宋鹞一脸疑惑的看着老者,道:“师尊,可是燕师叔他,不是至今都还没有传人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永远不会有。”老者罢罢手,看着宋鹞缓缓说道:“今日你燕师叔走出九仙洞,如果为师推算的没错,想来应该是你燕师叔一直在等的那位传人上山了……在邙山宗弟子里,虽然鹞儿你的剑道天赋悟性最高,不过那位来自眉山的小家伙,也是极不简单的……”

“眉山?”宋鹞轻皱了下眉,嘴里喃喃道。

老者笑笑道:“眉山位于九州极西南之地,如今也不在李唐天下的版图之内,是以你没听说过眉山也很正常……不过,眉山璃珠洞天和咱们邙山宗,却有极大的渊源,百多年前你云师叔祖,之所以剑道修为能破九境,成为千年以降修道界剑道第一人,也是离不开眉山老祖的帮助的!……所以,咱们邙山宗欠了眉山一份大恩情,现在那位眉山后人来咱们邙山宗,也是因为当年眉山璃珠洞主和你云师叔祖,有一个百年之约!”

“原来如此!”宋鹞看着老者点头道:“师尊,那照这么说的话,燕师叔这百多年来都没有收弟子,难道都是为了在等那位眉山后人?”

宋鹞知道在邙山宗里,自己的师尊虽然是当代宗主,可在剑道一途和燕西楼燕师叔比起来,俩人之间却整整差了一个境界,第八境神圣境和第七境摘星境,虽然看上去只差了一个境界,可在实力上却犹如云泥之别。

这不像,第一境纳气归元和第二境灵元化气,只要花时间修炼就能追赶上,修道九大境界越是往上,其破境的难度也是呈几何倍增的,当然也因为如此,两个不同境界的实力跨度也就会被无限拉大。

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摘星境的剑修和神圣境的修剑碰上,摘星境的剑修是绝难以接上神圣境全力施为的一剑的,修为境界在摘星境的剑修,想击败神圣境的剑修,只有集合五个以上摘星境的剑修,合力一起,才有可能杀死神圣境的剑修!

邙山宗里,云潇潇云师叔祖,是修道界里公认的当今剑道第一人,自然也是邙山宗剑道第一人,只是可惜的是,宋鹞四岁上山至今,却一直无缘得见这位世人传说中的剑神……师尊这些年来,虽然有时候也会讲一些云师叔祖的传奇故事,可对于云师叔祖如今是否还健在人世,就是师尊也难以确定!

因为云师叔祖,离开邙山宗云游天下,已经整整一百多年没有再在修道界露面了……燕师叔是云师叔祖的唯一传人,他也是除了云师叔祖外,宋鹞现实中能够接触到的剑道修为最高的强者,是邙山宗剑道上真正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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