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再次遇险
神木军的将士们心中都暗自庆幸。从来都没有像这次一样,短短十日就能自战场返回家园。虽然有所伤亡,神木侯亦在病中,但总的来说算是全身而退了。心情舒畅,行军的过程便也轻快自如起来。只是秋白雨心事重重。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妹妹。
每每思及前日,小妹眼中噙着泪花、一本正经地问他何谓“情爱”,白雨任凭夜无光怎么哄他逗他,就是高兴不起来。想来若不是被她这么一问,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从小到大当作女儿一般拉扯大的妹妹,时年已然二十多岁了。的确,不论是江湖儿女、还是生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早就该懂得男女之事了。全赖自己,秋白雨很是自责。千防万防,还是让妹妹为红尘所染,不知她何时情窦初开,一开始就这样的伤心痛苦。依照他的本意,希望妹妹一辈子都快乐自由,不要深陷情缘之中,不想她步母亲的后尘。于是,面对妹妹的询问,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搪塞了过去。
夜无光七窍玲珑心,看心上人终日愁眉不展,千方百计地把秋白雨的这些心事套了出来。听他说完,夜无光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
“啧啧啧,好一个玄狐锦的冷面杀手秋白雨,世人哪知你竟还是个恋妹狂魔呀。白雨,你真是自欺欺人。白雁她是个活生生、健健康康的少女。哪有少女不怀春的呢?小模样长得又俏丽,遇到个把钟意的男人,是保不齐的事儿。你能把她终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嘛?与其担心这种事,倒不如告诉她,咱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敢爱敢恨。遇到可心的人,直管言明就是,合则聚、不合就散嘛。何必伤心?及时行乐才是。”
秋白雨闻言心知有理,但是实在不想看到妹妹有朝一日嫁作人妇的样子。眼下如果不帮她熨平心事,见她为情所困,更是不舍得。思前想后,决定问个明白。
大军日夜兼程,行至一处峡谷之中,耳畔轰隆作响,原来不远处有一架瀑布。风雨术士命大军原地休息,好做给水之需。秋白雨心说时机不错,驱动自己的坐骑想找到前面马车中的妹妹续话。
谁知,就在此时,峡谷两侧的山崖上出现一对人马,足有两万多人。抬眼看去,领头的一人头戴大黑天鬼面,装扮、身量宛如鬼都督水流长一般。此人骑在独角墨麒麟上,挥动鎏金三叉戟,大喝一声,霎时间,滚木擂石从天而降,硬是将神木军的队伍截成两段。秋白雨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所坐的马车就这样消失在眼前。还不待他们作出反应,山崖上面的人策马扬鞭直冲下来。双方的人马瞬间便裹挟在一起厮杀起来。
风雨术士云飞和白雁等人在一处,不待分辨也陷入了恶战。与别人不同,缠住云飞的居然都是是凤凰门和天地派的人。云飞边战边想,这些人莫不是来寻仇的吗?两个门派足有二十余人、手使各类兵器专攻风雨术士。再看马车上的秋白雁,一边要护住丰洪勋,一边还要仗剑拨打冷箭,自顾不暇、脱身无门。
突然,敌方开始矢射火箭、火弩。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箭射中了驾辕的马匹的尾巴,马匹受惊之下拉着马车朝向峡谷深处狂奔而去。秋白雁见状忙不迭扑打马尾巴上的火苗,火熄了,但是这辆马车也远远地离开了大军所在之地。峡谷内道路崎岖不平、一路颠簸,秋白雁稍不注意后脑勺磕在了车沿儿上晕了过去。
战场上被围攻的风雨术士云飞,猛然一瞥,看到了神木侯的马车受惊而去。他口打呼哨,召唤坐骑孰湖迅速追赶而去。峡谷深处丛林低矮且茂密,身形硕大的孰湖不便飞行,费了好半天的光景才找到他们。
此时,马儿已经平静下来,正低垂着脖颈在一潭湖水的堤岸边啃食青草。车轭早就脱落,整个车厢歪斜在草丛中,不见车内人的踪影。孰湖收起巨大的羽翼,踱步来到车厢近前,伸着鼻子使劲地闻嗅,终于被它找到了秋白雁和丰洪勋两人。孰湖用嘴和蹄子、连拉带拽地把昏迷不行的二人拖出马车,扔在草地上。
当秋白雁醒转过来的时候,孰湖正用嘴含着水朝自己的脸上喷来。她伸手摸了摸孰湖的鼻子表示感谢。孰湖见她醒了过来,转而又去弄醒丰洪勋。白雁不顾自己是否受伤,赶忙也爬到丰洪勋近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侯爷没有受其他外伤,跟自己一样,估计是在颠簸中撞到了头部才昏迷不醒的。白雁从腰间掏出临行前云飞为丰洪勋配制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又走到湖边把汗巾打湿,回来给他擦拭额角。不一会儿,丰洪勋也悠悠醒来。他满目疑惑地看着白雁,言语还有些吃力:“白……白雁姑娘,发生了什么?咱们……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白雁扶他直起上身,让他背靠在爬在一旁的孰湖的腰身上,把之前遇袭之事讲述了一遍。神木侯丰洪勋一听,神木军全军中了埋伏被困在峡谷中,老师也身陷险境,不仅心急如焚、忧心将士们的安危,挣扎着就要起身。白雁一把摁住他的肩头,对他说道:“侯爷,我知道你担心,我也担心。但是以您现在的身体,咱们即便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您看,孰湖在这里,一定是风雨术士派它跟着咱们的。不若咱们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让孰湖带咱们与众人汇合。”
丰洪勋心有不甘,但是也明白秋白雁说得在理,艰难地点点头,同意暂且留在这里。白雁转过身、摸着孰湖的鼻子说:“你在这里守着侯爷、看好马匹,我去找些吃食来。”孰湖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用舌头舔舔丰侯爷的脸颊,伸出蹄子把他搂在怀里。白雁见状放下心来,决定去周遭给侯爷找些浆果果腹。
半晌过后,秋白雁收获不少。捧着野果子往回走的时候,从湖畔传来孰湖那似马又似人的嘶鸣声,中间还夹杂着狼啸,惊得林中夜鸟乱飞。白雁心说,难不成有野狼群来犯,急忙施展轻功往回奔袭。来至近前一看,袭击孰湖和丰洪勋的乃是两个年轻的女子。她们豢养的一头灰白雄狼正呲着牙冲着孰湖发狠。白雁拔出玲珑锥,二话不说冲着这二人一狼袭来。