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识破真面目
新年的第一天，外面的热闹与她们无关。空气还是刺骨的寒冷，明月吃过老婶顺手牵羊拿来的丰盛早餐，裹着被子取暖。
没有人拿着皮鞭监督她干活，还有许久没吃到的美食，要不是还没找到背后对付她的人是谁现在处境依然危机四伏，她的生活都算安逸无忧了。
期间有个独眼老太监来过一趟，老婶说他是负责看管永巷的，每日过来送餐、检查一下罪奴的状况，有人死去，他就会差人过来把尸体拖走。
至于疯了的病了的，他都一概不管，任其自生自灭。
老婶顺手给了他点肉食，他两眼放光，道谢着走了。
明月并未见他送饭过来，老婶说是因为目前永巷就住了她们两个，她每次都去宫里拿吃的，看不上老太监送的窝头冷饭，因此老太监不专门为她送饭，只有来了新人才送些吃的过来。
老婶经常施舍给他些美味，太监的生活并不好，对老婶自然感恩戴德，从不告发她。
老婶炫耀说:“他身上披的羊皮袄还是我给他的，没有我，他早冻死饿死了，他巴不得我永远住在这里，不仅不会去揭发我，还经常为我放哨通风报信。”
永巷在老婶的“统治”下，倒也平和安详。
明月就这样懒羊羊地度过了一天。
初二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就被老婶给踹醒了。
“有人来了。”老婶说罢就抽出明月的被子，麻利地藏了起来。
老婶收拾妥当就不见了踪影，外面那个衣着鲜明的女子刚好走了进来。
她梳着整齐的流云鬓，头上珠钗环绕，又因为房间里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她厌恶地拿起手帕掩面，明月并未看清来人是谁。
她放下手帕，怔怔地看着明月，脆生生地喊了声:“姐姐。”声音就哽咽说不下去了。
明月才认出来的是肖儿。
“肖儿。”明月喊了声，想站起来，用手撑了下地，泄气又焦急:“我腿冻麻了，起不来，肖儿，你怎么样，怎么来这儿了？”
肖儿看看地上发霉的枯草，咬咬牙，蹲了下来，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握住明月脏兮兮的手，眼圈红润道:“我还好，皇上除夕大赦后宫，丹妃娘娘恢复了名分，就将我从宗人府要了去。”
“真的，”明月很是惊喜，情不自禁抱住了肖儿:“你终于苦尽甘来，姐姐真为你高兴。”
明月已经月余没有洗澡，衣服上的污垢更是厚厚的一层，她与肖儿就这样亲密地紧挨着，她身上还隐隐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肖儿难以忍受，忍不住往后撤了一下，奈何明月抱的太紧，她不好意思用力挣脱，只能微微往后列着身子。
明月却松开了她，她一时不备，跌坐在地上，地上冰凉不说，似乎还有黏糊糊的东西。。
她像被针扎一般弹跳起来，见明月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急忙又蹲下，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肖儿，我那日见丹妃心灰意冷，没想到这么快就从冷宫出来了，看来皇上对她还是情深意重的，既然丹妃这么受宠，不如你给娘娘说说，把我也……”
“姐姐，”肖儿赶忙打断她:“丹妃娘娘并不是凭一己之力出来的，而是雪贵妃在皇上面前求情皇上才额外开恩，而且姐姐身处永巷，您可能不知道，永巷不比冷宫，一旦进入这里，就永无出去的可能，不过姐姐也不要灰心，肖儿会时常来看姐姐，不会让姐姐受太多委屈的，我也会时时等待时机，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救姐姐出去。”
说罢她低头拿出一个纸包:“这是初一小厨房包的饺子，我特意给姐姐留了些，虽然凉了些，不过比起永巷的饭菜还是极好的。”
她把水饺呈出去，却见明月已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盼着你来，不过是想寻一个结果，现在答案有了，你少假惺惺的了。”
“姐……”肖儿装作无辜的样子，准备再狡辩几句，看到明月冷冷射过来的眼神，另一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刚才明月还悲喜交加地拉着她的手诉说衷肠，一眨眼，就变了副脸色。她面色冷峻，嘴角还挂着一抹似刀子般的冷笑。
明月对她，一直是和蔼的，就算是与春梅争吵，脸上也没有太多的厌恶，她看肖儿的眼神，简直比看一坨屎还要嫌弃。
“雪贵妃让你杀掉方姑姑然后嫁祸于我，条件是放丹妃出冷宫。那日你引导大家是春梅杀了方姑姑，然后畏罪自杀，其实春梅也是你杀的。”
肖儿也不再伪装，面色浮起狠戾之色:“你好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也是，春梅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做不到篡改药方，是我，趁去方姑姑房中取热水的机会，在她喝的水中下了毒，然后趁她毒发身亡之际往药渣中添了一味中药、改了药方。那个蹩脚的太医，根本看不出方姑姑到底是因何而死，只会看药方下结论。”
“其实你根本不必杀掉她们，丹妃娘娘贵为妃位，她身后必定有娘家的丰厚实力作为后盾，就算无人说情，她的娘家也会上奏太后，皇上必然会迫于太后的压力赦免丹妃，你曾经去冷宫照看丹妃，她出来自然也会将你从宗人府救出来。你这么做，无非一是想效忠于炙手可热的雪贵妃，二是让丹妃娘娘知道，是你冒着危险与雪贵妃交易将她救出，丹妃娘娘念在你如此帮她，必定会为你筹谋后路，因为一旦你杀人之事败露，就算你是丹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她也保不了你，但作为皇上的女人就不一样了。我若没猜错，年后皇上为表对丹妃的体恤怜爱之心，翻了丹妃的绿头牌，而在一旁伺候的你，则让皇上眼前一亮，不日皇上就会招你侍寝，你会摇身一变从一个宫女变为官女子。”
听明月说的头头是道，肖儿从一开始的慌乱转为平静，她冷笑道:“你好厉害的推算能力，可惜投胎成了女人，若生为男人，慎刑司的一等提刑官就是你的了，看来今个我不该来。”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你来，无非是想看看我过的有多惨，表达你对我是多么的顾念姐妹之情，好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既已作恶多端，就不要再贪心那块牌坊了，”明月拿起地上的纸包递给肖儿:“把你的施舍拿走，我这儿没有老鼠蟑螂，你下的药没有用处。”
肖儿恼羞成怒，一把打落纸包，说了句:“你也就是逞个口舌之快，我想让你死，你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